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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明嫣就是雨後掛在枝頭之上的茉莉花兒,嬌。小玲瓏,還不堪一擊,縱是躺著,卻也有一股搖搖欲墜的虛弱感。
厲弘深還抓著她的手,如此的涼。她的那番話說出來,聽在他的心裡,就像是她的這隻冰涼的小手攥著了他的心臟……
他久久不語。
女孩兒等了一分鐘,他也沒有回答,只是手指一動,反握著他的手,頭往起稍稍抬了抬,很想得到他的答案:“不可以麼?”或許是因為這份迫切,讓她的聲音有一絲絲的沙啞。
男人這才才開口,“你知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
“厲弘深。”
“我們之間是什麼關係?”他又問。
明嫣這段時間身體都很不好,所以頭抬起來一會兒就已經酸了,於是倒了下去,聲音柔柔弱弱,“我肚子裡孩子的爸爸。”
我肚子裡孩子的爸爸……這話輕柔,卻有力量。
厲弘深的目光忽然變得很幽暗,在一片昏黃的光線里,看著她白板如雪的小臉蛋,眸光流轉。彎腰,手伸進被窩裡,扒開她的睡衣,掌心貼向她的肚皮
連肚子都很涼,臉與她有很近的距離,呼吸相錯,“我要這個孩子。”
明嫣看著他,沒有說話。
“所以好好養身體,把孩子好好的生下來,嗯?”提高的尾音,醇厚低沒,帶著幾分命令感!
明嫣黑白分明的眼晴看向他……他低頭,在她的唇角吻了吻。小女孩兒的皮膚總是這麼舒服,涼涼潤潤,欲罷不能。
“這算是威脅麼?”如果她沒有把孩子健康的生下來,或者說,中途有個什麼意外,孩子掉了,那麼言馳還是不會回到外公外婆的手裡。
厲弘深抬起頭,目光里的餘光聽到她這話時,眉頭微皺,似乎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麼想,隨即臉色冷了幾分。
他就看著她,有半分鐘沒有說話,然後直起腰來,神色再不如方才的溫和。看著她,居高臨下,一個字:“是。”
轉身,拿著睡衣進了洗手間。
明嫣躺在床上,沒有動,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動作,全身哪兒都在被子裡,只有這隻被他握過的手沒有。燈光傾下,洋洋灑灑,落向她的臉龐……
不一會兒裡面響起了水聲,在這個安靜的屋子裡,顯得格外的突兀。
她轉了一個身,背對著他的那一邊,手摸向了還很平坦的肚子。這是自懷孕以來,她第一次去碰觸自己的小腹,還什麼都感覺不到……
孩子。
這個孩子,她要怎麼生。
……
這個澡,厲弘深洗了大半個小時,比平時的時間要超出十幾分鐘,他才出來。拿長長的浴巾擦著濕濕的頭髮,瞄了一眼床上的人,不知有沒有睡著。
但也只是匆匆一瞥,他就去了陽台,關緊門窗。
坐在小圓凳子上,上面擺的有煙和打火機,他習慣性的拿了過來……菸蒂往唇里一含時,他看到了旁邊的躺椅,想起了先前還在這裡睡覺的人,於是又拿了下來。
仰頭,看著黑漆漆的天空。
天色黑暗,如一塊巨大的幕布,勾勒不出男人優質的臉龐,只有那暗沉的氣息,在肆無忌憚的蔓延。
他坐了很久,直到頭髮是半干狀態,才進去。躺到床上,關燈,手伸出去,出於本能的就把她給勾了過來……她倒也乖巧,沒有動,任他抱著。
睡了這麼久,身上還是涼的。頭髮上的幽香撲鼻,低頭,唇從額角滑了下去,碰到她的臉頰,便有些無法自撥。
“明嫣。”
聲音很低很低,像是隱忍了很久,如今再也忍不下去,從喉嚨里溢了出來……如細紗的流動,緩慢而啞。
女孩兒若有似無的嗚咽了一聲,她在半夢半醒間,或許只是下意識的回應……可是這一回應,就如同一道催化劑,一瞬間就挑起了他身體裡壓制許久的猛獸。
唇往下,攥住她的唇……
一開始,就是急風鄹雨。
大手也剝去了女孩兒身上穿的衣服,赤果對他。明嫣不得不醒,她沒有去推他,沒有用,也沒有去迎合。吻從唇到了臉頰,再往下……
有些癢,她縮縮脖子。
可有些事,到底是不能做的,尤其是這種時候,為了孩子著想。他過了過手癮,吻夠了才把她鬆開。
過了會兒……這個‘會兒’也只是給明嫣一個喘氣的機會,細細碎碎的吻,落向紅。唇。
“好香。”
醇厚到骨子裡的聲音,響在她的唇齒間。
明嫣在被子裡下的手,小小的攥了起來……好久好久沒有這種心跳不受控制的時候,男女之間的雲。雨之事,無論是事前,還是事後……都是折磨骨筋的東西。
……
厲弘深吻夠了,就摟著她,直到她睡去。他看著她的臉,過了許久才睡……
他想,他也需要隨身備著安眠藥了。
早晨。
明嫣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
看看時間,也才七點不到。她掀開被子,身上沒有穿衣服,匈前卻有吻痕,下床,披上睡衣,洗漱,下樓。家裡多了一個小姑娘,二十多歲的樣子。
柳姨:“小明,她是厲先生請來陪您的。我是年紀大了,你們年輕人的東西,我都不太懂,她叫……哎,你叫什麼?”
“我叫米冬,明小姐好。”
明嫣沖她點了點頭,去餐廳,她不需要什麼陪同的人。但既然給她了,那就接受。
“明小姐,今天想去哪裡玩?我們可以出去走走。”米冬跑過來,倒是一個很嬌俏的小丫頭。
“可以出去麼?”這話她是問柳姨的。
米冬吐吐舌。頭,她好像不受歡迎呢。
柳姨略顯尷尬:“小區裡面還是可以的,這裡面不是有一個公園麼,吃完飯,讓米冬帶你去轉轉。”
明嫣沒有吭聲,公園……說到底,她也只能在這個小區里活動而已,恐怕她能出這個房子,也是因為母憑子貴吧。
……
原氏集團。
原南風也難得在公司里坐一回鎮,就碰到了貴客。
他修長的手指轉動著手裡的鋼筆,瞄了眼對面的男人,濃眉一挑,眉眼間的淚痣泛著老謀深算的狡黠,“我們好像沒有生意上的往來,我做水上生意,你在陸地,你來做什麼?”
原南風著淺藍色的衫襯,妖治而邪肆。
厲弘深著雪白色的襯衫,鋒芒而矜貴。
不同的人,不同的氣質。
“來找你,自然是有事,我要言馳。”厲弘深直入主題。
“你要知道,言馳是我好不容易在義大利找到的,半死不活的樣子,我把他從鬼門關裡帶回來,現在怎麼會給你?”
厲弘深唇起:“好不容易?難道原總不是到了義大利,就直奔目的地?比我都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