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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楓到醫生那裡了解了一下情況,診斷結果確實是眀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他想是不是前段時間的新聞給了她太大的打擊,一下子承受不來?他是個醫生,深懂,一個人的心理疾病遠遠比肉體上要難受的多。
進去,配了她一會兒,小姑娘現在已經很少說話,給她講話,很多時候也得不到回應。
于楓不知道她的病情到了哪一個地步,想來是不輕。
也就不再多話,走吧。
走的時候,眀嫣叫住了他,她用了一種很輕柔的聲音,“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訴言昱寧,好嗎?。”
他和言昱寧是朋友,眀嫣現在和言昱寧,只能保持做一個陌生人。
于楓點頭,不說就不說吧。
……
天氣悶熱的可怕,前來給眀嫣看病的護士,為了緩解她沉悶的情緒,說外面的事跡,可他們忘了,眀嫣根本聽不到。
眀嫣也隨她們去,沒準,只是自己想聊聊。
今天晚上厲弘深沒有過來,卻是來了另外一個人,她的親生父親,言彥華。
眀嫣坐在床頭,看著他的眼神,是淡然的,甚至是陌生。
言彥華比以前看起來憔悴了很多,人也瘦了些,可這也無法抹滅他身上帶來的那種商人的氣息。
總感覺他無時無刻都在算計。
“最近怎麼樣?”他問。也沒有走到床邊去詢問眀嫣為什麼會住在心裡,到底得的什麼病。
就這麼生硬的一句。
眀嫣如何回,聽不到,於是就不回。可這個舉動卻惹怒了言彥華,他似乎變的很暴躁。
“父親跟你說話,你就這個態度?!!”怒目橫眉!
眀嫣看到了他的怒氣,她小小的唇,無法控制的勾了起來,帶著幾分嘲弄。
“我的耳朵聽不到了,所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如果有什麼事情,寫下來吧。”這個父親,從來沒有給過她父親的感覺,從來沒有。
小時候,不想要她,就把她扔去了孤兒院,一扔就是好多年。
他對她唯一的仁慈就是給她提供了學費和生活費,當然這也並非是他仁慈,純粹是那點錢對他來說,無非也就是掉了一根頭髮而已。
畢竟眀嫣過的也並不是豪門千金的奢侈生活。
言彥華愣了一下,聽不到了?
他細細的盯著眀嫣的臉,似乎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在騙他,但,沒有。
可現在她連一聲爸爸也不想喊,說話也如此冷漠,讓他的心裡,多少是不爽的!
他轉身就走,沒必要再多呆,走到門口,想到了什麼……還是回了頭,從眀嫣的床頭櫃裡,拿出了紙和筆。
……
這世間很多事都是無法如人意,十之八九。在言彥華對眀嫣的事情上,沒有一件是如意的。
她翻開那張字條,看著上面的字,覺得很是諷刺。
【趕緊讓你哥回來,否則……】
後面用了省略號代替,否則什麼,眀嫣基本上也能猜到。
只是何必呢,以前哥哥在這兒的時候,他上心的程度都不高,尤其是近幾個月。現在怎麼又叫哥哥回來。
一個植物人,回來了又能怎麼樣。
眀嫣把紙丟盡了垃圾桶,就當言彥華從來沒有來過。
……
她越來越不愛講話,縱然是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她還是不想開口,似乎不想去費那個勁頭。
厲弘深基本上都會過來睡覺,但凡是睡覺,都會把她脫光,眀嫣只能任他而去。
他抱也好,親吻也好,想要做也好,都無所謂,她不會去回應他。
只是這樣,他很容易生氣,因為她的冷漠,因為她木如死魚。這種下場,往往都是被他狠狠的對待……
他好像很喜歡那種魚水之歡,又或者說是和女人的肌膚之親。
很多時候,就算是沒有做最後那一步,早上,眀嫣起來時,身上依然有青青紫紫的吻痕。
時間一晃而過,眀嫣被禁在這個小小的屋子裡,已經有了個把月的時間。
沉默寡言,存在感越來越低。安眠藥的次數也越來越多,後來……醫生已經不給她藥吃,於是就整夜整夜的失眠。
睡眠時間,開始變的不穩定。
不睡覺的時候,盯著某個地方,腦子裡能想很多很多事情,最後沉浸在那件事情里,而無法自拔。
言彥華又來了……
比上一次更加的憔悴。
這一回,他連最基本的虛情假意都沒有了,整個人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怒吼,要眀嫣把他的兩個兒子還給他。
眀嫣只能茫然的看著她,一句話都不能說。
言彥華開始發狂,衝到病床,掐著眀嫣的脖子,大罵她是個掃把星。
大兒子言馳在厲弘深那裡,她的老公。
小兒子言昱寧因為她,往後的好幾年都不會跨足這裡。
若不是醫生來,恐怕他就要掐死眀嫣。
……
又是一個夜晚。
眀嫣對著鏡子摸了摸脖子上的那個痕跡,被人掐出來的,好久沒有過表情的臉頰,忽然笑了出來。
她居然……沒有感覺到一絲的疼痛。
身後有人來,挺拔而修長,著一件酒紅色的襯衫,翩然而至。
從鏡子裡面看著眀嫣,過了會兒,又繞過來,把她的臉對著自己,抬起她的下巴,盯著她的脖子看。
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留了一個這麼深的印子……
長指撫上去,力道很輕。
女孩兒沒有吭聲,只是看到了他的眉頭越皺越深,似乎很不滿。
過了會兒,他才拿開手,把她的頭髮夾到耳後,“以後他不會再來了,不要怕。”
眀嫣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是也乖乖的點頭,他說話,她是需要配合的,何必呢。
最後吃虧的總是自己。
夜色已深。
睡覺,和往常一樣,她依然是赤身果體,只有一條小小的內褲,縮在他的懷裡。
病房裡沒有燈,烏漆麻黑,兩個人的呼吸都不算平穩,但,都很低。
他有力的臂膀落在她的腰上,低頭,在她的眉間吻了吻,“快睡。”
眀嫣柔順的窩了窩,閉眼。
時間在走,不知不覺已經……深夜一點。
床上的兩個人,躺下去是什麼姿勢,現在還是什麼姿勢。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條藕臂從被窩裡伸出來,落在了男人的肩頭,抓著他的衣服,輕輕一捏。
男人睜開眼睛,“怎麼?”
眀嫣的黑瞳在黑夜裡依然亮彩,她看著他,聲音如同貓叫,輕輕柔柔,還帶著一點沙啞,“我想吃藥。”她睡不著。
厲弘深的瞳孔縮了縮,看著她,足足一分鐘都沒有眨眼。
好大一會兒後,他才搖頭,不可以。
對安眠藥已經產生了依賴,需要停止。
眀嫣:“哦。”哦了一聲,然後再度閉眼,給就不給吧,她不能勉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