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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當然不可能讓苗青羽吃一個月素菜,導演只要苗青羽體會到打獵的過程。真讓人獵只野生動物,處理不乾淨吃進肚子生了病,劇組賠償損失不說,還得罪人。
因此苗青羽的一日三餐還是由小助理準備,蕭意把他送到洞口外,苗青羽都要進去了,回頭發現蕭意立在身後沒走。
「叔叔怎麼不進來?」
蕭意指了指裡頭:「我在等苗苗邀請我。」
他歪過頭:「如果我沒邀請呢?」
蕭意但笑不語,給人的感覺很腹黑,篤定苗青羽不會把他拋在洞口不管。
苗青羽繼續朝里進,蕭意腿都沒抬,他泄氣:「叔叔快進來。」
濕冷的天氣干站在外頭可不好受,蕭意嘴角含笑地步行在他身後,首先檢查床被夠不夠保暖。
蕭意和苗青羽相處的感覺相當微妙,一方面想跟他走近,近指的是感情上的靠近,肢體接觸的靠近,心靈靠近。另一方面卻總下意識把他當成小朋友照顧呵護。
愛人和孩子,他有些弄不清楚這種複雜陌生的情緒,只好跟著感覺慢慢來。
「晚上會冷嗎?」
苗青羽說不冷。他要洗菜,蕭意看不下去,接過他手裡的蔬菜,把停在周圍的人招呼過來,交待兩句,沒多久保鏢手裡提著不知道上哪兒弄來的母雞。
蕭意說:「念書的時候跟朋友在野外生活過一段時間,野味做得不錯,今天給苗苗露一手。」
苗青羽訕笑:「叔叔作弊啊。」
蕭意笑著看他:「這幾天不吃小助理做的飯菜,我給你當廚子,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苗青羽最怕蕭意問他好不好。
他點頭:「好。」
他想作弊就作弊,蕭意待不了幾天,總有人負責他的三餐,換誰都一樣。
到了蕭意這個年紀,他的地位和閱歷,該經歷的都經歷過了,是男人魅力最成熟的時候。
苗青羽干坐著欣賞了一會兒,覺得蕭意清理雞毛的樣子都專注迷人。
小助理在洞口探頭探腦的,把洗乾淨的水果送到苗青羽面前。
「苗老師,新鮮的。」
苗青羽露出兩個小酒窩,自己吃了幾塊,問蕭意要不要吃。
蕭意微微偏頭,表示自己騰不出手。苗青羽立刻領會,換了根竹籤把果肉送到他嘴邊。
蕭意吃得挺自在,突然問:「苗苗喜歡什麼類型的人。」
苗青羽沒有迴避問題,說話還算直接:「可以彼此陪伴理解,包容我,理智成熟,但是在我面前不要太理智啊。」他笑出兩顆小小的牙尖,「年齡最好比我大。」
他說著還不好意思:「其實理想型是一回事,具體感覺得相處過才知道。」
蕭意覺得自己都符合條件,想問他一句你看我可以嗎。可惜理智多於感性,他明白以苗青羽目前的狀態來看時機還不成熟。
苗青羽才從一段不算圓滿的婚姻脫離,把他重新拉到另一段感情,他會感到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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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事務所連著兩個多月氣氛凍到零點,辦公室上下的人都知道,他們的金牌律師薛鋮離婚了。
薛律師的前夫是演員苗青羽,有背景人低調貌美膚白性格好,曾經所里人人羨慕的一對,在兩個月竟然猝不及防的離婚。
苗青羽微博公布離婚消息的時候大家紛紛感到不可思議,因為事情沒有任何苗頭,苗青羽溫和體貼,薛律師自律穩重,誰也猜不出兩個人是誰先提出的,他們的婚姻在旁人看來和睦恩美滿。
薛律師在事務所每天黑著一張臉,以往話雖然不多至少能讓人察覺到他是有溫度的,如今越來越不近人情,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每天埋頭加班趕點,至少十點後才離開。
跟在他身邊的助理私下嚷嚷要受不了了,薛鋮置若罔聞。
苗青羽在科蘭巴鄉的第五天,薛鋮沒忍住給苗家打了個電話,家裡阿姨接聽的,聽到是薛鋮,開始不太樂意跟他講話,後來沒忍住,說夫人送苗老爺去醫院,好像準備動什麼手術,情況不太樂觀。
「夫人前天都急得當場哭了,薛律師你有沒有辦法聯繫到我家少爺?夫人不願意讓他分心,可我心裡最近總是一陣上一陣下的,工作再重要,也沒家裡人重要呀。」
阿姨頭一次擅作主張:「這事兒我認為少爺有知情的權利,老爺發生這麼大的事,沒少爺陪在身邊夫人哪裡好過。」
薛鋮掛了電話,他把手裡的工作檢查整理好,訂了一張回老宅的機票,直接聯繫到修尼,問他有沒有方法給苗青羽通知個消息。
修尼說:「你當我有黑科技呢,那地方半點信號都收不到。」
薛鋮當天乘飛機先去醫院看了苗爸爸的情況,又陪苗媽坐了會兒。苗爸身體狀況不好,苗媽媽沒有跟他計較的心情。
薛鋮說:「下午我訂張去卞城的機票,媽……」他止聲,改口說,「苗阿姨,如果苗苗知道家裡出事沒通知他,以他的性格會陷入長久的自責,你們是他最親的人,誰出事都在他心口剜肉。」
他曾經也是苗青羽最親的人之一,沒珍惜,第一個對他揮刀的人是自己。
薛鋮語氣平靜,苗媽媽聽到眼淚又落了。
苗媽媽沒拒絕薛鋮的提議,走的時候讓家裡司機送薛鋮去機場。薛鋮什麼行李都沒帶,揣著護照手機和錢包鑰匙,路上給助理交待身下的工作後續,隻身飛往卞城,再轉去科蘭巴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