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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媽媽通了電話,好羨慕。
羨慕媽媽有一心一意對他的爸爸,相知容易相守難,爸爸和媽媽現在這兩件事都實現了,我不敢在媽媽面前暴露太多,簡單的敷衍幾句,可她其實都能察覺出來。
四周年紀念日給我了不小的打擊,我開始反思。
我不止一次的想,和你結婚後,我從這場婚姻里得到了什麼,學會了什麼。現在回想這幾年的點點滴滴,每當我把九十九步跑完你才會主動踏出那一步,只要我少了一步,你都會站在原地安靜地看著我。
你對我露出一個眼神,我就乖乖的朝你的方向靠近。
我其實一直怕,好怕你看著我的目光其實是透過我看另外一個人。
太害怕了,現在的我想收起腳步,就算你沒轉身發現,我都不想怨你。
我在等,等著看我自己還要多久才從這場長途跋涉的路途中清醒。
我也在等,等你肯不肯看看我,還願意跟我一起經營這段婚姻關係嗎?
媽媽今天告訴我,家庭光靠一個人的力量去支撐遲早會崩塌,她說我這段時間太累了,你也太累了,或許我們都要給彼此空間,好好冷靜下來。
我沒有衝動的做什麼,現在很冷靜。
發燒了沒讓修尼聯繫你,我刻意這麼做,無非是想讓自己再清醒一點。
第20章
修尼給苗青羽單獨開了間病房讓他躺著輸液靜養,醫生量過體溫,已經轉成高燒,身體和心理兩方面過度勞累所致,修尼跟在醫生旁邊愁眉苦臉地嘆氣:「今晚來得及恢復嗎?」
醫生低頭寫著病例:「建議休息幾天,他太累了。」
冰涼的藥水輸進體內,高溫隨著藥效漸漸降低,苗青羽從昏迷的狀態好轉清醒。他看著掛在頭頂的輸液瓶,眼珠轉向修尼,干啞地開口:「我白天拍戲,晚上再過來輸液。」
「醫生,你先別管他,我和他說。」
修尼送醫生離開病房,拖了張椅子坐在床邊看看他,轉身到客廳里倒了杯溫水。
「喝點水。」修尼墊好靠枕扶著苗青羽坐好,等他慢慢喝碗,不著急說話,接過水杯去了客廳,洗乾淨水果切好,才返回病床。
「吃一點。」
修尼給他什麼就喝什麼,給他吃的也吃,好像不會反抗一樣。
也就最裡面一個月的事,苗青羽的下巴瘦得都變尖了。電影裡的形象需要留長一點的頭髮,造型師給他接了一部分,軟軟搭在前額兩鬢,微微捲起,顯露幾分清秀的書卷氣,看上去和還在讀書的學生無異。
修尼掏出手機:「我給你訂份粥,你現在輸液肚子會撐,等輸完該餓了。」
「抱歉,最近總是給你添麻煩。」
「和我客氣什麼。」
苗青羽對著天花板發呆,他沒有流露出多麼傷心的神態,似乎生病了就該是這樣,孤獨常態。
修尼默默看著,沒有由來的心疼這個在婚姻感情里迷失自我的傻子。
苗青羽沒有回家,沒有電話里通知,薛鋮察覺到已經是夜裡八點的時候。他向醫院詢問過今天肖拂的精神和身體狀況,之後替苗青羽把丘比特牽出門遛了一個小時。他挺長時間沒精心準備過一頓飯菜,苗青羽近段時間肉眼可見地瘦了不少,出於彌補的心理,薛鋮總想為苗青羽做點事。
苗青羽八點沒到家,薛鋮主動電話沒聯繫上。他第一次意識到原來自己的愛人不是他隨時隨地可以見到的。
薛鋮在家的時候,他在書房處理工作,偶爾抬頭,就能看到苗青羽敲門而入的身影。苗青羽大多數時候很安靜,卻又無處不在,屋內的擺設,小到每個角落他都用了心。
修尼曾經和薛鋮互換過名片,薛鋮對他生疏,那個圈子裡的人沒有過多的交集,他從抽屜櫃翻了翻找到那張被塞進去的名片,撥通了對方的號碼。
苗青羽吃過藥休息了,修尼等他閉眼才打算離開,電話忘記調回靜音,一震,苗青羽很快驚醒。
修尼捂著手機走到客廳一角,通話短短十幾秒,苗青羽還沒見過修尼那麼冷淡的應付人。
他問:「誰打來的啊?」
修尼沒什麼好氣地說:「你家那位不解風情的大律師,他現在往醫院過來,你怎麼辦。」
苗青羽低頭,突然笑了笑:「什麼怎麼辦,難不成我還要馬上跑了嗎。」
薛鋮來得快,以至於人出現在病房裡面對自己的愛人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說我來晚了,還是我不夠關心你我大意了?他說什麼都於事無補。
苗青羽虛弱地靠在軟墊上:「你來了啊。」
薛鋮問他:「情況怎麼樣了,為什麼沒通知我。」
在沙發坐下的修尼一聲冷笑:「這個問題我可以幫他回答你,薛律師。」
薛鋮看也沒看修尼:「苗苗?」
苗青羽說他忘記了。
一句忘記,讓薛鋮瞬間啞口無言,同時湧起挫敗。他知道苗青羽對他積有怨氣,因為苗青羽從來不會用自己的身體健康對他置氣。
修尼站起來,整平衣領。
「薛律師,他的病歷在我這,你來取一下。」
修尼話裡有話,薛鋮怎會意會不到。他對苗青羽說:「你先休息。」
苗青羽看著兩個人出去,他靠在墊子前坐立不安,最後下床,扶著牆慢慢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