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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個打扮怪異的年輕男生走了進來,他們穿著肥大的褲子,□□低得仿佛隨時要掉。腰上掛著條狗鏈,叮叮噹噹響。有幾個的身上還紋著圖案,和花臂男不相上下。
老闆娘嚇壞了,她走到林棗跟前站著,聲音有點抖:“你們是哪裡來的啊,你們想幹什麼?”
這時一個染著一腦袋金髮的男生撥開幾人走進來,他耳朵上打的孔串起來可以掛個奧運五環,衣服看起來也是最貴的,□□是最低的,他斜著眼看了看她們兩人。
“所以,你就是那顆棗吧?”黃毛一開口一把老煙嗓。
林棗沒說話,她警惕地看著他們。
大概是她眼神太不給面子了,旁邊一個小弟忍不住走出來介紹,他指了指那位黃毛少年:“這是我們機電二中的老大吳哥,上個學期解放路一戰你聽說過吧,把汽修技校打趴下的就是我們吳哥。”
林棗冷漠臉:沒有。
那黃毛擺擺手阻止手下的滔滔不絕,他笑笑:“小美女,聽說你是一中肖蘊的人?要不要跟哥哥們一起去玩啊。”
他的語氣壓根不像是詢問的,身後幾人也裂開嘴,露出一口黃牙。
林棗抬眼:“如果我說我不願意呢?”
“那就別怪哥哥們動粗,抓疼你就不好了。”
肖蘊打贏高三的陳松以後,名副其實成了尚城一中的校霸,也就是他罩著尚城一中。這些學校看似八竿子打不著,其實都存在明爭暗鬥。
打個比方,鄉村土狗們是有小團體的,東村霸主大黑,西村老大黃皮,它們各自率領一個狗群團隊。然後內部的規章制度也是嚴明的,比如老大吃過飯了二把手才能吃,這種情況幾乎可以用來形象地解釋尚城一中、機電二中,還有汽修技校的現狀了。
而因為前不久的微博事件,林棗算是出名了,她也和肖蘊結結實實地綁在了一起,不管他們有沒有男女朋友關係,在外人看來就是那麼回事,所以隔壁機電二中的人來找茬,堵截正在花店打工的林棗再是正常不過了。
此時的老闆娘有點怕了,但她好歹是成年人,關鍵時刻站了出來擋在林棗面前。
“你們一群未成年的小孩子不要太過分了,現在趕緊走,不然我就要報警了!”她手裡捏著把剪刀虛張聲勢。
那黃毛一見,腳步松垮垮走上前,他右手兩指輕輕捏住老闆娘手裡的剪刀嘴,人湊過去:“噓,大姐你別嚷嚷了,我們不搗亂。”
“來,把兇器放下。”他眼神涼颼颼的,老闆娘面色一白,剪刀脫手。
林棗皺眉,她見那人臉上尚帶著笑意,一手靈巧地把玩剪刀,看似是有幾分實力的,不是陳松那種貨色。
“你們別太過分,我和你們走就是了,但你們要保證下次不許再來。”
少女聲音清亮,為首的吳泉樂了,他答應著:“吳哥跟你保證。”
林棗點點頭,她捏了捏老闆娘的手:“你放心,我沒事。”
說完,她在幾個男生的包圍下走出了花店,往著民居後頭的小路走去,老闆娘扒著門看了幾眼,忽然想起什麼,顫抖著手掏出電話。
“餵?誰啊?”肖蘊正在去打卡上班的路上,聽見兜里手機震動,接了起來。
“你是不是小棗的同學?”一個急急忙忙的女聲,他不由得停下腳步。
“我是。”
“小棗,她被幾個男生給帶走了!”
“你說什麼??”
“是、是幾個染了黃毛的人,好像叫……對了,機電二中的吳哥。”
作者有話要說:林棗:我命真苦。
第26章 必修26
清晨的這個點兒,太陽才剛剛升起,路邊零星幾個上班族抓著豆漿油條來去匆匆。
肖蘊手裡拿著電話,就這麼呆站在路邊,明明是盛夏季節,他卻覺得冷氣不斷順著腳底往上鑽。
打架這個事情,就像煙,一旦沾上了,身上就總是會帶著那個氣味。
有時候你不抽,別人也許會主動遞煙給你;有時候你沒有抽,別人聞到味了也會以為是你。
時間久了,身上帶著的血腥味只會越來越重,你愛的人越離越遠,敵對的人如跗骨之蛆。
肖蘊頭一回厭惡自己不是個好學生。
他深吸一口氣,抬起手,撥出去一個電話。
“喂,是錢哥吧,我肖蘊。”他扯了扯嘴角,“兄弟跟你打聽個事……”
到了關鍵時候,人被逼著用上所有能利用的東西,包括自己的臉面。
林棗被野雞二中的人帶走以後,輾轉了兩趟公交車一次地鐵,他們沒有回自己的學校,一群人兜兜轉轉來到了一處籃球場。
她有些意外,因為他們選擇的這個籃球場是免費開放的,本來暑假裡出去打球的人就多,現在他們幾乎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了。
“如果你不想吃苦頭的話就老實呆著。”吳泉抓住她的胳膊,隨手往邊上一撒。
林棗跌坐在地上,揉了揉蹭破皮的手掌,沒喊疼也沒叫,吳泉多看了她兩眼。
他們這群人本來就惹人注目,再帶了個滿臉不情願的女生,頓時成了全場的焦點。
吳泉和陳松本質上就不同,陳松把窩點藏在廢棄小倉庫里消極避戰,但是吳泉,他就想叫肖蘊在大庭廣眾下出醜,好坐實自己新霸主的地位,未免自信地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