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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請看,從嬰幼兒到成年,人體表皮組織會生長擴張,所以這些疤痕也跟隨著擴張,顯示為成片的模樣,有點像我們所說的胎記,而正常的胎記是天生的。”
專家撤下了那密密麻麻的疤痕圖片,換回了女孩的照片,讓電視跟前的觀眾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這次女孩的照片是她坐在柿子樹下看書的模樣。
陽光在她腳尖前一米遠的地方,沒有照過去。
她低頭認真的看著書。
長長的頭髮,柔柔的散落在臉側,怎麼看都覺得歲月靜好,美麗安寧。
然後鏡頭很快又拉到那捧著書本的手。
插一句題外話,據大京市古文物博物館副館長,京大古文博士,紙文化研究專家盧老說這是一本清朝的史書孤本,價值連城,不可估量。
不過今天的話題,還是捧著書的手。
不斷的放大,那疤痕密密麻麻。
“香菸燙出來的疤痕為什麼會成片呢,不是圓圓的一個一個的嗎?前頭我們已經說過了第一個原因,那就是時間,隨著人體的成長,這些圓形疤痕慢慢擴張,模糊成片。而,接下來我要說的是第二個原因。”
專家咳嗽了一聲,重重的用手裡的細棍子敲了敲大屏幕。
“大家注意看,形成成片的第二個原因就是疤痕的密集,肉眼可見,可以數出這一片有十三個圓,就意味著有十三個香菸燙出的痕跡,試想一下,一個一歲左右的嬰幼兒,她身邊的人是如何用點著的香菸燙在幼兒那柔軟的手臂上的,我們成人,被靠在火鍋邊的碟子燙一下都疼的要命,而一個嬰兒,那稚嫩的皮膚,一碰就破,被點燃的香菸燙下去那是什麼感覺。”
屏幕出現了一個嬰兒的圖片,小手在大人的手裡只有細細的一點點,三分之一都不到,嬰兒的胳膊雖然小,可是卻肉嘟嘟的。
而緊接著卻是一段烤羊羔肉的視頻。
羊羔肉非常的細嫩,用炭火一碰就熟了,發出吱吱的聲音。
再回到專家的鏡頭。
專家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甚至眼含淚水。
“嬰兒的皮膚是非常細嫩的,點燃的香菸燙上去,幾乎皮膚表皮組織全部破壞,用傳統的話說,就是肉熟了,我難以想像,一個成人會心狠到什麼程度,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砰砰砰!”
專家重重的敲了敲屏幕,可以看到他此刻非常激動,拿著棍子的手的脈搏都突起。
“接下來我要說的,是更可怕的事情,這已經不僅僅是心狠,而是沒有人性了,大家有沒有發現,這十三個香菸燙的痕跡,有三個圓顏色特別深,也不太規整,和其他的不一樣,這就是令人髮指的地方了,這三個地方是二次燙傷,重複燙傷,打個比方,一根香菸按下去一個洞,感覺不夠深,又用香菸繼續往下按了按。”
屏幕里一根點燃的香菸放在塑膠袋上,慢慢的就融化了一個洞出來……
“這些疤痕已經是構成虐待嬰幼兒的證據,希望有關部門能介入調查。”
畫面放回長發的少女看書的模樣,安靜美好。
主持人總結道:“這裡我們再介紹一下,國民美少女枝枝的父親周木是有過過牢獄經歷,據說是錯手殺死人,在西海監獄待了十一年,後因在獄中表現良好提前釋放,枝枝和父親還有同村的一個孤寡老人,一個斷腿的殘疾爺爺一塊生活長大,我們不能武斷的說枝枝手上的疤痕是怎麼來的,可是,就這樣,天后居然視而不見,皆大歡喜的認回女兒。”
沉默。
休息室里很沉默。
圈子裡沒有秘密。
陸錦華在自己子女成年禮上,激動的說找回了自己遺失多年的大女兒,可是之後卻沒有消息了。
反倒是葉家的小女兒突然冒出了個女兒。
而此刻陸沛東那張從容儒雅的臉,只覺得尷尬無比。
這時候忽然聽到一向和陸沛東不對付的李常委大聲喊了一句:“他大爺的,老子以後再也不吃羊羔肉了。”
高長林將軍熄滅了手裡的煙,開口道:“從今天開始,我戒菸。”
……
……ps:這段時間因為姥姥去世,回家奔喪,大多數時候都是一更,非常抱歉,也收到了大家的鼓勵,很感激,但是看到一些專門打一星說我更新太少的讀者,感覺十分不開心。
從本書開始寫到現在,我沒有一天斷更,每天至少一更,多的兩更,偶爾三更。
因為我想寫的是一本很歡快的言情,回家這樣的情緒,我真的很難開開心心的寫,越寫越悲傷,還請見諒。
第285章
飛機降落,走在最前頭的男子,一身幹練利落,小平頭,小眼睛,皮膚略微黝黑,身形卻非常挺拔,穿著一身利落的黑色大衣,白色毛衣,黑色長褲。
手上提著一個大包。
看著就很沉。
飛機停下,機門剛剛開啟,他就第一個走了出去。
空姐彎腰說:“感謝乘坐,歡迎下次光臨……”
再抬頭,已經看不見對方的身影了。
周木離開大京市不久,瓶口煤礦出了一些事情,這些年來他的重心慢慢的轉到了外頭,煤礦畢竟采的有數,而且全部採光的話,瓶口村就不能看了,當初念著一個村裡的,一部分是集資,如今大家都富裕起來了,拿錢的多,幹活的少。
村里人都覺得周木是女兒奴,閨女上學,還要大老遠的去陪讀,從小學陪到大學,何況這次,周木是直接去了大京市,天高皇帝遠,除了一直跟著周木幹活的幾個人,還一直跟著,其他人都有了其他想法。
這次回去是因為大家想要開採周木家後院牧場,那底下很可能有大量的煤礦,可是周木不同意,他寧願用來給他閨女養馬養羊,也不願把裡面的煤礦挖出來。
觀念不同,就有分歧。
周木好不容易處理完這事,就馬不停蹄的回大京市了,畢竟這些天電視上報導的那麼多關於自己,關於枝枝的消息,他也看了。
他恨不得第一時間回到枝枝身邊。
他只想枝枝平平安安上學長大,不希望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可是這一天還是來了。
回到家,天都黑了。
外頭很安靜。
旁邊的陌上的燈居然也是黑的,居然沒有開業的模樣。
周木只覺得心裡咯噔一聲。
很難受的感覺。
他以為自己已經不會輕易難受,一輩子的苦難,似乎都在那十幾年受完了。
如果有神靈,也會看得到。
可是這一刻,他是那樣的慌張,到了家門口,卻不敢進去。
枝枝會怎麼想?
他從來捨不得讓枝枝有一點點受傷,可是他又該如何解釋女兒手上的疤痕來源?
難道說自己不是枝枝爸爸,把她撿來的時候就這樣嗎?
這樣的話,周木說不出口。
可是那些疤痕,也肯定不是他燙的,他從不抽菸,從小到大,他連一根手指頭都捨不得動枝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