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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悄悄在一起,那段日子很美好甜蜜,像偷情似的又新鮮又刺激。後來我去實習,實習前不記得為了什麼事和譚深吵了一架,我衝動地對他了句滾。他沒說話,扭頭就走了。我知道他有脾氣,可我也不想哄他。我們冷戰,我去實習離開了北京一段時間。那段時間我們沒聯繫。等再回來,我聽到有人說金融本科的帥哥譚深交了女朋友了。我還以為他們說的是我,還嚇了一跳。結果,呵!很諷刺,他們說的並不是我,他們說的是你。」
「我去找譚深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譚深居然說,不是我把他甩了麼。呵,他說我們吵架時我說的那句滾就是宣布分手,我們的冷戰不聯繫就是印證分手。」
「我當時也是驕傲的,我立刻正式向他提出分手。但是楚學妹,在那之前他已經和你在一起了。」
何落雨看著楚千淼,慢條斯理地說:「也就是說,他在此之前的一段時間內,他並不算和我正式分手了,但已經和你在一起了。你能明白我說什麼嗎?」她笑著,「意思就是,有一天你和他吵架了,不理他,他就會認為你們分手了,然後轉身就會去找其他女朋友了。」
楚千淼保持沉默。
她不知道該怎麼評定譚深的行為。或許在他自己的認知里,那樣冷戰不聯繫就是分手了。可是世俗的標準里,他的確欠缺何落雨一個正式分手的說法。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呢?而且不是當年告訴我,是現在告訴?」楚千淼再出聲時,提出這個問題。
何落雨笑容優雅:「我為什麼現在想告訴你這些?很簡單,因為我聽說譚深回國後又開始追你了,追得還挺認真的。當年我和他分手,是我篤定他跟你也不會長久,篤定他能回頭找我。可結果我們倆他居然誰都沒要就出國了。但現在聽說他認認真真地重新追你,不瞞你說,」何落雨漂亮的臉蛋上,優雅絲毫不因她說話的動機不良而減泯,「我不想讓你們又在一起,我意難平。所以我得讓你知道,譚深到底什麼樣兒。」
楚千淼靜默在沙發椅里。
何落雨勸不住譚深別來追她,就來告訴她譚深不可靠,不值得她接受。這個女人,的確很意難平。
她看著眼前的何落雨。妝容精緻,氣質優雅,衣著得體,服飾包包都是奢侈品牌。她想必過得挺好的,工作收入一定是同齡人里的佼佼者。不可謂不是成功人士,可她依然對譚深意難平。
她想譚深可真是有本事對女人造孽。
她淡淡出聲,問了何落雨一個問題:「請問何學姐,你從哪裡聽說譚深又在追我?」
何落雨優雅地用三根手指捏著咖啡杯的把,把咖啡送到嘴邊輕抿一口,笑著說:「一個朋友。金融圈子就這麼大,來來去去地不是校友就是校友的校友,這點事很容易也就知道了。」頓了頓,她捏著咖啡杯笑,「你以為我今天真是來見老同學的?我是來見你的。譚深追我又負了我,他追上你也會負了你的,沒人能真正拴住他。小學妹,別犯傻,離他遠一點,別和他在一起。」
楚千淼本來也決定和譚深拉開距離,不給他男女方面的念想的。可她沒必要把這個告訴給何落雨。
至於何落雨和譚深之間有怎樣的糾葛,那是他們的事,她也不想再繼續聽。
和何落雨分開後,第二天,她和兩位學姐吃飯。她又從兩位學姐那裡知道了那場寢室聯誼聚會,是譚深有意促成的,因為他早就看上了她。
她當時聽著火鍋咕嘟咕嘟冒泡的聲音,怔在那。心裡本是有一點感動的,他為她那麼用心。但想到前一天何落雨說的話,算算時間,那時譚深也剛和何落雨吵架冷戰不久。
即便按照他把吵架冷戰等同於說了分手,那他對她的動心,離他結束上一段感情,也還是太近了些。
所以當時除了一點感動,她更多的是有點百味雜陳的怕。
日料店的包間裡,楚千淼看著譚深。
既然一切已經挑明,不如索性全都攤開說。
「阿深,你說感動總能變成感情,之前我不是沒有想過,要不要給你也給我自己個機會,我們再試試。我也在努力調動著除感動以外的情緒,比如喜歡、動心、依戀……」
「可是我好像對你失去了安全感。尤其在何落雨學姐告訴我,你和她的關係、以及你和她如何不經明確地分手就開始為下一段感情用心安排了寢室聯誼。聽到你的用心我應該感動的,可說實話,除了感動,我更多的是害怕。我怕做你的女朋友,最後都是何落雨的結局。」
「我其實不想和你提起何落雨的,我們已經分手了,所有事都已經過去了,所以我想,就算了吧,讓我們做個彼此留有體面的朋友,不是更好嗎?可是你一定要問我們為什麼不能再在一起。那我只好告訴你,因為你讓我沒有安全感。」
楚千淼一席話說得徐徐細語,娓娓道來。沒有埋怨,沒有苛責,只是陳述。
她已經儘量不去刺激譚深。
但譚深放在桌面上握成拳頭的手在抖。
他笑起來,笑容慘烈:「楚千淼,你太殘忍了。」他抖著手端起清酒,一飲而盡。
「誰讓你說這些話的?你把它爛肚子裡不行嗎?給我留個念想不行嗎?過去的事過去了,我現在是什麼樣你看不到嗎?」
他把酒盅墩在桌子上:「所以你現在,是在給我判死刑嗎?是告訴我,我們沒可能了嗎?不,我不接受,我再說一次,追你是我自己的權利,我不會放棄的!你睜大眼睛看看,我現在不是以前的譚深,我是可以讓你有安全感的譚深!你看不到我的改變嗎?就看不到嗎?啊?你告訴我,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