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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氣沉沉,沒有正常人的氣息。
但她還是想儘量給對方一種友好來,“我可以坐嗎?”
眀嫣抬起頭看了看她,摸摸手裡的糖,然後輕輕的點頭。
向盈盈坐下,在她的對面。她看著她的臉,沒有說話,眀嫣自然也沒有說。
向盈盈在觀察她,她的音容樣貌,她的舉止……
過了好大一會兒,她才開口,“你不開心嗎?”
她以為這女孩兒不會回答的,畢竟今天她沒有和厲弘深說一句話。
“沒有不開心,只是不想笑。”
我沒有不開心,只是不想笑……我很傷心,可我不想哭,和這種話好像有某種同樣的意思。
“我們來聊聊?”
“你是誰?”
“剛才抱你那人的媽。”
“那他又是誰?”
“他是你肚子裡孩子的爸爸。”
兩人一問一答,很融洽,聲音都輕輕的,無論聊天的內容是什麼,可從音色里就能聽出一種舒服感來。
向盈盈以為她還會繼續和她說話,可又沒有,她又再次擺弄著她手裡的棒棒糖,低頭,沉默。
一頭烏黑的頭髮,垂立於臉頰的兩側,膚色很白。安靜的樣子就像是在指頭綻放的茉莉花兒,泛著清雅的香。
這種女孩兒,是能招人喜歡的。
小巧玲瓏,又嬌軟綿綿,男人確實很喜歡,很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當年的向盈盈也是這個型,所以追她的人也不少,她獨獨愛上了容勁秋……
“幾個月了,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她找話。
“不知道幾個月,也沒有不舒服。”
還是可以正常交流的……
向盈盈笑了下,“想聊聊你的家庭麼,比如說,你的母親。”
小女孩兒拿著糖的手一頓,愣在原地,時間不長,也就幾秒鐘。
而後拿起一個棒棒糖,拆開。
給向盈盈,“你吃。”
向盈盈接了過來,“謝謝。不想聊嗎?”
“我好累,我想睡覺……”
“聽說你最近經常睡覺,是不舒服嗎?”
“是吧。”
是吧……好敷衍的話。
向盈盈明白了,她拿著糖,站起來,“那你好好休息,我兒子會好好照顧你。”
眀嫣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目送她出去。
……
向盈盈出來後,靠在牆壁上嘆了一口氣,那顆糖,她拿在手中,竟不知道是吃……還是扔。
“這是牛奶的,這是香草,這個是草莓,寫一下,免得大小姐不知道,看她想喝什麼口味的?”
樓下兩個傭人在交談。
“也不知道大小姐這痴傻的模樣,什麼才能好。”
“誰知道呢……”
痴傻?
如果向盈盈先前還以為她痴傻,那麼在聊過幾句之後,她就不覺得了,這女孩兒心裡都清楚著呢。
只是不想說話罷了,又或者說,沒有什麼值得她去開口。她在用這種無聲的方法在抗拒著,抗拒什麼呢……
向盈盈也不知道。
……
厲弘深不在。
她問傭人。
“厲先生出去辦點事情,沒有說什麼時候回,只說讓您呆在這裡。”
向盈盈只能這樣,呆在這兒,她心裡明白,也就是守著眀嫣。
……
華燈初上。
言家被一片光影朦朧給籠罩著,花園比宅子大,據說這是江郁親手布置的。
如今她被言彥華給囚禁,現如今,也不知道她在哪裡。
所謂成王敗寇,她當初那樣對言彥華,現在……言彥華已經翻身,她怎麼會好過。
昔日的夫妻情分,如今還有什麼。
向盈盈是個閒不下來的人,喜歡走走停停,喜歡在廚房裡忙碌著,晚飯是她做的,沒有厲弘深,只有她們倆。
眀嫣吃了點,就上了樓。向盈盈在樓下等兒子回來,等了兩個小時,他沒有回,倒是等到了另外一個人,言彥華。
“向小姐,你還在,我以為你走了。”言彥華的精神不是很好,喝了點酒。
“還沒有,你女兒狀態不是很好,我怕她出事。”
言彥華扯扯脖子上的領帶,走過來,坐在獨人沙發上,燈光落下,他的臉上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淡淡一笑,“這是她自己的家,她能出什麼事。”
“你不是不把她當女兒看,怎麼又覺得這是她的家呢。”向盈盈回的輕描淡寫,她和言彥華說話,不會去偽裝。
“我們好歹也是舊識,能不能不要夾針帶刺?今天見到你,心情鬱悶了一天,禁不住喝了點酒,正好你在,我們就好好聊聊。”
“聊什麼?”
“你。”
“我有什麼可聊的?”
“多了去了,比如說……我們那些年的過去。”
向盈盈呵的一笑,“別說的我和你有什麼關係一樣,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言彥華的手襯著沙發上,看著向盈盈,眼神里儘是對於往事的回應,“你年輕的時候和我女兒一樣,膽子小,又柔弱……”
“說錯了!眀嫣像她媽媽,不是像我,何必把話題繞在我的身上,不如說說眀嫣的媽。”向盈盈打斷了他,她年輕的時候,是個腦殘,她心裡清楚,否則不至於是現在這個樣子。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座墳,住著未亡人,這種人總是不被人常常提起的……
眀嫣的媽,就是言彥華心裡頭的未亡人。他二十多年沒有對誰提起過,可今天……既然說到了這裡,提一提,吐一吐,有何妨。
“好吧,就說她。”
一句話完,卻又沉默……因為不知道從何說起。
“不如我給你開個頭,她叫夏如,是一個坐檯女,你是她第一個客戶,當然也是最後一個。你是嫖客,她是陪客。你女票了她,她懷了你的孩子,她愛上了你,爛狗血的護事情。”向盈盈道。
“確實是這樣……她賣,我買…男人都會幹的刺激遊戲。可你不知道的是,這個女人是貪心的,她用孩子要挾我,逼我離婚,要我娶她。我自然不同意,她就找上了我的母親。”
陳年往事,說起來身邊的人,好像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男人,有了錢和權,就會想女人,這世上哪有什麼天長地久,哪有什麼至死不渝,只不過是責任心和肩上的擔子,讓你們支撐著走完這一生。
那些支撐不住的,半路就各奔東西。
言彥華慢慢的道,“說起來夏如長的真的很好看,和眀嫣一樣,小巧玲瓏,很招人喜歡。可如果,她不那麼歹毒就好了。”
“歹毒?你怎能用這個詞來形容你孩子的親生母親?”向盈盈也是打開了話匣子,說起來就不想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