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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們來講，也活夠了。這一生太過坎坷，到老，還去醫院折騰什麼。
活到哪一天就是哪一天，對於言馳和眀嫣，哪怕是有不放心，可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房子賣了嗎？我給你的電話，你打了沒，對方說願意給你多少錢？”外婆的白髮又多了些，她最關心的就是這個房子，這個錢能不能到眀嫣的手裡。
“嗯，放心外婆，我一定會照顧好……嫣兒。”至於這個房子，暫時還是留著吧。
“那就好，你這嫣兒叫的挺順口。”外婆笑，難得的開個玩笑。
厲弘深眉目舒展，不曾說話。吃飯，外婆的手藝總是出奇的好，對極了他的胃口。
飯後，他拿了一點走，只說餓了吃。外婆高興的又去炒了一個菜。
回到家。
柳姨看到他就說，“少爺，明小姐又不吃飯了，您看……”
正好。
“讓她下來就好。”
厲弘深把餐盒放在桌子上，一會兒眀嫣下來，懶洋洋的。
“老公。”臉很白，頭髮亂蓬蓬，想來是睡多了，不願意吃晚飯。
“來，吃飯。”
眀嫣看著那個餐盒，目光一變。但轉瞬即逝，可反應再快，也沒有逃過厲弘深的眼睛。
這個餐盒是在外婆家拿的，眀嫣定然知道。
做戲，還不夠。
還是太過單純。
“過來吃，別發愣。”
“哦。”
眀嫣過去，坐下。厲弘深把晚飯推到她的面前，一份木須肉，還有一個眀嫣愛吃的豆腐炒火腿片兒。
不，這應該說是哥哥言馳愛吃的，豆腐加火腿片兒，再來點蒜苗，特別的香，外婆炒的好，可這個菜炒的最好吃的是外公。
眀嫣吃的第一口，眼淚就滾了下來，她沒有忍住，她很想忍的，很不想在這個時候哭，一哭，就前功盡棄！
可，忍不住！
大口的扒了一口飯，眼淚混合著飯菜一起進了嘴巴里，她低著頭，頭髮掉在臉頰的兩側，不想讓他看出來。
厲弘深怎麼會看不出來……他不問，不動聲色，“好吃到想鑽進去？慢慢吃，我進去洗澡，吃完就上來。”
她連連點頭，已經說不出話來。厲弘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抬腿，上樓。
正文 第137章 想掉幾滴眼淚玩玩
這頓飯眀嫣是混合著眼淚一起吃下去的，好在，這裡沒有人。
吃完飯，自己默默的去廚房，收拾乾淨，把餐盒洗洗，放好。
還早，也沒有什麼睡意，就去了後院。柳姨還在，收拾一些花花草草。後院開著燈，柳姨還在忙碌。
“柳姨。”
“哎，你吃完了？”
“嗯。”
柳姨看著她，“怎麼了，眼睛紅紅的。”
“沒事兒，睡多了。這麼晚了，您還不去休息？”
“我也睡不著，反正現在我就睡在這裡，不需要早起晚歸，所以節約了很多時間。沒事幹，就摸摸草，消磨時間。”
眀嫣躺在椅子上，很懶散。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是不是活動太少了，所以這身體都是慵懶的。
“柳姨不用弄了，我們聊聊天吧。”
柳姨洗洗手，走過來，“好啊，來聊天，你也是很久沒有沒有這麼和我說話了。這段時間恢復的不錯，繼續保持。”
眀嫣笑了一下，卻很無力。
“可是，我很累。”她輕道，聲音很弱。
“你說什麼？”柳姨沒有聽清楚。
“沒什麼，我說我會繼續保持的。好好養身體，好好安胎，好好生孩子。柳姨，你快跟我講講生孩子的事情，要快樂點兒的，讓人笑掉大牙的那種。”
她想聽。
柳姨說到孩子也來了興致，“好啊，那我也就跟你講講我家小孫子的事情。他是個男孩兒，剛剛出生的時候，臉很紅，身上毛茸茸的。她媽又第一次生孩子，什麼都不懂。一看到孩子，就問我，媽那是啥啊，怎麼那麼丑？”
“噗……”眀嫣笑了開。
“哎，給我氣的。不過這種狀態兩三天就好了，好了之後就是可愛軟萌萌的。後來長大了，就很皮。但是我一看他長的跟我兒子小時候一模一樣，我就狠不下心來揍他。我一板臉，他就跑過來，抱著我，奶奶你別生氣，我一定會聽話，不讓別人欺負你，一堆……”
眀嫣抿唇微笑，摸著自己的小肚子，這麼平躺著是感覺不到孩子的存在的。
“後來又大了，又會跟我犟嘴了，跟我吵架。”
“那你會生氣嗎？”
“當然，我氣到發瘋。但又不能發，怎麼辦，忍唄。誰讓這是我兒子的娃，但大多數他還是很聽話的……等你把這個孩子生出來後，你就會明白，孩子給你的是第二次重生。”
明嫣一字不落的聽到了耳朵里，重生啊……她眉目微擰，看著遠方那夜色之下波光蕩漾的游泳池。
柳姨也是打開了話閘子，說起來就沒完沒了。
樓上。
不知道她們知不知道，這個泳池很大，對著樓上的三個房間。厲弘深站在書房的邊上，把她們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他抿著茶水，一隻手搭在窗台，靜靜的聆聽。
他也是第一次聽人說起孩童的事情，聽到好笑有意思之處，也不免薄唇飛揚。
因為感受到過孩子的存在，於是心裡便有了那份熱枕。抬頭，又喝下一口水，溫熱的水划過喉嚨，喉結上下滑動。放下水杯，繼續工作。
“柳姨。”她清脆的聲音從樓下飄來，他頓住腳步。
“嗯？你有什麼疑問？”
“沒什麼，就是感覺我可能不會是一個好媽媽。”
厲弘深眸光一轉，又掉頭到窗邊，拉開窗簾。他的這個角度看不到明嫣的上身，只能看到她的兩條小細腿，穿著暗灰色的睡褲，家居拖鞋，露出一小截的腳腕來，她沒有穿襪子，現在很冷，又是在泳池邊，會有一些水風。
“很正常，很多像你這麼大的小女孩兒，對待初生嬰兒都是茫然又無措，根本不知道從何處下手。說實話，一段婚姻、一雙子女可能不會讓男人改變什麼，但是卻會讓女人，百練成鋼。放寬心態，有我在。而且還有少爺在，據我這些天的觀察來看，他一定會對你好的。”
明嫣沒有回應，看著遠方，瞬也不瞬。
樓上，厲弘深已經沒有在工作，回到辦公桌前，沒來由的心浮氣燥，想點一根煙，可小丫頭總會闖進來，二手菸總是不好，便放下。
他靠在椅背，看著天花板，脖頸的弧度優美而線條流暢。眉眼在電腦發出來淡薄的光線下，彰顯著清冽之味。
【我可能不會是一個好媽媽。】
柳姨聽不出來是什麼意思，只以為是在說自己不會照顧孩子。可……哪會是這樣。
或許她在盤算著離開，帶著孩子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