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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仿佛看到了半年前的自己，無奈地扶著額頭，問：“如果給你一棟二十層的大廈，你知道怎樣用一條電信光纖把二十層的網絡系統都布置到位嗎?”
蕭楓愣了一下，臉紅，搖頭。
“如果給你一百個攝像頭，你知道怎樣才能讓這一百個攝像頭的圖像在同一個監視器上顯示，並且可以隨意切換嗎?”
蕭楓的整個臉蛋都變成了紅色，繼續搖頭。
“你今天不用出去工作了。”我從辦公司資料櫃裡翻箱倒櫃出一疊圖紙，“這是我們公司在財富中心的整個弱電系統，今天你就呆在辦公室看一天。”
蕭楓低著頭接過圖紙，攤在桌上一頁一頁地研究。
“不用覺得丟人，誰剛進公司的時候都一樣。”我苦笑，“我剛進公司那會兒，差點被技術總監問到想當場走人。”
“恩!”蕭楓重重地點頭。
“其實我倒覺得---，八塊錢一包的紅雙喜比六十的軟中華好抽得多。”
蕭楓不解地看著我，顯然沒有明白我的話。
看著眼前的蕭楓埋頭苦學奮筆疾書，我突然想到了另外一個人---萬小勇。
他真的有點像萬小勇。只是智商要比萬小勇更高，情商要比萬小勇低得多。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仔細想想，雖說我昨個兒剛和沈薇薇吵完架，決定再也不管這件破事，但話說回來，人萬小勇憋屈地、痛苦地要比我多得多得多：跟前女友分手三年以來，一直處於對感情的嚮往和敬而遠之的矛盾之中，不相信愛情、遠離女人。這回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讓自己奮不顧身的，又偏偏遇到這樣的事兒，內心的糾結和苦悶怕是比我和沈薇薇失戀的加起來都要多。
而一個朋友的義務，無非兩點：在對方即將誤入歧途的時候提示和警告;在對方消極沉淪的時候陪伴和安慰。
對於萬小勇，沈薇薇做到了第一點，那我就盡力做到第二點吧。
我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樓上的夏迪。
“嘛事兒?”
“夏迪。”我措辭，努力不讓夏迪誤會，“那個，周末的旅遊，我能帶一個朋友去嗎?”
“只要你承認她是你的‘家屬’就行。”
“呃....我的意思是，我能帶個男的去嗎?”完了又加上一句，“一個很好的朋友。”
“男的怎麼了?”夏迪的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男的就不能是家屬了?你做都做了，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滾!”我直接掛電話。
第16章 好幾萬的探頭
周四，天氣晴朗，陽光燦爛。
我的心情也隨著氣溫的回升逐漸晴朗起來，擺在我面前的主要有兩個問題：一、說服萬小勇周末跟我去太湖旅遊;二、想辦法讓沈薇薇明白，她冤枉了我，然後主動過來跟我道歉!
第一個問題我昨天晚上已經解決掉了，雖然萬小勇一開始毫無興趣，百般頹廢萬般推辭，但經不住我聰明伶俐能言善辯苦口婆心鐵齒銅牙，智商情商口才辯才皆舉世無雙，終於被我一通電話從八點羅里吧嗦到十一點後繳械投降，答應收拾細軟跟我來一次浪漫太湖游。
至於第二個問題麼....沈薇薇為什麼跟我鬧?為了萬小勇!如果我把萬小勇搞定了，她還有什麼理由不來跟我修好嗎?沒有，絕對沒有!
這就叫釜底抽薪以靜制動以柔克剛，變被動為主動，化腐朽為神奇。
我開始有點飄飄然了。
於是此刻，在通往財富中心的道路上，兩個很惹人注目的2B青年正各自揣著2B的心思，一步三晃地哼著小調。
一個是我，還有一個是我徒弟蕭楓。
“大俠，你很開心麼?”昨天蕭楓同學充分利用了自身的憨厚博得了整個辦公室人的好感，並親切地稱他為“大俠”，“你把手上的探頭拿穩一點，好幾萬塊錢呢，壞了你可賠不起。”
“師父你不也很開心?”大俠咧嘴一笑，用力抱了抱手上的珍貴探頭，“五月一號俺要跟俺媳婦兒成親了!”
“還成親?!得瑟吧你!”我毫無惡意地鄙視他一眼，“你丫還沒畢業呢，就想著結婚了?”
“俺跟俺媳婦兒已經談了二十幾年的戀愛了，再不成親更待何時?”
“哦....什麼，你再說一遍!”我才反應過來，“二十幾年的戀愛?你小子早戀也太過分了點吧，你幾歲開始談戀愛的?”
“一歲啊...”大俠特無辜地說，“一出生，俺媳婦兒就是俺女朋友了啊，不，準確地說，應該叫未婚妻!”
“嘛意思?”我的大腦一下子死機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啟動思考程序，“娃娃親?”
“恩!”大俠重重地點了點頭，其過程帶著無以倫比地驕傲。
“羨煞人也!”我感嘆道，“賈寶玉出生上帝不過送了塊玉，你倒好，直接給你個媳婦兒。”
大俠笑，有點傻。
“沒想過要自由戀愛嗎?”
大俠皺眉，不解地問：“俺現在的戀愛有什麼不自由嗎?”
“上帝給了你一個媳婦兒，也剝奪了你選擇的權利。”
“不，我不這麼認為!”大俠說著說著情緒頗顯起伏，“你能一眼看上去就愛上一個人嗎?還不是要認定一個然後好好去交往，去相處?只要你認準了一個，人和人之間又有什麼區別?你沒有娃娃親，你怎麼知道俺們的戀愛就是不純粹不自由的?你沒有娃娃親，你怎麼知道俺們之間就不可能產生真正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