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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完他回了房間。發信息問了下楚千淼那邊:「ppt還有多久?」
她的回覆馬上到:「領導,差不多再有半小時就好!」
他想了想,回一條:「做完不用特意打電話,直接帶著電腦到我房間。如果你上來的時候我不在,你就自己進屋等一下,我會給你留門。我不在的話可能是去吃晚飯了,會儘快回來。」
其實晚飯他吃過了。
他的消息發出去,對話框裡馬上跳出一條回覆:「收到!」
他放下手機,他走去衛生間,慢慢地脫掉身上的衣服。
半小時,那就不著急了。
脫利索了,剛要擰開水龍頭,他想起什麼。他裹了條浴巾出來,走到門口把房門略略打開,把門擋隔了過去,再鬆開門把手。
門被門擋一攔,虛掩著。
然後他按了「請勿打擾」,防止服務員經過時順手幫他開門或者關門。
處理好門的事情,他重新走回衛生間,關牢門。
然後對著鏡子中的自己,抹上剃鬚膏,細緻地刮一遍鬍子。這本來是每天早上的工序,但今晚被他暗藏機心地挪到晚上來了。
刮完鬍子,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五官不錯,皮膚緊實,雙眼有神,下巴光潔,精神抖擻。身材也還好,健而不壯,勁瘦而有肌肉。抖抖手臂,飽滿胸肌隨之震顫。吸口氣,腹肌線條壁壘分明地顯現。
他對鏡子裡的自己比較滿意。狀態不錯,和二十幾歲的下伙子不差什麼。
他放心地走去蓬頭下,擰開水龍頭,把自己置於水流的沖刷下。
沖濕全身後,他把水流調小到不足以被門口的人聽到的程度,繼續沖。
直衝到聽到門口有聲音。他掐著時間徹底關了龍頭、把浴巾圍在腰間、臨出去前還不忘對著鏡子照了下,確定浴巾圍得恰到好處。
楚千淼做完ppt立刻抱著電腦上樓去找任炎。
走到任炎房間門口,她發現門居然是虛掩著的。她敲敲虛掩的門,叫了聲:「任總?」
沒人應。
她再敲敲,再叫一聲:「任總??」
聲音比剛才大了好多,但依然沒人應。
她想到任炎在發給她的消息里說,如果他不在,那他可能去吃飯了,會給她留門。
她一邊想著投行大佬的心可真大,說留門就留門,不知道他是對人間充滿善意還是太有錢了根本不在意會不會被人順走點什麼。
她試探地推開門,試探地往裡面走進去。屋裡開著燈,燈光昏黃,霧蒙蒙的。房門在她身後關合。
衛生間的門關著,實木的門,看不到裡面的情形,也聽不到裡面有聲音。她也就沒在意,直接越過去走進了房間。
他的房間跟他的人一樣,整潔得幾乎沒有人情味,搞得她都不敢隨便找地方坐。
她就那麼有點不知道坐哪地,抱著筆記本站在房間中央時,衛生間的門突然就開了。
咔噠一聲。
她應著那一聲,下意識地扭頭去看。
任炎從那裡走出來,光著上身,腰間裹著圍巾。他一邊從門口裡出來,一邊用毛巾擦著頭髮,一邊看到了楚千淼。
他一副意外的樣子,挑高了眉梢,問了聲:「半小時這麼快就到了嗎?」
楚千淼根本沒聽清他問什麼。
她被眼前的畫面刺激得神經短路。
昏蒙蒙的燈光下,任炎像座力與美完美結合的雕塑。他頭髮上還滴著水珠……視線往下,他飽滿茁壯的胸大肌上也有濕漉漉的水珠……視線再往下,是他壁壘分明的八塊腹肌……好過分,視線居然還可以再往下,那塊浴巾圍得太他媽敷衍了,人魚線都露著呢……
楚千淼在心裡講髒話。這種濕身誘惑誰受得了?果然肌肉和水珠是最動搖軍心的禍害搭配!
一瞬里,她好像聽到有什麼在身體裡流動的聲音。
下一秒,她感覺到人中那裡滾過一條濕漉漉的東西。
她反應過來那是什麼之後,猛地抬起頭捏住鼻子。
那一刻她心裡五味雜陳。
——大爺的!人生兩次流鼻血,居然是因為同一個男人!
她仰頭捏著鼻子向門口跑。
經過他時,他一把攔著她,面無表情自若如常地對她說:「先到衛生間裡沖一下。」
楚千淼被他一攔一低頭,又近距離地看到了他的腹肌。
它們排列得妖嬈又濃烈,魔鬼一樣擴張她的血管。
那一刻她心裡好恨!他怎麼就沒點自己沒穿衣服的自覺?光成這樣還攔她,還讓她這麼近地看見他的腹肌……然後他居然還有臉一本正經一身正氣?
還能不能好好地做個人了,是魔鬼嗎?
本來另一根鼻管好好的,現在倒好,也血脈噴張爆血管了……
她推開他,在鼻血中大聲咕噥著:「領導你先穿衣服吧好嗎?!我回去止了血再來找你!」
她最後一句話是邊跑出去邊說的。
任炎站在門口看著楚千淼跑掉的身影,那臉正經和正氣破掉了,他緩緩地挑起一邊嘴角。
從昨天聽到她要請譚深吃火鍋,他心裡就一直有种放不下的感覺。怕她被這頓飯拐走了,怕譚深不知道又要發什麼大招。
這感覺對他來說很新鮮,因為從前性情寡淡,對什麼也都不太在乎,所以不管對什麼他都難有牽腸掛肚的感覺。可她昨天那頓火鍋,卻讓一貫自信篤定的他變得猜疑難安起來。這對他來說,是破天荒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