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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憲一瞪眼道:“這話我可沒說,是您自己說的啊。”
司徒域道:“沒說廢話,他到底什麼問題?”
薛憲撓了撓下巴道:“我本來還不知道怎麼跟你開口的,我雖然仗著我老爸的關係,在京城橫行霸道,但這位的官位比我爸還高呢,我可不敢輕易得罪他,再說了,他這麼大的官,要是光憑一個電話號碼就覺得他有……政治問題,沒準我都比他先死呢。”
司徒域直接問道:“他也跟那個號碼打過電話?什麼時候?今晚有過嗎?”
薛憲點點頭:“有,而且就今晚,前前後後打了好幾個呢。”
司徒域豁然眉眼一沉,想起之前在花園裡,陸大奇一幅犯了智障的行為舉止,再看他現在的模樣,所以當時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讓陸大奇拖延時間,再後來,楊陽那邊就出事了,如果不是廖坤乾及時出現,即便之後他能趕到,關於楊陽的負面消息也會經此傳開。
身為準太子妃,即便只是一個小小的污點被傳出,也會讓人民產生負面情緒,再加上楊陽再過不久就要舉辦他的個人簽售會,到時候甚至很有可能因此出現不可預料的後果,不管怎麼樣,這對楊陽而言,絕不是一件小事。
不得不說,選中陸大奇的人,對這些朝中大臣的脾氣秉性非常熟悉,先不論其他人會不會被說動,當時那種情況,如果換成肖懷石或者陳松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司徒域都會發現反常,只有這個陸大奇,以前總是規勸誘導其他大臣之間的矛盾和心態,自己也變得越來越圓滑,也不知道是不是就因為那會兒跟人玩情商玩的太過,物極必反,如今年紀大了,腦子是越來越不好使了,再加上居高自傲的性子,有時候說話做事,顛三倒四、愚昧無知。
所以由陸大奇來拖延時間,司徒域反而放鬆了警惕。
司徒域沉思許久,只覺得這件事,如今變得越來越複雜了,好像從浣芝回來開始,他們所有人都被擺上桌,成為了別人的棋子。
“薛憲,”司徒域沉聲道,“你明天就飛一趟國外,去大使館,我會跟他們說,讓他們協助你,務必要查到那通電話到底是什麼人所用,或者曾經屬於什麼人,還有,你過去,讓他們放了陸大奇,從今天開始,密切注意陸大奇的一舉一動,跟什麼人見面,去過哪裡,和什麼人有聯繫,甚至他所有的資金往來,都給力查仔細。”
薛憲吃了一驚,看著司徒域,咽了口口水道:“太子,您該不會是真的要對付……”陸大奇了吧?
司徒域看了薛憲一眼道:“只是調查,其他什麼都不要走,薛憲,我知道你心裡一直很想當一個想薛大人一樣,清正廉明、剛正不阿的大法官,只是薛大人的成就,如同一座泰山壓頂,讓你覺得毫無青出於藍的希望,而現在,我給你這個機會,能不能把握住,就得靠你自己了”薛憲一聽,眼前瞬間一亮,整個人跟打了雞血似的,絲毫不見剛剛的懶散姿態,對著司徒域信誓旦旦道:“殿下放心,我一定幸不辱使命!”
薛憲幹勁十足地朝司徒域一頷首道:“那麼,我去繼續查案了,殿下。”
司徒域用下巴示意他繼續。
薛憲一轉身,往宴會大廳那邊走去,那背影,看起來雄赳赳氣昂昂,只是走了沒兩分鐘,腳上的皮鞋踩了個空,差點兒摔倒在台階上。
司徒域不禁有些質疑,自己是不是所託非人?
當然,也只是片刻質疑而已,薛憲的本事,司徒域還是信得過的,這人雖然看起來平日裡吊兒郎當,活的二世祖,可從小到大,沒什麼事能瞞過他的耳朵,就連巷子裡,七大姑八大姨吵架的緣由,薛憲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而近兩年,網上出了一個公眾號,叫“公正會”的群眾平台,在那裡,所有因為強權而無法申訴的冤情,都可以以投稿的方式,發給“公眾會”,屆時,“公眾會”會實地考察,發現情況事實之後,他們會通過網絡傳播的方式,將這件事公諸於世,不管你是多大的官,你有多強硬的後盾,在這裡,法制無法制裁,或者濫用職權逃脫法律制裁的人或事,都會被公諸於世、真相大白。
而這個“公正會”的創辦者,就是薛憲。
這也是“公正會”在揭露了那麼多的上位者濫用職權的事,卻依然無法扳倒他的原因。說起來,“公正會”雖然是薛憲一手創辦的,但讓他擁有這個想法的人卻是司徒域。三年前,他因為“得罪”司徒域,被他爸丟進軍隊受罪,為這事年輕氣盛的他,還跑去找司徒域評理,結果司徒域告訴他,自己之所以罰他,並不只因為他說出自己求婚的事。
而是因為長久以來,薛大人不止一次的因為他這個兒子,而感到無力,薛大人知道薛憲有才,可偏偏他這些才都不用在正途上,父親的成就與榮譽,有時候對子女而言,並不是一種驕傲的資本,反而會成為一種負擔。
會讓子女覺得無法超越,又偏偏被人“寄予厚望”,這種局面所帶來的雙重影響,很容易讓兒女心生憎惡,要麼自暴自棄,要麼軟弱無能,薛大人覺得,長此以往下去,真的會毀了薛憲。
司徒域便提議薛大人,將薛憲送進軍隊,讓他遠離他薛憲的權勢多能帶給他的所有優勢與劣勢,就像一個嬰孩一樣,重新生長。
薛憲不服氣,來找司徒域理論的時候,司徒域告訴他:命運既然給了他們平常人無法擁有的優勢,享受平常人無法享受的一切,就更應該善加利用才是,得到的反義,並不是失去,而是付出才對,當你有一天,發現自己得到的,與付出的成為正比時,你不需要超越任何人,因為你已經超越了自己。
這事司徒域給予薛憲的第二次人生,所以薛憲對於司徒域,是非常敬佩的,他們年紀相仿,但他知道,自己永遠無法到達司徒域的境地,權利與責任是成正比的,司徒域是太子,是將來的國王,而他肩上的責任,也永遠比他們所有人都要重。
氺從宴會廳離開,司徒域並沒有回東宮,而是去了司徒元良那兒,廖坤乾和陳昭還在繼續呢,畢竟“奪子之仇”,還是很嚴重的。
看著面前原本好好的一間屋子,就剩下個門樓力挺在哪兒,搖搖欲墜,司徒域問躲在阮心雲身後的司徒元良道:“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們停下來嗎?”
司徒元良看著司徒域道:“兒子,別天真了!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能讓這兩個人停下來好嗎?!”
司徒元良說著,左右看了看道:“在這麼打下去,別人估計都要以為咱們宮裡來了帝國刺客了!”
幸好司徒元良早一步把人都清理乾淨了,否則這會兒全都得亂!
司徒域道:“這也沒什麼不好。”
“你說什麼?”司徒元良瞪了兒子一眼,司徒域卻像是沒感覺,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司徒域忽然往前走了兩步。
司徒元良發現兒子的意圖,招招手道:“域兒,快回來,沒用的,他們不會停下來的的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