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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禛淡淡的吩咐了一聲,就帶著楚心喬先走了。
徐達等人當然不可能會違背命令,很快就離開了公安局。
陸禛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護著楚心喬先去了後再從另一邊上車。
上了車後,楚心喬就緊緊的抱著他,心有餘悸,“還好,你沒事。”
如果他出了什麼事,她都不知道應該要怎麼面對?
哪怕是到了這個時候,楚心喬的腦子裡都是亂的。
從昨天婚禮到今天,短短一天的時間,她像是經歷了幾十年一樣。
先是明天月主動出現,說是她的親媽,她才剛剛接受了這個難以接受的事實,今天明天月就死了,現在又爆出楚安玖有可能是明天月的另一個女兒,那她跟楚安玖,不就是姐妹?
一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楚心喬覺得自己整個腦子都快炸了。
陸禛也心疼她這一天的情緒起伏,因此極溫柔的摸著她的頭,無比寵溺的聲音說著,“我還沒有跟你一起走到白頭,怎麼可能敢出事?我們還有好幾十年呢。”
“嗯。”
輕輕的回了他一聲,她安心了不少。
陸禛的身上有著一股讓她心安的力量,從小到大,只要跟著他,楚心喬沒有擔心過任何事。
現在依然如此。
楚心喬忽然覺得,有些人,真的是一眼萬年。
“阿禛,你還記得嘛?小時候我跟著你一起去外面偷人家的桃子,後來被發現後人家告到了軍區里來。然後你爸在家抽了你一頓,到了外面大院裡玩的時候遇到我爸,也被他滿院子追著抽了一頓,說是你帶壞了我,這此事情都還記得嘛?”
想起六歲那年的夏天,楚心喬突然問了起來。
陸禛呵呵兩聲,“當然記得,楚叔要打我的時候,是你攔在我的前頭,還讓我趕緊跑,把楚叔氣得夠嗆。”
那年,他十三歲,因為聽她說喜歡吃桃子,便偷偷的帶著她到外面一個很大的桃園裡,趁著人家主人不在,用衣服包著偷偷摘了好大包的桃子。
吃的時候,楚民喬笑著咬了好大一口下去,意外的發現了吃掉了一隻蟲子,結果嚇得她哇哇大哭,他一氣之下就把所有的桃子給扔了。
這個過程正好就給人家主人看到了,於是扭著他們倆回到了軍區,找到了家長,好一通罵。
然後的然後就是厲恆信給人家道了歉,還賠了十倍的桃子錢。
之後最直觀的結果就是陸禛被厲恆信用皮帶抽出了好幾道痕跡出來,理由就是:“人家心喬是個女孩子,你竟然敢帶著她去偷東西?活得不耐煩了?”
打了過後的第二天,在院遇上楚心喬的時候,陸禛本還想要裝逼的,結果話還沒有說兩句,楚偉平外出回來,記起他帶著自己的女兒去做了偷東西的事情,也是氣得夠嗆,不知道從哪裡找了小樹枝,也是追了大半個院子,非要把楚心喬給叫回去。
至今陸禛還記得,當時只有六歲的楚心喬像個小大人似的擋在他的面前,然後一臉倔的跟自己的父親叫板,“我不回去!我就要跟著阿禛哥哥!就不回去!他不會害我的!”
就是當時楚心喬的那句話,讓陸禛心裡至今還記得這句話。
一語成讖。
果真,就算在分開了十八年後,喬喬還是選擇跟了他。
想到這裡,陸禛低聲呵呵的笑了出來,“那時候,你說就要跟著我,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就一直記著,再也不敢讓別的女人跟在我的身後。”
他的身後,那個位置,是留給她的。
楚心喬輕哼了一聲,“誰知道你是不是沒有別的女人看得上,這才回頭來找我的?”
輕笑著擰了下她的鼻尖,陸禛說得感性,“應該說是我看不上別的女人,所以只好回來找你了。”
“——”
這話說得,真好聽。
楚心喬彎了彎唇角。
之前因為明天月的事情而煩亂的心情有了明顯的改善。
到了醫院後,楚心喬還是跟著陸禛到了楚安玖所在的病房。
任少基在這裡守著,顯然他並不相信楚安玖說的話,想要在這裡等著要一個結果。
只是,他低估了楚安玖的閉嘴能力,所以眼下兩個人大眼對小眼,瞪了快半個小時了,還是沒有任何的結果。
楚心喬跟著陸禛來病房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
“玖玖!”她叫了一聲,上前來到楚安玖的跟前,“傷到哪了?要不要緊啊?”
楚安玖臉色很白,但還是衝著她笑了笑,“喬姐,你怎麼來了?”
“你的事情,我聽說了,所以過來看看你。”楚心喬說著,看著她肩胛上的傷,“是明天月打的?”
楚安玖默默的點了點頭,“她想要脅持我,我不肯,所以——”
“明天月死了。”楚心喬打斷了她的話,輕聲的說著,“以後就再沒有人會這樣對你了。”
“什麼?”
楚安玖愣了一下。
明天月死了?
她不是從家裡逃出去了嗎?怎麼可能會死?
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在兩個軍人面前表現出對明天月的情感來,所以楚安玖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看來果然是壞人自有壞人磨。那個女人,終於死了!”
並不知道自己的話會對楚心喬帶來什麼樣的影響,所以楚安玖笑得很猖狂。
楚心喬微微變了變臉色,但是在感覺到陸禛握著她的手微微的用力,她就寬懷笑了笑。
“楚小姐,我想請你解釋一下,明天月為什麼會出現在你的房子裡?你說她脅持了你,為什麼最後卻放棄你而逃了呢?”
任少基說話真的一點都不客氣,把自己心裡的所有的懷疑都問了出來。
“我怎麼知道她為什麼會闖進我的家裡?她為什麼會在最後關頭放棄脅持我,難道不是因為你們到了嗎?”
楚安玖扯著嘴角似笑非笑的說了著,看向任少基的眼神充滿嘲諷。
“還是你覺得你們這些當兵的,其實並沒有能力震攝犯罪分子,明天月只是一時好心才放了我?可能嗎?我的傷,難道是我自己弄的?”
楚安玖的話句句逼人,把任少基反問得無言以對。
本來他就是個悶騷的人,現在被她這麼逼問,竟然沒有找到一點點要以反駁的地方。
因為,楚安玖說的,本來也是事實——
陸禛拍了拍任少基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說話了。
“楚醫生,你別誤會,任隊也只是想要了解一下經過而已。”
“反正過程就是我說的這樣,愛信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楚安玖哼了一聲。
她本來就沉浸在明天月帶給她的衝擊中,哪裡還有更多的心思去管他們。
楚心喬靜靜的看著她,眼前的女孩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女孩,但是隱約中,她又覺得楚安玖並不像之前自己所認識的那個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