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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昱寧。”厲弘深開口,視線轉回來。,聲音微啞,又低沉:“明嫣生日的那天晚上,和她在一起的人是我,不是你。”他輕描淡寫的回擊。
什麼?!
言昱寧身形一顫,不是明嫣!那……那一天晚上到底是誰,他記得很清楚,他和人做了,他的第一次,不是明嫣,不是明嫣!!
船已經走了。
厲弘深往他的旁邊一繞,過去!
船已經脫離岸邊,走出去有一米遠,厲弘深足夠跨過去,他的腳往起一抬,在那一個恍惚之下,從船門裡出來一個人,帶著厚厚的圍巾,遮住了她大半個臉。
厲弘深目光一暗,剛想開口喊她的名字,身後一個重力來襲,他的身體突然失重,從碼頭掉了下去!
對面的船還在行走,他的身體一下子落入了水中,冰涼沁寒的水一下子侵入了他受傷的頭,水一瞬間侵入了紗布,以及從受傷的口子裡面進入到頭部裡面。
腿上更是。
言昱寧站在上面,拳頭緊握,收回自己的腳來,眼睛裡還是震驚和不可思議的,看著被水淹沒的男人,怒道:“王八蛋,你他媽聽不懂我說的話嗎!不許見她,不許再碰她!”
他喘了一口氣,再問,“我問你,那天晚上和我在一起的女人是誰!!”
他一直以為是眀嫣,以為是她!!!所以這麼久以來,心裡是甜蜜的可同時又是痛苦的。
他覺得和眀嫣在一起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可眀嫣到底是他的姐姐,哪怕是他嘴上不承認,但這件事情是實實在在的存在的,在他的心裡依然會有這麼一道坎。他可以跨過去,但是眀嫣呢!
她跨不過去!
所以糾結痛苦,斷絕關係,他也沒有任何怨言!
甚至在眀嫣打掉孩子時,他心裡的掙扎。結果、結果!!
言昱寧想弄死他的心都有!
厲弘深跌進水裡,對於言昱寧說的什麼,哪裡聽得到。耳朵里全是水,以及這艘輪船的聲音,越來越遠。
他一個鯉魚打挺起來,可就在這個時候,腿部忽然開始抽筋,那抽筋式的疼痛,讓他不受控制的又跪了下去!
這個地方,水稍深,這麼一跪,水淹沒到了他的鼻子,沁寒。
船隻已經走遠,離他有七八米遠了,他能看到的只有輪船的底部,水浪很大,直往他的身上打來!
水的浮力和衝擊,比其他地方大了許多,讓他幾乎站立不住。待腿不疼,他站起來,一躍而入,身形如龍,鑽到了水底。
可還沒有游出去,他猛的被人給提了起來,“你他媽瘋了,你不要命了!你自己身體什麼情況,你追的上嗎!!”
歐陽景吼道,他看不到他的後腦勺全是血嗎,從碼頭跌下來,兩米多的高度!
這個頭,還要不要!
厲弘深頭上的紗布全部濕透,隱約可憐裡面的的藥,見了水,泛著淡淡的黃色。
遊輪的聲音越來越小,這只能說明,一切都已經進入到了正軌,要開始遠航。
從這個角度,裡面有什麼人根本看不到,但是這個船是越走越遠了!
如果厲弘深能夠游到遊輪的最前面,去了甲板,就可以上去了。
“讓開。”厲弘深再說了一次,目光直直的盯著船隻。
他站著的位置,身下已經被血給染透,一個浪打來,又給它衝散。
“你看看清楚你現在的樣子,你還能不能去!!!”
這大冬天的,真的不想活了嗎,船越來越遠……
厲弘深的眼睛忽然變的猩紅,他拽著歐陽景的衣服,“我管不了,我只要她回來!”
從喉嚨里吼出來,粗糲沙啞!
歐陽景一震,竟覺喉頭苦澀。他再度入水,然而,他們兩人忘了,這裡還有一個言昱寧。
一腳踹上了厲弘深的後背,他和歐陽景都沒有任何防備,厲弘深噗通一聲再次跌入到海水裡。
跌下去的那一瞬間,血水從後腦勺一下子飛濺出來。
歐陽景護兄弟心切,“言昱寧,你幹什麼!”
言昱寧咬著牙,“你看不出來嗎,老子要弄死他!”
“滾!”歐陽景從來沒有發過火,言昱寧現在來搗什麼亂。
言昱寧哼了一聲,走過去把厲弘深從水裡揪了起來。對方,捏住他的手腕,往過一掰,言昱寧只覺得疼,但他沒有鬆手。
“非得讓我出手,是不是?!”厲弘深看著他,一字一句!後腦勺的血從後面就到了前面來,衣服沾了血又被濕透,一身薄薄的病緊緊的貼在身上,肌肉的線條清晰可憐。
那一身的冰冷不僅僅是因為海水,還有他本身的冷冽之氣!
“那好啊,那就來,老子早就想和你動手了!”
厲弘深捏著他的手腕,用力一翻轉,言昱寧回擊出手,厲弘深受了傷,身體的敏銳度也沒有少半分,到手對著他的腿劈去,剛好,此時一個大浪打來!
他順勢一推,言昱寧一下子掉進了水裡。
厲弘深沒空和他糾纏,轉身……他的眼裡只有那條船,又或者說,只有她。
然,這時。
“都已經這種時候了,你還在傷害他嗎?”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從風裡從水裡傳了過來,清脆又不失柔軟。
他抬頭。
船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
離他也就八九米的距離,她在船上,他在船下,這麼近的距離,卻是難以登上去,難以觸摸。
“眀嫣。”聲音很低,對於他來說,她就好像立在了懸崖,她的後背就是陰雨綿綿的天空,黑壓壓一片。
她走了,那麼他如同就從懸崖里跌落,與她便是,永隔。
言昱寧掙扎著站起來,嘴巴裡面灌了很多的水。
眀嫣看了眼言昱寧,又看向他,青絲在眼前飄揚,遮住了眸,臉都看不見,走開口,“不要碰他,不要傷害他。你想站在水裡,誰也管不了,希望你在水裡不是來追我,否則,我會認為你在假深情。”
風真大,距離這麼遠,可這話,卻又一字不落的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血從後腦勺岑岑而下,衣服紅透了。就連他的眼睛也像是侵入了血絲。
開口,“你去哪兒?”
那個聲音就像是老婆和老公鬧了矛盾,老婆要離家出走,老公關心又急切的問,你去哪兒……這種話,往往還有下句。
不要走。
“我去哪兒和你沒有關係了。”眀嫣堪堪的收回視線,扯扯圍巾蓋住了臉,不讓任何人看見。
“走吧。”這話不知道是對言昱寧說的,還是…他。
她轉身,身後厲弘深的聲音忽然加大,“眀嫣,我給你道歉,我給你解釋,你下來!”
聲音很大,急切的,又迫不及待。
歐陽景一下子回頭看著他,心裡如同落入了一個石頭,咚的一下這麼襲來,震驚,錯愕。
眀嫣站住,她摸著自己的臉,這顆心就像是被人拿了出來放在了鐵板上,兩面的煎烤著,疼的,讓這風都成了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