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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了班吃過晚飯,楚千淼回到酒店打算學習。手機忽然響起來,屏幕中央閃爍著譚深的名字。
電話接通,她聽見譚深對她問:「在北京嗎?我回北京了。我們什麼時候看電影?」
楚千淼告訴譚深:「我在工業大省出差呢,新項目。」
譚深有點失望,問了聲:「那得做多久啊?」
楚千淼說:「一個ipo,剛開始。且做著呢。」
譚深馬上打起精神:「沒事兒,等周末我開車看你去,咱倆在你出差那邊的城市一起看個電影,別有風味!」
楚千淼眼下顧不上風味不風味。她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對譚深說:「阿深,現在找我們做上市的這個企業,叫力涯製造,你們鷹吉資本還是力涯製造的股東呢!」
譚深一聽來勁了:「我跟我們公司打報告,我要申請過去出差!」
楚千淼制止他:「別鬧!」她告訴他,「我現在有正事想求你幫忙。」
她把當初錢四季的股權是由他堂叔代持的情況說了一下,然後問譚深:「你們公司投資力涯製造的時候肯定也進行過盡職調查,不知道你們當時對這個代持問題是怎麼看的?」
譚深說:「這個項目似乎是我們部門領導牽頭投的,你等我,明天我幫你問問。他快離職了,這會兒問他剛剛好,反正都要走了,平時可說可不說的那點事兒,到了現在就變成說也無所謂了!等我好消息吧,明天問到了我給你打電話。」
楚千淼第二天沒等到譚深電話的時候,先等到了一個年輕女孩。那女孩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年紀,二十五六歲,長相甜美,打扮時髦。
她和楚千淼乘同一部電梯上樓。電梯裡,女孩微揚著下巴打量楚千淼,眼神中有些微的敵意。
楚千淼對這份從天而降的莫名敵意不是很懂。
那女孩出電梯前問了她一句:「來找董事長的?」
楚千淼:「……??」
這是哪跟哪啊。
她搖頭,告訴對方:「我是券商項目組的。」
那女孩眼中的敵意散去了些,點頭沖她一笑:「辛苦了。」
她說完轉身走了,踩著高跟鞋,奔去了高管辦公區。
???
楚千淼一頭霧水。
柯明軍正好走過來,她隨口問了句:「柯助,剛剛過去的那位女孩是……?」
柯明軍扶扶眼鏡,告訴她:「哦,剛才那位是董事長夫人。」
???
柯明軍:「董事長的第二位夫人。」
「……」
楚千淼一瞬里心情百變。
等她進到盡調辦公室,發現任炎還沒來,但其他人都在。
她一進屋就立刻被秦謙宇拉去講八卦。
秦謙宇八卦兮兮地對她說:「弟弟,記得嗎,剛來那天吃見面飯的時候,我旁邊坐的是力涯的一個副總。那天我們倆喝得挺好,昨天我要問他點業務與技術方面的問題,就跟他單獨約了頓晚飯酒,然後我們倆邊喝邊聊。這麼一聊,得,你猜怎麼著?」
楚千淼盡職捧哏:「嘿?這我可猜不著,要不您說說?」
一旁劉立峰在喝水,噗地就噴了。
「你們倆配合這麼好,在投行耽誤了,去天橋上班吧!」
崔西傑笑呵呵地說:「天橋哪夠千淼施展才華的,對不對啊千淼?」
楚千淼也呵呵一笑,沒回這茬。
秦謙宇接著說:「說出來驚呆你!原來啊,錢四季有個小夫人。」
楚千淼:「小夫人?」
這是什麼玩意兒?
秦謙宇看她一臉懵,不含蓄了:「就是情兒!三兒!」
楚千淼心裡一咯噔。
「而且這情兒和錢四季有個兒子,今年都好幾歲了!」
楚千淼覺得耳朵旁邊呼呼地颳風。其實屋子裡風平浪靜,那風聲是從她腦子裡刮出來的,那是被她混亂的思緒刮起來的風。
怪不得柯明軍在說起高麗雅的時候,用了個「前」董事長夫人。
情兒的孩子都好幾歲了……那說明高麗雅還沒去世時、甚至她和錢四季還沒離婚時,那孩子就已經出生了。
她一時愣在那。
說好的夫妻深情呢???說到妻子時的眼紅流淚呢???那些情深義重原來都是假的嗎???
她坐在辦公位上,消化著這些虛情假意。
手機突然響,是譚深給她打電話。
電話接通,譚深對她說:「我問出來了,結果可能會有點顛覆你的想像。」
譚深反饋過來的信息,的確顛覆了楚千淼的認知。
原來錢四季的一切情深義重、眼紅流淚都是假的。
什麼恩愛懷念,可歌可泣也都是演出來的。
真相是,當初力涯製造成立時,錢四季正在和前妻鬧離婚,以前妻不能生小孩為藉口。而那時他情人給他生的兒子已經一歲多。為了這個兒子,錢四季鐵了心要離婚。
「你當他妻子怎麼生病的?」譚深在電話里對楚千淼說,「乳腺癌,氣的。」
楚千淼握著手機的骨節都泛了白。
譚深還告訴她,因為力涯製造創辦在離婚前,錢四季擔心離婚時會被高麗雅分走一半財產,於是找堂叔代持了股份。
後來離婚時,公司的股份一分也沒被分走。
直到三年前高麗雅生病去世,錢四季把股權轉回到了自己名下。高麗雅沒了,他不用擔心會被高麗雅起訴分走公司股份。他開始張羅公司上市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