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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卻絲毫不怒:“如果你們倆將來真的成了,會很般配。但是---”
“但是什麼?”沈薇薇又一次沒沉住氣。
“但是---”道士笑著翻我一眼,“你倆要真的在一起,卻很難。”
“憑什麼這麼說?”我不服。
“天機不可泄露,你就說我說得準不準吧?”
我耍無賴:“不說點道理出來,我們可不會給你錢。”
道士沒話了,想了一會兒又無奈地說:“從一開始,你們倆就想著逗我玩,拆我的台,不是誠心來求姻緣的。而一般真心想跟對方結為伴侶的人,就算不信算命,也會對看姻緣的人抱有尊重,說明你們根本沒有那份心,所以說你倆走到一起很難。”
“還有呢?”
“你們兩個配合得這麼默契,簡直是臭味相投,難道不是很般配?”道士得意地笑。
我歪著頭問沈薇薇:“你說,我們該不該給他錢?”
上午半天我們玩得都很開心,幾乎玩遍了水煙古城的每一個遊樂項目。雖然這是利用上班時間滿足一己私慾,但老黃如果知道一定會原諒我的,一定的,恩!
直到最後走不動了,沈薇薇才大煞風景地問我:“李蔚然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辦?”
我又想起了昨天在天語雅閣面對李蔚然的情形,懶洋洋地說:“不辦!人家也不容易。”
沈薇薇聽了我的話鎖緊了眉頭。但很可惜,這一幕我卻沒有看到。
第14章 第一次爭吵
元宵節。
早晨十點,我奉老黃之命,糾結了一幫農民工,提著鐵鍬扛著榔頭抱著電線在財富中心挖坑布線豎杆子。
包工頭小廖邊指揮著手下一幫兄弟挖坑,遞了根煙給我:“莫工,結婚沒?”
“想呢,沒人要我。”
“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呢?”
我看著天:“這個問題必須要建立在有對象的基礎上吧。一個窮光蛋,考慮著什麼時候去夏威夷度假,不是很扯麼?”
“你這種想法不對。”小廖狂搖頭,“你應該把自己當成獵人去尋找獵物,而不是當成獵物去等待獵人。要不我給你介紹一個,我有個表妹,在稅務所當會計---”
我打斷他:“前些天我有過一個女朋友,後來跑了。”
“然後呢?”
“然後我就不打算再找了啊,萬一再跑了怎麼辦?”
小廖笑罵:“獵人抓了只兔子,結果脫網跑了。你不想著找出原因把網補牢,卻怪起了兔子--”
我沒話可說了。
小廖的話挑起了一個我一直逃避不敢思考的問題:林悅為什麼會扔掉我而選擇別人?誠然,我可以說她水性楊花背信棄義朝三暮四腳踏兩條船,但這一切都不能成為一個合乎邏輯的理由。從自身的角度看,只有當一塊磁鐵的磁場不夠強大時,他的鐵才會離他而去。在沒有父母阻擾、遠隔兩地、血緣關係等等各種自然災害的迫害下,一個女人主動離開一個男人,只能推斷出一個合理的結論,那就是這個男人不夠好,或者不夠強。
這種道理很簡單,平時我花五分鐘就可以想通,但這次卻整整花了我半個月。不是想不通,而是不敢想。因為對於一個二十出頭、剛步入社會、有著一肚子雄心壯志的男人來說,這個結論的打擊實在是致命的。
我把煙屁股扔在地上,衝著幾個農民工嚷道:“你們小心點,挖壞了草坪是要扣錢的!”
手機鈴聲響起,我一看,“老母”來電。
“喂,媽。”我頓了頓,“半個月了,你是不是終於想起,你還有個兒子?”
“是啊。”媽媽的語氣聽不出一點喜怒哀樂,“我終於想起來我還有個兒子了,可惜這個兒子半個月來從沒有記起他還有個媽。”
“......”
“今兒是元宵節,我打電話提醒你一下,晚上要吃湯圓。”
“光一個人吃湯圓有什麼用。”我想起大年初三被爸媽趕出家門的事情還有點憋屈,二十三年來養成的小女兒心態展露無遺,“我又不能回家跟你們團圓......”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你就不能找個人一起過?將來你總要建立另外一個家的---”
“知道啦知道啦!工作忙,先掛了,晚上打電話給您老請安。”
雖然我一直認為,在全中國億萬個母親當中,我媽算是一朵奇葩。但這朵奇葩最終還是不能免俗,大學期間各種不准我談戀愛,等到要畢業了,又各種明示暗示我該找個媳婦兒了...
找誰一起過元宵呢?我發了條簡訊給沈薇薇:“晚上到我家,我請你吃飯?”
“我要吃湯圓--”沈薇薇回復。
“行,六點半啊,過期不候。”
“多準備點,我很能吃的--”
在公司,老黃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人性化管理,這一點在很大程度上彌補了工資不足的缺陷。
比如今天下午三點半,他就讓我們早早地下班,回家陪著父母、兒女、愛人、情人、小三吃元宵團聚。
我一下班就馬不停蹄地趕往大潤發超市買元宵,準備回公寓煮上滿滿一鍋,就算吃不完,看著也有一種由內而外的成就感。算是遵從老媽的指令、達成沈薇薇的小小心愿、滿足我自己的私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