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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千淼忽然看到他笑了一下。
一邊嘴角抬起,有些戲謔地、自嘲地那麼一笑。
她試探性地叫了聲:「任總……學長!」
任炎循聲轉頭,看著她,還是那麼笑著,說:「我沒事。」頓了頓,他說,「我只是剛才忽然想到,原來那個記者很狡猾,他應該很了解我們之前在知識是產權方面有過內部糾紛,所以他故意說這個雷是智慧財產權方面的,好移走我們的注意力。但其實真正的雷卻並不在這裡。」
楚千淼聽著這些話,她想她的確還是經歷得太少,因為她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如今她又讓職場的爾虞我詐開了番眼界。
她腦子轉了轉,問:「所以那個記者,應該就是和狄沖有關係吧?」
張騰說:「顯然他們脫不了干係。」
任炎說:「他們到底有沒有關係,我們暫時顧不得那麼多。當務之急,是趕緊解決眼下這顆雷。」
作者有話要說:工作中的司馬任炎魅力兩米八~~~
第40章 他真的很棒
一眾人第二天都乘了早班飛機飛回北京。
到了首都機場, 周瀚海提前安排來接人的公司車隊已經就位。任炎帶著秦謙宇他們幾個、張騰帶著楚千淼,大家都跟著周瀚海余躍直接趕回瀚海家紡。
到了瀚海家紡,幾方人馬又直驅周瀚海辦公室。周瀚海還來不及落座, 就打了內線電話給一名叫許軍昂的股東兼董事,讓他以最快速度滾來董事長辦公室。
許軍昂就是那名觸雷的董事。
根據舉報內容, 許軍昂他在這個月通過二級市場購買了某上市公司4%的股份, 另外有個叫田平安的人, 通過二級市場購買了同一家上市公司42%的股份。
而兩個人之間,有一份一致行動人協議。
這樣兩個人合計購入的上市股份就達到了82%,已經超過了披露線5%,這是需要向證監會、交易所做出書面報告並通知上市公司進行公告的。
但兩人什麼也沒有做, 沒有盡到披露義務, 屬於違規增持上市公司股份。
就是這個違規行為, 讓瀚海家紡的上市腳步被緊急叫停。
楚千淼和所有人都等著許軍昂從門口趕緊出現。
以往楚千淼到周瀚海的辦公室來,都會忍不住逗逗一魚缸的發財魚。但這回她是一點逗魚的心思都沒有了。
領導們都坐在沙發上列著架子等著審許軍昂, 她和秦謙宇這些小兵拎了椅子坐在沙發後面,腿上架著筆記本,做好隨時記錄下領導們等下會審說的每一個字的準備。
很快許軍昂就趕過來了。他進屋時帶著一臉赴死請罪的愧疚。
楚千淼在盡職調查董、監、高(董事、監事和高管)和核心技術人員情況時,與許軍昂有過接觸。他是做市場出身的, 酒量好, 講義氣,和周瀚海一見如故,半年前被周瀚海從別的地方挖了過來。他一來周瀚海就給他了股份。
在楚千淼的印象里,許軍昂是個很直率很豪爽的北方大漢, 和周瀚海絕對的一條心——誰要是說他不好他會笑呵呵地聽,可誰要是說周瀚海一個不字,他立刻就能拍桌子。
這樣一個人,怎麼會故意去做背叛周瀚海的事呢?
雖然在人性上已經小跌過兩次跟頭,但楚千淼依然不願意相信,所有人都會為了利益去背叛情義。
眼前的許軍昂正對著周瀚海狠狠認錯,認得眼眶都充了血。
然後他說:「周總,各位,很慚愧拖累了大家、拖累了公司,但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被人下了套了!」
周瀚海讓許軍昂把事情經過從頭講起。
許軍昂說,他是三個多月前在飯局上認識田平安的。田平安人很熱情很豪爽,他們兩個人聊得很投機,於是很快就成為了好朋友,平時常常一起切磋炒股投資什麼的。
「後來田平安說他認識個投資顧問,股票投資方面的行家,非常厲害,不如哪天三個人見見面一起聊聊。」許軍昂說,「我和他還有那個投資顧問很快見了一面,我們三個人聊得挺好,我和田平安都覺得他挺專業,就一起和他簽了份協議,讓他幫我們打理一下股票什麼的。結果,他媽的!」
許軍昂緩了一會兒情緒,才接著說下去。
結果那天他和田平安還有那個投資顧問一起喝酒,他喝得有點多,委託協議當時他就翻一翻,沒仔細看。他以為沒什麼問題的,但其實裡面埋了一句話,是他和田平安具有一致行動人關係。
「昨天一出事我趕緊給田平安打電話,我想問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得給我個交代吧?那時候我還覺得這中間有什麼誤會呢,可沒想到,我草田平安他大爺的!」
楚千淼覺得這個北方大漢也真是氣得急了,不管在場都有誰,髒話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他一開始還敷衍著接我電話,說他也懵,後來乾脆連電話都不接了,直接把我拉黑了,我現在想找他這人都找不著!我這才尋思過味兒來,他和那個投資顧問是聯合給我下套呢!周總,我是罪人,我對不起你和瀚海家紡!」
聽完許軍昂的敘述,連貫了一下整個過程,楚千淼覺得後背竄起一股涼意。
三個多月前的飯局上,許軍昂認識了田平安。三個多月。原來在那麼長時間以前,就有人有所謀劃和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