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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上去,一抬頭就能看到蔚藍的天空。
護士出去。
小女孩兒卻捨不得走,噌噌去病房裡拿了一個凳子出來坐在她的身邊。方才那根棒棒糖也不敢往出拿了,可能是因為一個糖讓她想起了什麼痛苦的事兒。
“明姐姐,我陪你聊天啊。”
明嫣閉上眼晴,沒有說話。
“我叫季可可,我哥叫季棠,我今年20歲。明姐姐,你今年多大啊?”
小女孩一直在喋喋不休,聲音甜軟而清脆,一聽這聲音就感覺是生活在幸福窩裡的孩子,有一種不諳人間煙火的純美。
明嫣睜開眼,看著遠處的天空,還沒有回答……又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打算回答。
外面就有蒼勁的男聲傳來:“丫頭,你又來打擾病患。”
季可可站起來,衝著來人,哼了一聲:“我哪有打擾,我來陪明姐姐聊天。”
季棠進來,深邃的目光從眀嫣的身上一掃而過。
我們不是後天就回美國了嘛,所以要多和明姐姐聊聊天。”季可可又道。
季棠衝著她,輕輕一笑。
“走吧。”
“哦…”季可可皺皺鼻子,有個大哥煩死了。她彎腰又對著眀嫣道,“明姐姐,我們後天走,還有一天離開,你要是想聊天可以隨時找我。”
眀嫣抬頭,看著她的臉,說了聲,“謝謝。”
季可可笑嘻嘻的跑了出去,季棠看著眀嫣沒有走,神情不明。
眀嫣看向他,目光在空中相碰,都沒有說話。
過了幾秒,季棠才漫不經心的收回視線,出去,關門。
……
又是一個夜晚。
這個躺椅真好,眀嫣已經在這裡躺了一天的時間。又沒有風,又沒有雨,到了晚上還可以看看夜空。
墊著被子,身上要蓋了一床,很暖和,季可可還真的是熱情如火,晚上她把她的飯給拿了過來,和眀嫣一起吃。
眀嫣不吃,她反而非逼著他吃……在這種情況之下,眀嫣也吃了半碗飯。感覺這麼多天都沒有吃過這麼多東西了。
她看著天空發著呆,不知道過了多久又有人敲門。
她以為還是季可可,便沒有說話,反正這丫頭頑固的很。
然而對方卻反覆的敲門,眀嫣這才出去,打開,門外的人讓她始料未及。
他來了,她很意外,又或者說意外的是他現在才來。
“吃了嗎?”他問。
眀嫣看著他,後退幾步,然後坐著沙發。 言彥華也過來,坐。
“吃了。”眀嫣冷然的回。
這語氣淡漠而疏離,言彥華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們是父女,原本這個談話應該是很溫馨邇隨意的,而現實卻是很尷尬。
眀嫣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目光呆滯。
就這樣過了一分鐘,言彥華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來,放在桌子上,然後推到了眀嫣的面前。
“這是給你的。”
眀嫣垂眸看了一眼,是一張支票上面的金額是500萬。這當然是他這個親生父親給她的最大的金額。
她沒有去拿。
“以前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太放在心上,是爸爸的錯……”言彥華說到這兒頗有些不自在,有些話是說不出來的,和自己的女兒到了這個地步,說再多也沒有用,罷了。
“你好好養傷,言家……你想回就隨時可以回。”
他起身離去。
開門時他停頓了一下,他以為眀嫣會有話和他說,但是沒有。一直到出去,關門,眀嫣都沒有和他說上一句話。
他嘆了一口氣……
和這個女兒的關係大概是好不了了,言家…想必他也不會回去。
也罷,這500萬她應該是收下了,把自己的生活過好一點,她和厲弘深可能也不會在一起了。
……
眀嫣看著那張支票,500萬,不算是一筆巨款,但也覺得有很大的用處了。
夜。
十一點,醫院裡冷冷清清,尤其是在走道里,兩旁,涼風徐徐吹來。
眀嫣站在樓梯口,身上僅穿著薄薄的病服,一頭短髮自然如泄,弱不禁風的同時又清新脫俗。
她在那裡站了好久。
直到某個病房的門的打開,從裡面出來一個人,一名男人出來,穿著一件暗色系的毛衫,黑色的休閒褲子,身材挺拔而修長,戴了一副黑框眼鏡,儒雅又暗含鋒芒。
他走過樓梯道,餘光里瞥到了一個人,又回。
她站在這裡……季棠只是看了兩眼,又離開。
走了兩步……
“季先生。”聲音輕輕淺淺。
季棠停住腳步回頭,幽暗的事件從鏡片裡透出來,投在她的臉上,未語。
“我想和你談筆交易。”
“哦?和我談?”季棠濃眉輕挑。
“是,你不是生意人麼?”
“怎麼看的出來。”
眀嫣頓了一下,眸微微一垂,又抬起來,“季先生的身上有著生意人的氣質,我這兒有五百萬,不知道能不能入股。”
季棠的眼睛裡,有一絲笑容划過,轉瞬便消失,“你有多少錢可以入股?”
“不多,五百萬。”
季棠的目光精銳,看著她,審視了一下,隨後又是一種看穿一切的高深莫測,“有條件,就直說。”
“我入股了,那我們就是合伙人。自然就要一一起。”
“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走。”
“是。”
“理由。”
眀嫣從口袋裡拿出那張支票來,“我想上學。”
她才22歲不到,大學都沒有畢業,這輩子,她不想就這樣廢了。
否則,她會連厲弘深的一根頭髮,都拔不下來。
季棠盯著她,許久沒有動。那柔柔弱弱的樣子,攻進了他的心裡。
如同一片樹葉飄進了湖面,很輕,旖旎很小,卻又,無法忽視它的存在。
……
隔天。
一輛出租到了四合院,帶著帽子和圍巾的女孩兒下車,圍巾把臉蓋的很嚴實。
她去了門邊,沒有上鎖,打開。
裡面的情景如同往日,沒有任何區別。有花,有青藤,地上也是乾乾淨淨,一點都看不出來這裡沒有主人了。
走到後院,雞在籠子裡跳來跳去。蔬菜有青菜和蘿蔔,一片鬱鬱蔥蔥的模樣。
仿佛外公外婆還在。心裡有綿綿的針一起扎來,很疼。
“哎,這門怎麼開了?”
外面有人說話。
一會兒人就跑了進來,是季陽,“啊,明小姐,是你啊。我就算去外面倒戈垃圾,我說誰呢。”
眀嫣把圍巾往下扒了扒,露出一張蒼白的臉來,“是你一直在這兒處理嗎?”
“是厲總吩咐的,呃……這個,怕宅子荒了。”這個時候提厲總,不知道明小姐心裡有沒有不舒服,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