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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那我走了。”一邊說著,安瀾便作勢要將碗給放下似的。
藺玦見狀,慌忙伸出小手來攔住她,還主動將自己的小嘴給湊了上去,小聲嘟囔。
“看在媽咪的份上,勉強喝幾口好了。”
安瀾無奈地搖了搖頭,只得耐心地一勺又一勺將湯藥給他餵了進去。
藺玦全程哭喪著臉,怨念地看著站在門口偷窺的親爹。
然,藺一珩卻是勾了勾薄唇,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和諧的一幕,“既然玦兒非要你餵才肯吃藥,不如等他身體好些了,你再離開吧。”
語罷,他斜眸瞥了藺玦一眼。
藺玦收到親爹的指令,搗蒜似的點了點頭,“媽咪,像我這樣難得的天才花朵,是需要被你這樣的天才美女呵護的。”
安瀾:“……”
小玦爺的表現不錯吧
聽出兩人話中的意思,安瀾美眸微黯,清冷如月華般的氣息,瞬間在臥室中瀰漫開來。
“你們父子二人,合夥耍我?”
“怎麼會。”藺一珩斂眸,隨即自然地攀上安瀾的肩,“我看起來很像是為了留下一個女人,而下手讓親生兒子高燒不退的父親?”
藺玦默默在心裡點了點頭。
不過他表現給安瀾的,卻是撥浪鼓似的搖頭否認。
安瀾只是輕笑,“我偏不信,過去這三年我不在的時候,你也沒有別的辦法讓你兒子吃藥。”
話音落下,她放下手中的碗,起身便走。
但藺玦卻倏然猝不及防地,“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小玦爺從出生到現在身體可好了,才沒生過病呢!小玦爺好可憐,難得生病,媽咪都不心疼我。”
“哇——”
藺玦哭得要多傷心有多傷心,愣是哭成了一個梨花帶雨的小美人兒。
安瀾腳步微頓,聽著小奶娃抽抽搭搭的聲音,竟覺得有些戳心般的疼。
“你別哭了。”她蹙眉。
從初次見面起,這個小傢伙就無時無刻不在牽動著自己的心。
現在更是。
他甚至絆住了她的腳步,讓她明知道這是個圈套,還有些不忍離開。
“媽咪留下,我就不哭了,不然媽咪走了之後,小玦爺也會被爹地打屁屁的。”
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皺了起來,白嫩小鼻子一聳一聳的。
藺玦抬手胡亂抹了一下眼淚,然後便又有新的晶瑩剔透的淚珠從眼眶中落了下來。
“就三天。”
安瀾啟唇,聲音涔涼入骨,“三天之後,必須讓我離開。”
藺一珩唇角微漾,“好。”
爾後安瀾便離開了藺玦的房間,尋來家庭醫生來問了一下他的用藥和基本病情。
一父一子在房間中獨處,不約而同地露出了一抹得逞的壞笑。
“怎麼樣,藺爺?小玦爺我的表現還不錯吧。”藺玦仰了仰下頜,極為得意。
方才不吃藥的任性和梨花帶雨的眼淚,早就不知道被他扔到哪裡去了。
“勉強過關。”藺一珩如沐春風。
關於忽悠媳婦兒留在自己身邊這件事,竟是兒子的話比自己管用太多。
不得不說,藺一珩有點吃醋。
“以後閒著沒事的話,離你媽咪遠點,尤其……不准揩油。”
畢竟,摸大腿和蹭胸這種事,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
“藺爺,你這是忘恩負義!我要抗辯!”藺玦看藺一珩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重色輕子的渣爹。
“駁回。”
“駁回無效。”藺玦舉手,然後不知道從哪裡又摸出一碗中藥,“藺爺,君子一言九鼎!喝!”
藺一珩垂眸看了一眼那烏黑的中藥,眉頭輕挑,臉色微黑。
他們父子二人此前約定,藺玦裝病忽悠安瀾餵他吃藥,然後再尋個藉口將她留下。
不過,為表讓小玦爺舌頭受苦而留下媳婦兒的謝意,藺一珩也必須喝下一碗滋補的苦藥才行!
“啪——”
藺一珩爽快地仰頭將中藥喝了個乾淨,然後將碗放回到桌上。
藺玦滿意地看著親爹,笑嘻嘻地拱了個手,然後就把他給趕出房間哄媳婦了。
“藺爺,江湖再見,後會有期。”
這是我們的結婚證
安瀾回到臥室之後便給顧瀟瀟發了簡訊,簡述自己目前遇到的情況。
然,顧瀟瀟兩分鐘之後卻只回了這麼一條消息,“嘻嘻嘻。”
安瀾美眸一黯,想來這個損友眼裡只有八卦和美男,估計是靠不住了。
“篤篤篤——”
就在這時,藺一珩敲響了房間的門。
安瀾下意識扯過床上的被子來,將自己嚴嚴實實地包裹住了。
站立在床邊,她清冷道,“請進。”
“瀾瀾,你看看這……”
藺一珩剛一走進房間,話尚未說出口,便倏然因安瀾的模樣而滯住了。
狹長的桃花眼微眯,他上下打量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不由泛起些許波瀾,薄唇輕勾,妖孽不羈。
“夏天,別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