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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弘深在她看不見的角度,唇角飛揚,但很快就掩了下去。
眀嫣一邊刷牙一邊瞪他,刷完牙,毛巾就飛到了她的臉上,動作很輕,從上往下,慢慢擦拭。
額頭,眉毛,眼睛,一點一點的往出露……皮膚真好。
他的手放了上去……
“幹嘛!”眀嫣瞪他。
“看能不能掐出水。”
哇,誇她呢。眀嫣跳著摟著他的脖子,“能啊能啊,你再看看,我可嫩了。”臉往上湊,就快要貼到他的臉上。
厲弘深摟著她的腰,失笑,“嗯,你嫩,你哪兒都嫩。”
不嫩的話,在腿上蹭蹭,能蹭破皮嗎?
……
厲弘深抱著她下樓吃早餐,吃完飯帶她去院子裡轉了轉。
孩子不到三個月,在肚子裡,應該也就是一個點,現在還什麼都看不出來。但是眀嫣側躺著的時候,已經能感覺到孩子的存在。
於是上午厲弘深在工作,眀嫣躺在一邊,小小的眯了一會兒,然後抓住厲弘深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那裡有一塊是可以滑動的,是突起的……
“老公,感覺到了沒,孩子哎。”
厲弘深確實感覺到了掌下那一個冒起來的東西,心思微動。像是一顆石子掉進了湖裡,水紋在盪。
“我跟你講,很神奇的。我左側躺,它就滾到左邊。我右側躺,它就滾到右邊。”眀嫣在喋喋不休。
厲弘深目光轉為暗色,摸著那個小小的包塊,不敢用力,怕弄疼了她,弄疼了肚子裡的孩子。
嗓子帶著一點啞,“不要亂動,記得好好養胎。”
眀嫣笑著拍打著小肚子,眼睛很亮,看向天花板,進入了幻想當中,對於厲弘深根本沒有聽到。
……
一轉眼,三天已過。厲弘深在家裡也配了很多天的眀嫣,當然,也成功的被她敗了一億的人民幣。
第一天買店,買房子,第二天,買了一輛車,第三天小丫頭看上了一個島,售價六千萬,用自己的兒子命名。
厲弘深:買!
他不缺錢,她高興就好。
厲弘深去公司,歐陽景比三天前瘦了一圈,精神也很差。
“怎麼,工作太累?”
歐陽景一笑,“沒有,打飛機打多了,所以憔悴。”
厲弘深目光何其精銳,看破不說破。不能別人難過什麼,他提什麼。
“如果擼多了影響身體,那就給你放個假,好好休息。”
“用不著,我,金槍不倒。說吧,要幹什麼?”
厲弘深也不在多言,工作。
“原南風想要我們手裡的項目,但是,既然我們不需要再找言馳,這件事就算完了。無需多談,讓下面的人,繼續行動。”
“嗯。”
“你確定不放假?”
歐陽景敲著腦袋,“你想幹嘛?”
“這段時間我會很忙,沒有太多的時間來公司,所以,提前恭喜你,大權在握。”
歐陽景,“……草,你又有什麼事?”
厲弘深轉動著手指,打開電腦,輕回,“陪老婆陪孩子。”
歐陽景,“……”他摸摸自己的後腦勺,第一次面對厲弘深這種不要臉、公然翹班的話,竟無法反駁。
“好,你去忙,這裡有我。”歐陽景回,起身,出去,頭也不回。
厲弘深回頭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看來這貨還真是不正常,沒有調侃,也沒有在說其他,看來心情抑鬱的很。
電話響了。
他瞄了一眼,踟躕,這個電話該不該接。五秒後,還是接了。
“深。”
熟悉的聲音,帶著哭泣過後的顫抖,還有無力。
他捏著手機,動了動手指,目光拉長,眺望去了很遠的地方。
……
醫院。
盛雲煙的傷口恢復的很差,她本人好像也和不在意自己的手腕。幾天裡,也瘦了很多。
這幾天來,她的眼睛也能徹底的看清,不在是模模糊糊。
過了會兒,外面有動靜。
“厲總。”
他來了。
盛雲煙用左手捏著右手的手腕,用力往下一摁!
疼。
鑽心的疼痛頓時襲了來,摁的太用力,血當場就噴了出來,不到幾秒的時間就染紅了紗布。
她疼的臉色變了變,眼眶泛紅。正好,門打開。
她沒有去看。
坐著,虛弱如垂立與風中的楊柳。男人進來,“又出血了麼?”
她沒有回應。
男人去叫醫生。
“不要叫,流點血而已,死不了。我想讓你坐會兒,我們說說話。”
這搬堪堪渴求,厲弘深轉身,看著她。她緩緩抬頭,眼睛裡,一圈的水霧,泫然欲泣,最為動人。
睫毛沾著水滴,如同江南煙雨的霧氣蒙蒙,如油畫一般,驚艷又可憐。
那雙眼睛啊……
男人低頭,拉著一個凳子,坐下來。
“哭什麼,很疼麼?”
“疼。”她顫顫的回,眼淚啪嗒的往下滴,手腕的血已經染透了紗布,猩紅一片。
“你在我就不疼,你留下來,好麼?”輕聲細語,帶著哀求。
厲弘深的上身稍稍彎了彎,傾過去,把她的右手拿過來,上下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雲煙,我有孩子了,懂麼?”他道,眸光深邃。
“對啊,你有孩子了。所以你要對她負責,我不會強迫你,不會再去做什麼,不會破壞你。”她揪著被子,抬頭,和以前一樣,目光依然的呆滯。
“那麼,你能否對你說過的話負責?治好我的眼睛,我想看看你,想看看她。”
厲弘深沒有作聲。
“想通了,也罷了。你誰都不喜歡碰,卻要和她上牀,歐陽景說,男人愛一個女人,最主觀的就是想吻她,想碰她。你沒有,你從來沒有,所以……你不愛我…”
【男人愛一個女人,最主觀的就是想吻她,想碰她。】
厲弘深的腦子裡忽然就蹦出了一個人,小丫頭片子。他好像從來都沒有反感過她的碰觸,甚至……很多次,都不由自主的吻過去。對於她的靠近,那軟綿綿的小身軀,只覺得,舒服。
一想,心裡忽然一麻。
就好像一瞬間撥開了雲霧!
“所以,不強求了。你承諾過的,治好我的眼睛,我只想好好看看你,好不好?”
男人的思緒一點一點的收回,看著她,目光那一汪難以看透的幽深。
“好嗎?”她又問。
“好。”他回,聲音低沉。
盛雲煙含淚微笑,動著手腕,“手好疼了,陪我會兒吧。”
男人沒有回應,沉默。
……
很久沒有再去四合院,厲弘深下班就過去,外公還是一樣,病情有加重。期間厲弘深找過醫生,但他們就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