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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雙胞胎弟弟已經完全黑化,變成一個變態殺人狂。弟弟把小賣部老闆扔到郊外,單手抓著他的衣領,勾拳揮在他眼睛上。
“讓你搞我老婆,啊?”這場戲只有這一句台詞,兇狠勁發揮到極致。上一場戲還在演那個膽小怕事的文弱教師,這場戲情緒投入的很快很到位。
額頭上的青筋爆出來,汗珠滴落。後槽牙發力,嘴唇微微顫動。扯了下嘴角又迅速歸位,一秒鐘,短暫又陰森的笑意讓現場所有人抖三抖。
小賣部老闆被囚禁了四天四夜,意識迷離,沒有絲毫反抗的力氣。弟弟戴著黑色皮手套,不緊不慢的拿出布包著的菜刀。血濺四周,一刀又一刀砍到自己都累了。
近景機位卡到易辰上半張臉,周念慈深吸一口氣。易辰充血的眼睛裡感覺不到半點仇恨和憤怒,滿是輕蔑。
“卡。”易辰趴在地上久久沒有起身。
導演呼麥:“易辰這場拍的很好,可以過了。”易辰覺得還有改進的空間,走到導演棚內想看看回放。
監視器旁的周念慈後頸還冒著冷汗,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易辰。剛拍完殺人的戲份,全身都是泥土和血漿髒兮兮的。易辰以為她是在嫌棄自己。“你等一會我去收拾一下。”
趁易辰沐浴的時間,周念慈讓小方把便當分發給工作人員。三葷一素,味道很好。新銳的投資很豐厚,劇組也不摳。無奈這小鎮伙食實在太差,今天這頓真的算是提高生活品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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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的人都好像沒見過易辰似的,紛紛疑惑:這是哪來的十八歲少年?雖然每天穿著老舊戲服也擋不住他的盛世美顏,但是突然看到他穿著搭配好的私服,覺得格外青春靚麗。
白色運動鞋,淺色牛仔褲。灰色細格紋風衣內搭白色T恤。頭髮半干自然下垂,臉上洋溢著和戲裡迥然不同的笑容。“來看我的?”
周念慈還沒從剛才的戲裡面出來,不敢直視易辰。“我是來看陳導的。”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午餐盒上為什麼印著易辰的照片?”陳錚銘拿著筷子敲敲便當盒,專業拆台一百年。
小方遞給易辰一盒,上面的貼紙正是易辰的定妝照。工作人員吃著便當,還向他道謝。易辰曾經算是個一線流量,有過很多次粉絲應援,他一直很感激。
瞬間感慨萬千。經歷過聲名狼藉,也品嘗過平淡無奇。現在選擇重新回來,竟然還有人在背後支持著他。易辰低頭,手壓在貼紙上。周念慈心想:還好最近太忙,沒空畫圖。不然真的要感動落淚了。
“劇組的工作人員對你好是因為你的演技,你敬業的態度。人家又不是圖你的這點應援。”所以快殺青了,周念慈才來。而午餐應援,很多年前,就想為她的愛豆做了。
保姆車內有小桌子,周念慈坐在易辰對面陪他吃飯。手機丟在一旁,翻翻他的劇本。女孩今天沒穿職業套裝,米色中長款風衣,隨性的打扮。梳著高高的馬尾,沒有在辦公室那麼盛氣凌人。
耳朵露出來,閃著細小的光。“你打耳洞了?”
“只打了一隻。”周念慈摸摸左耳上的小耳釘。“過年的時候,我妹妹買了工具。非要給我打。”言語中有些無奈和氣憤。
易辰定定的看著那個小點,微微紅腫,估摸著是發炎了。“疼麼?”
周念慈在心裡大吐苦水:可疼了,所以我只打了一隻耳朵啊!一個多月了還在發炎。嘴唇不自覺的嘟起:“完全是拿我試手感。”
小姑娘這麼怕疼的呀。
車上有醫藥箱,易辰翻翻找找拿出一隻紅黴素軟膏。單膝半跪在周念慈座椅邊,看樣子是準備幫她塗藥。
周念慈把頭髮挽到耳後。“你先吃飯。我自己塗。”想拿走易辰手中的藥膏,卻抓到他的手指。
“小慈,這是我回國後第一次只有我們兩個人。”取下耳釘,放在桌上。“安安靜靜的,在一起。”棉棒蘸著黃色的藥膏,輕柔的擦在耳洞前後。易辰屏著呼吸,動作溫柔到像是在撓痒痒。
“你在戲裡演變態殺人狂,戲外這麼甜的嗎?”耳朵比沒塗藥之前還紅,連帶著右耳也紅了。
用酒精消過毒,重新幫她戴上。易辰回到自己座位,“小慈,你沒回我。”
好巧不巧手機震動了一下,周念慈讀完郵件。嘗了塊蜜瓜,沒有想像中那麼甜。“我沒有屏蔽你。”
易辰把櫻桃碗推到她手邊,聽見她說:“我朋友圈本來就沒有動態。”
周念慈還有很多事情,午餐過後去找陳錚銘道別。“下周三殺青宴,會有很多媒體。一定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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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錚銘說的很清楚,媒體會來參加殺青宴——易辰重回娛樂圈的首場媒體見面會。周念慈思忖再三,打了個電話給唐成銳。
“今兒怎麼主動給我打電話了。良心發現要約我吃飯嗎?”
“我掛了。”
唐成銳怕周念慈真的掛電話,不再開玩笑。“又是公事,你能不能別每次找我都是聊公事?”
“和吃飯也差不多。下周三《暗殺》殺青宴,邀您出席。”那邊突然安靜了,似乎是在跟秘書確認行程,音量忽地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