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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鋮冷淡地沒動。
「你看,薛鋮不要跟我擺出這副表情,搞得好像又是我做錯了一樣。算了,是我的錯,我們離婚,算是為這四年劃個圓滿句號,好聚好散?」
薛鋮陰沉說:「不要鬧了。」
他冷笑:「你愛簽不簽,東西我收拾的差不多了,今天起我不會再來這裡,你想帶誰回來,你要照顧誰是你的自由,我尊重你,請你也尊重我,可以嗎?」
苗青羽轉頭看著躲在沙發另一邊的金毛:「丘比特是我帶過來的,它我也會帶走。該說的該做些我全部都跟你解釋清楚,沒我什麼事,我先下去了。」
他上樓拖著行李箱走出來,薛鋮站在門邊沒動。直到苗青羽走到他面前,薛鋮才說:「我竟不知道跟我同床共枕的人早就有了離婚分家的打算。」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不是你不知道,而是你從來沒想過去了解。」
苗青羽走到門外和薛鋮擦身而過,薛鋮忽然發了瘋一樣,抓起他的行李箱往屋內扯,苗青羽鬆手,丘比特發出驚慌的叫聲。
「苗苗,別走。」
「我遲早都會走。」他的箱子摔在地板,發出哐的聲響。
苗青羽此刻相比薛鋮顯得出奇的冷靜:「你不答應,我就回媽媽那邊自己住,分居一到時間,這婚總能離。」
「薛鋮,你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乾脆利落點。」
薛鋮扭頭問他:「媽媽知道嗎?」
他點頭:「她說能理解我。」
薛鋮說:「看來你不光早有想法,還跟爸媽提前做了思想工作。」
「是啊。」苗青羽撿起他的行李箱,拍乾淨,「假如能早點,就不用看到你把肖拂接進來了。你放不下他,剛好我又想成全你,兩全其美。」
薛鋮目光冷漠:「你還是因為他跟我離婚。」
苗青羽比他更冷漠:「總比我跟你上完床之後聽到你喊他的名字好。」
「我……」
「你怎麼樣我管不著也沒心思管,余情未了也好,藕斷絲連也罷,你跟我把婚離了,當做是這四年相處,給我最後留點面子。」
苗青羽筆直地站在門外,一門之隔,今天他主動走出去,就不會再走進來。
「明天上午我和導演請假,九點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你。」
苗青羽拖著他的行李箱子到樓下,小區外修尼已經在等他。
修尼接過他的箱子,過程沒人說話。
苗青羽把東西搬好,才抬頭,說:「我上去把丘比特接下來,你把我們送到我市中心的那套房子。」
他幾天沒休息好,精神狀態看著讓人揪心。站在那裡單薄的一個人,輕而易舉就能折斷的錯覺,似乎一瞬間沒了依靠,誰也靠不住。
修尼說好:「我就在樓下等你。」
苗青羽淡淡地回以微笑,他重新上樓,門開著,薛鋮坐在沙發上抽菸,下樓幾分鐘的事,客廳已經都是煙味。
苗青羽把丘比特的狗窩狗玩具拿好,給它牽完繩子後,回頭一看,薛鋮紋絲不動地坐在那跟座雕像動也不動。
薛鋮很少會抽菸,他無聲笑了笑,哪怕到現在,這人放在他身上的心思已經表現的足夠明顯了。
他能不顧他的意願再三堅持照顧肖家,對他的阻攔,不過是短短半小時的對談。苗青羽鬆了一口氣,丘比特隱約意識到什麼,不捨得蹲在門外沒走,腦袋嗅著他的褲腿嗚嗚低叫。
他半蹲下揉它的腦袋,嘴巴附到丘比特耳朵旁邊,悄聲說:「這裡不是我們的家,該離開了。」
金毛抬頭,轉身對裡面的薛鋮叫幾聲。
薛鋮注視門外蹲下的一人一狗,煙霧熏著他的眼睛,他嘴唇一動,剛站起身想說些什麼,苗青羽就牽著丘比特離開,他跟到門外,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薛鋮走到陽台上,他看到在樓下停放的車,以及站在車外等候的修尼。沒過過久,苗青羽和丘比特走到樓下,一人一狗坐上去,車越開越遠。
煙屁股不知不覺燒到手指一截,薛鋮把它熄滅,他折身進屋,看著住了四年的房子突然變得空蕩安靜,甚至變得陌生。
室內的裝修風格沒有變化,只是忽然少了那個人,整個氣氛就不一樣了。薛鋮推門走進臥室,苗青羽晚上沒有休息,床上的被子和枕頭擺的整整齊齊,沿臥室細細觀察,那些被苗青羽長時間累積買回來,用作裝飾的小東西都被他收拾得一乾二淨,沒有可尋的痕跡。
比如放在床頭那盞可愛幼稚的卡通兔子燈,掛在牆上色彩溫暖活潑的相框,懸在窗旁邊的木質風鈴。他總覺得客廳看著不對勁,此刻下樓去看,擺在沙發的抱枕也被收起來,和苗青羽有關的一切東西都消失得乾乾淨淨,苗青羽沒有給他自己留任何餘地,乾脆的斬斷了所有退路。
薛鋮靠在沙發里,他摸出煙盒,迅速地點燃,現在不抽點菸他靜不下來。
修尼開車的時候不忘觀察苗青羽的狀況,人無悲無喜的,看破紅塵的樣子。
他向苗青羽建議:「要喝酒嗎?」
苗青羽輕輕搖頭。
丘比特無精打采地把腦袋搭在苗青羽腿大腿,也許感應到兩位爸爸分開了,它情緒低落,離開公寓樓後起格外黏苗青羽,坐哪都要貼著他。
修尼說:「你家狗兒子真貼心。」
苗青羽落在金毛身上的目光柔和:「我現在也就只有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