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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千淼立刻說:「以後有什麼我能幫忙的事,你儘管讓我去做!」
譚深一眯眼:「還真有件你能幫我忙的事。」
楚千淼一副準備赴湯蹈火的架勢,一揚下巴:「你說。」
譚深:「回北京以後請我吃飯吧!」
「……」楚千淼想了想說,「可我不一定什麼時候回北京……」
譚深看著她,目光深深地。他先嘆口氣,然後一笑:「算了,我這麼想法子逼你請我也沒意思,等你發自內心想請我的時候再請吧!」
楚千淼看著他那副笑容,又像他剛走進會議室時一樣了,放低了自己,討好著她。
她有點不忍心起來。
譚深對她繼續笑,笑容里多了一絲鄭重:「千淼,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但我不用你特意領我的情,你只要知道我願意無條件對你好就行。」
譚深的同事就在這時走過來對他說:「車到了,我們該走了。」
譚深扭頭應付他,讓他先出去上車,他馬上就跟過去。
他同事先出去了。
楚千淼已經心軟得像一灘泥了。可她知道,她不能因為這份心軟就動搖,這份心軟到底是與喜歡無關的。
她對譚深說:「好吧,回去我請你吃飯,到時就叫上黃瑩學姐一起。」
譚深的手機響起來。他接通,是他同事在電話里催他,讓他也快點出去上車。
譚深說了聲「知道了,別再催了。」這幾個字他咬得很冷,耐心到達極限的狀態被他徹底地展露給同事聽。
同事不敢再囉嗦,掛斷了電話。
楚千淼想,不知不覺,譚深已經在商場上頗具威嚴。
他收好電話,一臉正色地看向她,這回他一開口居然率先跳出的是任炎的名字。
「千淼,任炎他不適合你。他這個人,過分理智。過分理智意味著缺少情感,沒人情味,你跟這樣的男人相處會很累的,他不會讓你知道他到底喜歡不喜歡你,或者喜歡你到哪個程度,你如果和他在一起,什麼都要靠猜,你會過得非常沒有安全感。」
頓了頓,他表情幾乎凝重,「況且他還有很多秘密,你別想窺探到這些秘密到底是什麼。一個有秘密的男人,其實是把你排除在自我內心之外的,這樣的人你能跟他共度一生嗎?還有,假如他有一天提出分手,那不管你會怎樣挽留、怎樣痛徹心扉難過得快要死掉,他都不會回頭。他是一個冷情又硬心腸的人。」
聽到後面那句話,楚千淼有點猜到他是從哪裡得出的這些結論了。
但她還是問了句:「你為什麼這麼了解任炎?」
譚深嗤地一笑,說:「你忘了栗棠在國外和我是同學嗎?當時任炎和她分手的過程,我很了解,栗棠那會是怎麼熬出來的,我還歷歷在目。」
楚千淼想,果然。他果然是從栗棠那裡聽的。
她對譚深說:「阿深啊,我好像不只一次告訴你了,我和任炎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沒有任何男女方面的私人關係,我和他,真的就只是上司和下屬。」
譚深看著她。他終於又笑了。
他變臉一樣,從剛剛有些淡淡陰鬱的青年才俊一下又變成了曾經的陽光少年。
「我就說我還有機會的!」
「……」
楚千淼想了想,決定還是得表明態度:「阿深你也想多了。」
譚深卻好像沒聽見她的話一樣,岔開它逗趣地說:「我得走了,再等下去我同事可能會和我失和了!」
他說完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不回頭卻向後揮著手,用他挺拔的背影跟她說再見。
楚千淼嘆口氣。
她也說不清這口氣到底在嘆些什麼。是這個項目的奇葩,還是譚深的執著,亦或他人對任炎的那番評價。
楚千淼乘電梯回到盡調辦公室。到屋不一會兒,任炎也回來了。
他進屋時,手裡拿著份文件。他直接走到楚千淼辦公桌前,楚千淼感受到氣場的壓力後抬起頭。
她和任炎的目光對視在一起。
他無表情地看著她,像個沒有感情的殺手一樣。
楚千淼幾乎要在腦子裡震盪譚深剛剛那番話了。但她馬上遏制自己思緒地飛散。任炎到底有情無情,跟她有幾輛毛線關係?
一兩都沒有。
所以何必想那麼多。
任炎從楚千淼的表情中捕捉到了她那飛快一瞬的失神。他皺皺眉。
那一瞬的失神不知道是否與剛剛離開那人有關。
他把手裡的文件遞給她,說:「這是我從錢四季那裡要到的投資協議的補充協議。」頓了頓,他說,「你應該去找譚深要了他手裡那份了,兩相對照著看一下吧,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楚千淼:「…………」
她怔忪著接過文件。
她有時真想解剖任炎的大腦看看他腦迴路是什麼結構,那裡是長了顆核桃樹嗎?!為什麼他能把她做的每件事都摸得那麼透。
想想真不夠公平,和他在一起的人別想有事瞞著他;和他在一起的人也別想從他那裡知道他的心事。
楚千淼把手機里的照片列印出來,與錢四季提供的那份協議文件對照著看。
兩份文件倒是完全一致,所錄條款相同沒什麼出入。這點可以放心了。
只是補充協議的內容又刺激得人想去罵錢四季的大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