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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螢點了點頭後,便離開了臥室。
直到房間的門重新被關上時,安瀾才鬆了一口氣,眸光立即黯淡了下來。
她微微彎腰,扶著牆走到床邊,鑽進了被窩裡,蜷成一團側臥著。
厚實的被子蓋在身上,卻無論如何也捂不過來手腳的冰冷,於是痛感愈發強烈了。
“嗯……”
她來回在床上翻著身,不由得伴隨被子掀動的聲音發出幾聲細微而又痛苦的悶響。
抱住小腹,咬緊牙關。
安瀾漸漸陷入了幾近昏迷般的睡眠。
痛經就好好在床上躺著
藺一珩帶著藺玦回到泉湖別墅後,第一件事情便是四處尋覓安瀾的身影。
流螢並沒有跟他說清楚,安瀾下午究竟是因為有什麼事情才不能去接藺玦放學,於是不由有些擔心。
“瀾瀾呢?”
藺一珩將外套脫下,遞到身側傭人的手裡,掃視了一圈客廳,並未見到熟悉的身影。
“藺爺,雲夫人和江小姐今天來過,她們離開之後,少夫人就回臥室了,到現在也沒有出來。”
傭人一五一十地向藺一珩匯報了這件事情,還將具體的情況也告知了他。
藺一珩蹙起劍眉,一雙墨眸漆黑慎人,“她們欺負瀾瀾了?”
傭人慾言又止,但也算作是默認了。
畢竟,雲姍今天上午來的時候怒氣沖沖,說話尖酸刻薄,態度也的確不太好。
而且她們差點就將少夫人從泉湖別墅給攆了出去,還是當著所有傭人的面。
幸好少夫人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主子。
“什麼時候的事情?”
“上午。”
“她沒吃過午餐?”
傭人搖了搖頭。
其實流螢本有去叫安瀾用午餐的,但安瀾卻說自己有事要忙,就先不吃了。
“不過少夫人說,如果藺爺回來的話,讓我們去敲門提醒一下。”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藺一珩攥了攥拳,面色浮現寒霜,似有些不滿。
雲姍和江心瑤來過,安瀾不僅沒有赴約來接小玦爺放學,而且還絕食了一頓午餐。
該不是生他的氣了?
如此想著,藺一珩扯了扯胸前的領帶,露出大片健碩的白皙胸肌,有些心情煩躁地上了樓。
“藺爺。”
流螢作為安瀾的貼身女傭,正守在她的房間門口,隨時準備聽任何吩咐。
藺一珩頷首,沉聲道,“敲門。”
他倒想看看他的媳婦兒究竟在“忙”些什麼不想讓自己知道的事情,還要讓傭人在他回來後敲門提醒一聲。
流螢微愣,隨即便明白過來藺一珩的意思,於是伸手敲響了臥室的房門。
“篤篤篤——”
乾脆利落而又禮貌的三聲。
安瀾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只覺得身上有些黏膩膩的,似乎在睡夢中出了一身冷汗。
她雙手撐床,緩緩地爬了起來,然後去衛生間擦乾淨臉上的汗水後,整理了一下衣襟,將門打開。
“你回來了?小玦爺接回家了嗎?”
看到門口站著的是藺一珩,她微微有些詫異,但卻沒有在面上表現出什麼。
“嗯。”藺一珩頷首,眯眸打量著安瀾。
她單手扶著半開的房門,臉色看起來微微有些憔悴,原本粉嫩水潤的唇瓣也蒼白了不少,狀態不佳,卻是一副隱忍的模樣。
見狀,藺一珩在心裡暗自算了一下日期,不由得咒罵一聲,“Shit!”
三年不見媳婦兒,他差點忘了關注月底和月初,媳婦兒會來例假,而且哪怕生育之後也依然痛得厲害。
“痛經就好好在床上躺著,瞞我和流螢做什麼?”
藺一珩薄怒,倏然彎腰將安瀾打橫抱起,將她輕輕地放到床上,細心地掩好被子。
藺一珩……似乎有點帥
安瀾被塞回到被窩裡,溫暖的被子被重新蓋回到了她的身上,四角還向內窩起,將她包裹成了一個粽子。
她微怔,“你……怎麼知道?”
側過頭去,她似還有些害羞,總覺得在男人面前提這個,會有些難為情。
而這個男人,竟看她一眼便發現了她的痛經,就連流螢身為女人都不曾察覺。
“去準備一碗黑糖薑茶,還有熱水袋。”藺一珩並未回答安瀾的問題,只是吩咐了流螢一句。
流螢心中極為愧疚。
上午來探看少夫人情況時,明明發現她臉色不太好,卻並未有懷疑什麼。
竟就這樣放任少夫人痛經了這麼久。
她立即轉身去吩咐了廚房,又拿了加熱好的熱水袋回來遞給藺一珩。
“藺爺,我先出去了,您有事隨時吩咐。”
流螢退出了房間,藺一珩雙手捧著熱水袋,卻並沒有將它塞到安瀾的被窩裡,卻是在暖著自己的手。
幾分鐘後,他將熱水袋收了起來,然後快速地搓著雙手,“乖,把手伸出來。”
安瀾從被窩裡伸出了右胳膊,愣愣地將手交給藺一珩,此時也沒有力氣跟他發生口角或者鬧什麼彆扭。
藺一珩將安瀾纖細冰涼的小手接了過來,放在大掌中溫暖了一會兒後,他便認真地低頭摁壓起了合谷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