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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了你的錢包付帳,」袁嶠說,「菜點得有點多。」
「然後呢?」方斛不覺得只有這樣。
「呃……」袁嶠有點心虛,「然後我就跟著他走,想混出去,被保安攔下來了。」
「你是不是還讓他報警了?」方斛這個疑問句說得十分篤定,「沒用的,這裡是合法機構,所有證件都齊全,報警也不會有人管。」
這可真是個壞消息。
袁嶠吃著飯繼續提問:「我不明白,你們這個學校到底是幹嘛的。」
「什麼都干,」方斛說,「網癮、同性戀、成績差、不結婚、不孝順……總而言之,只要是不聽話,都可以治。」
聽起來的不是什麼好地方,袁嶠又聽到方斛說:「你剛進來,保安沒見過你,只以為你是沒帶通行證才讓你走了。你別再想著逃跑了,要是下次被逮到發現你是學員,就不是這個待遇了。」
「拉去通電?」袁嶠問。
「或者把你關在幾平米的屋子裡,二十四小時頭頂都有強光和噪音,睡不著,死不了,只能求著他們放你出去。」方斛說,「你這個人真的毫無自覺,提醒了你多少次了,你還當自己來旅遊的。」
這也不是袁嶠的錯,他實在沒有辦法具有代入感,這根本不是他的世界,可聽著方斛的描述,又實在有些可怖,或者說一種令人煩悶的噁心。
袁嶠說:「但我還是有一點不明白。」
「我拒絕回答,」方斛被這傢伙煩死了,更何況現在脖子還在痛,「自己明天上課問老師去。」
「是關於你的。」袁嶠這麼一說,又讓方斛停下了動作,望向袁嶠想看他能提出什麼問題來。
袁嶠說:「朋友,你以前的工作幹嘛的啊?是有多差啊,吃不飽飯了嗎非要來幹這缺德的活,還累死累活什麼都要管,你至於嘛,月入能有一狗嗎?」
方斛:「……」
過了好幾分鐘,方斛好不容易把氣捋順,一抬頭袁嶠居然還在看著他,更是一副「你怎麼不回答我的問題」的樣子。
「我以前是菜市場門口殺豬的,行了吧。」方斛沒好氣地說,「只能找到這種工作。你再不滾去睡覺,小心被當豬宰了。」
袁嶠不知道方斛怎麼脾氣又變得這麼差,聊個天也能聊不下去。看看時間也不早了,便把沙發床拉出來,又關了燈,還很有禮貌地跟方斛說了晚安。
黑暗裡,方斛突然又說話了。
「我留在這裡,是因為,」方斛說,「因為我就是第一批學員。」
燈已經關了,袁嶠看不見方斛的表情,只是聽他的聲音似乎不是很開心。
袁嶠說:「呃,那你現在多珍惜時光,好好睡覺?」
方斛又沉默了。
或者方斛是回憶起往事悲從中來想哭嗎?袁嶠想起外套兜里還有一包紙,這是他少數沒有被收走的東西,頗為慷慨地給方斛扔了過去:「你要哭的話就擦擦眼淚。」
方斛看起來瘦、白,薄得像一片紙,房間也收拾得很乾淨,所以袁嶠覺得方斛像一個Omega,Omega總是容易傷感流淚的,雖然袁嶠常搞不懂他們。
「不過,」袁嶠說,「你省著點用給我留幾張啊,我好像有點感冒了。」
方斛接住袁嶠的紙還不到半分鐘,就又被袁嶠的話噎得說不出話來。
他想,什麼學校都解決不了袁嶠的單身問題,袁嶠是憑本事單身的。
作者有話說:
五一出去玩了?這就把更新補上
第5章
袁嶠的學習之旅果然進展得不是很順利。
「你一個男人連飯都不會做,哪個女人會要你。」老師在講台上說著,「男人還是應該把重心放在家庭上,不然只會走上歪路。」
袁嶠在台下聽得一愣一愣的,接下來,還有幾位學員上台分享經驗,說自己以前太看重事業,忽略了家庭,不夠關心家人,妻子出軌也是自己的錯,好在現在進入了男德班,自己的思想得到了淨化……
「新來的袁嶠同學有什麼感想?」老師可能是看到了袁嶠的表情,點名了他。
袁嶠說:「這不是有病嗎,被綠了還自己懺悔個屁啊,這幾位同學怎麼想的,這要是我……」
「你會怎麼樣?」老師問。
袁嶠想,我要是被綠了,可能會先去虎撲步行街發個帖。
「我會離婚。」袁嶠保守地回答。
可惜的是,老師並不滿意他的答案,甚至仿佛他犯了彌天大罪一般,好好地批鬥了半節課。說就是袁嶠這種思想才導致了很多家庭的不和諧,不忍讓、不寬容、不體貼,社會上如果都是他這種人,國家都要完蛋!
「你知錯了嗎?」老師又問。
「老師你挺能說的啊,這胡咧咧了快二十分鐘了吧,要不要先喝口水?」袁嶠覺得自己很體貼。
很顯然,絲毫沒有知錯,老師決定再給袁嶠上一課。
袁嶠聞到,或者說,感受到了一股味道。
是不太濃郁的Omega信息素,占據了狹小的空間,包裹著袁嶠的體膚。
「誰發情了?」袁嶠皺著眉。
老師更生氣了:「怎麼還滿口污言穢語,方斛,快把他帶走!」
袁嶠這才注意到,方斛來了,就站在門口。
方斛朝他走近了幾步,信息素的味道果然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