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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很亂。
你對我解釋你和他只是朋友關係,他家裡出事,肖家畢竟曾經有恩於你,你照顧肖家的孩子,完全合乎情理。
我知道你沒騙我,你心懷感恩,負有責任,這是一個男人具備的優良品德。
可是,哪怕只是一點,但凡你不要對他露出一點點的溫柔,我心裡都沒有那麼痛苦。
習慣了你清冷的樣子,我已經把這份清冷當成理所應當了。
原來不是。
你只是對我冷而已。
第10章
「啪——」
一隻手打開臥室床頭的壁燈,薛鋮微微抬起身,目光注視著背對他的人:「失眠?」
苗青羽一動未動,薄毯嚴嚴實實地蓋在身上,稍微露出點兒毛絨絨的後腦勺。他幾乎整個人都埋在被子裡,呼吸刻意放緩。薛鋮弄出動靜,他才輕輕轉動腦袋。
長時間維持同一個姿勢,身體有點僵硬。
他的嗓音泛著沙啞:「我影響到你了嗎?」
說完,掀開被子,雙腿往床底搭,居然要下床。
「我到客廳待會兒。」
薛鋮眉頭一緊,橫手就把人攔截。暗淡的暖色光線營造出失真的錯覺,苗青羽平時很溫順,這會兒卻看著有些陌生。
薛鋮問:「你在鬧脾氣?」
他以為晚上兩個人已經把話攤開說明白,不會再產生任何誤會。顯然,整天沉浸在工作的男人把他們的相處模式當成公事公辦的態度來處理。
薛鋮拉著人不讓走,苗青羽依然低垂著腦袋,沒有回頭看他。
「我沒有生氣,大概只是……」苗青羽盡力措辭,「只是因為最近閒起來的原因,明天我就忙起來了,修尼說有個廣告找我拍攝。」
苗青羽對休假的事絕口不提,而薛鋮壓根不知道此事。
他的事,不主動開口,薛鋮就從不過問。
「你不是不喜歡接這些?」薛鋮靠近了點兒,仔細觀察苗青羽的臉色。
「人家找我也證明我開始有些商業價值了。」話里不無玩笑的意味,苗青羽從虛空的狀態緩回,純粹沒事找事調侃,調解他們的氛圍。
薛鋮每次和他談關於他自己職業方面的事,苗青羽下意識的總會緊張。他知道薛鋮打心底不太樂意他暴露在鏡頭底下,薛鋮各方面能力出眾,唯獨思想上保留著男人傳統的思想。
演藝事業是越來越多年輕人的選擇,薛鋮覺得這行業浮誇不切實際。
薛鋮是個大忙人,苗青羽拍戲的時候,他去探班的次數屈指可數,幾年來探班過幾次還是薛鋮開車順路經過,相處並不算溫情,往往待不到幾分鐘就開車走了。
他想起肖拂也是學這個專業的,雖然畢業後沒有踏入相關的行業。
苗青羽唯一記得一次,當時他認識薛鋮不久,有心製造一場偶遇。
那天肖拂在對戲,薛鋮就在裡面等著,他的等待無比耐心,接到肖拂那瞬間露出來的輕微喜悅。而這些苗青羽沒和薛鋮說過。
都是過去的事,但說不介意是假的。
他盯著空氣的一點出神,拖鞋套在腳下,還是要往客廳的方向走。
丘比特把自己的窩叼在門外睡覺,苗青羽剛打開門,大金毛懵懵懂懂地睜開眼看他,沒想明白爸爸怎麼大晚上就出門了。
「嗚?」
苗青羽矮下身揉揉它的腦袋,剛要越過它,整個人直接被跟上來的薛鋮攔腰抱起。
「回來。」
薛鋮臉色有點不好,以為苗青羽還在為肖拂的事鬧脾氣。
四年來兩人婚姻和睦,苗青羽從來不會發脾氣,薛鋮習慣了溫和柔順的苗青羽,苗青羽乍一變了個性子,讓他不太適應。濃長的眉微微緊起,薛鋮把人放在床上,拉開毯子蓋好他,語氣尚且平靜。
「睡。」
苗青羽又氣又好笑。
他掀開毯子,薛鋮復又蓋好,他再掀,薛鋮緊按他的手背注視著他,身軀忽然壓近。
薛鋮說:「那就做一次?」
苗青羽:「……」
薛鋮把做一次說得像例行公事,苗青羽推走解開他睡衣扣子的手,視線閃了閃:「算了,睡覺。」
「不做?」
苗青羽反問他:「你想做嗎?」
兩人都是正常男人,有生理需求無可避免的。薛鋮任何時候都把事情安排妥當,包括他們婚姻的私密生活,每周有三天早上解決各自的生理需求。
苗青羽是情之所至,薛鋮每一個不經意的觸碰足以令他顫慄,火熱。薛鋮卻表現得那樣理智,耐心的詢問他會不會疼,似乎真是為了照顧他的感受。
說他體貼,卻少了份熱情。苗青羽不知道該是慶幸還是失落。
薛鋮言簡意賅:「你睡不著。」
「失眠不意味著需要做/愛來解決。」
他的話把薛鋮堵得啞口無言,翻身拉開薄毯,閉上眼睛睡覺。
「苗苗,我不喜歡解釋,這是最後一次。我和肖拂不會發生任何後續,從前沒有,今後更不會。」
苗青羽睜眼,他相信薛鋮。
晚上鬧失眠的人睡了一覺,薛鋮看樣子倒似乎睡得不□□穩,大清早就在廚房裡準備早餐。
薛鋮給丘比特餵過狗糧,被寵壞的大金毛顯然還沒吃夠呢,趴在廚房門邊嗚嗚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