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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江秋見他坐在那兒,眼中卻染著血腥之氣,廖坤乾的將軍頭銜可不是世襲來的,曾經的他可是真正上過戰場,殺過人的,及時他如今已經放下了手中的刀槍,但那股生殺之氣,已經與他融為一體,陳江秋這個從小連殺雞都沒見過的人,哪裡受得了,當即臉色一白,抖著手坐在那兒,哪裡還敢說出半句話。
陳松見兒子被廖坤乾嚇成這樣,臉上無光,一張老臉黑了紅,紅了黑。
“廖坤乾,我只是想見一見陳昭而已,就算你曾經是他的未婚夫,但你們畢竟沒有結婚,說到底,我們才是他的親人,就算你是首相,難道還能阻止我們親人相見嗎?”
廖坤乾低笑一聲,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方才陳大人也說了,陳昭已經死了,陳大人既然這麼想念阿昭,那不如少活兩年,你說呢?”
“廖坤乾!”
“行了,陳大人,留著點嗓子吧,這麼大年紀的,萬一你要是在我這暈倒了,外面那些人,還不知道要怎麼說呢,我可不想平白無故背黑鍋。”廖坤乾朝畢慶生招招手,道,“送客。”
畢慶生朝陳松笑的一臉禮貌道:“陳大人,請。”
陳松眼見廖坤乾根本沒打算給他留絲毫的面子,既然這樣,他們之間,撕不撕破臉,也就沒有區別了,眼珠子轉了轉,陳松微微抬起下顎,看著廖坤乾道:“廖大人好大的面子,是,你是首相,位高權重,咱們這些人,你自然不會放在眼裡,但你也別忘了,咱們上面,還有王上,還有太子,就是不知道,如果被太子和王上知道,您居然當著他們的面撒下彌天大謊,到那時候,不知道您首相的身份,還能不能保得住了。”
陳松一抬下顎:“當然,你視權勢為糞土,就只不知道那位太子妃是不是也能承受這一切了。”
廖坤乾聽他們提起楊陽,心中越發憤怒,這些年,他何故妻離子散?不管陳家是直接參與,還是間接造成,陳家脫不了干係,陳松更脫不了干係,如今他們竟然還有臉提楊陽?
廖坤乾捏了捏拳頭道:“陳松,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別再試圖觸碰我的底線,如果你們敢做出對楊陽不利的事情,我絕對會讓你們陳家,付出代價。”
陳鬆快七十的人了,見過的大風大浪也不少,看著廖坤乾這幅眼神,也知道廖坤乾絕不是開玩笑,可廖坤乾越是憤怒,反而讓陳松覺得看到了希望。
陳松笑的有些詭異道:“廖坤乾,你錯了,真正把那個孩子推向地獄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就算你再怎麼狡辯,江秋在夏宮花園看到陳昭的事情,就已經說明了一切,陳昭沒有死,而那個叫楊陽的,他根本就不是什麼首相之子,因為的真正的父親,是陳昭,他是陳昭的兒子!”陳松說的尤為肯定,指著廖坤乾說楊陽是陳昭兒子的時候,高抬著下顎,滿臉傲然。
“廖坤乾,你還真是個痴情種啊,陳昭假死騙了你二十多年,如今你不光不怨他,順帶買一送一,撿了個便宜兒子回來,廖坤乾,你該不會是像孩子想瞎了心吧?那可是陳昭背叛你,跟別的女人一起生的孩子,你居然為了他連欺君罔上的話都敢說、都敢做?”陳松嗤笑一聲,“廖坤乾,我真不知道該說你重情義好呢,還是該說你傻好?”
“這種事,就不勞煩陳大人費心了。”
廖坤乾還沒張口,身後突然冒出一道清朗的聲音。
所有人轉頭往樓梯口看去,就見楊陽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經起身了,這會兒正一步步的下了樓,朝著他們這邊走近呢。
陳松剛剛聲音不小,楊陽必然都聽見了,就聽楊陽道:“聰不聰明,是我們父子倆的事情,陳大人平日裡關心國家大事,連這種家宅小事都要操心,可千萬要小心身體啊。”
陳松沒想到楊陽居然會在這,而且怡巧還將他們的談話聽了去,當即臉上哪裡還有半點笑意,連忙站起身,朝楊陽頷首。
“太子妃殿下,殿下您誤會了,我不過是同廖大人說幾句玩笑罷了,只是殿下您有所不知,我有一么弟,早年因病去世,留下唯一一個女兒,從小到大在我身邊長大,我一直都是把她當成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殿下,我當時就差點把殿下您錯認成了我的那侄女。”
楊陽笑了笑道:“陳大人是覺得,我像女人?”
“不不不,”陳松擺擺手,“殿下,我絕不是那個意思,只不過昨日我兒子在殿下的訂婚宴上,居然遇到了一個與我侄女同名同姓之人,我兒子以為那人是殿下您的哪位親人,回去之後,便將此事告訴了我,我也是念子心切,一早便來叨擾了廖大人,就是想親眼見一見這個與我侄女長得一模一樣之人,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廖大人就是怎麼也不願意答應,哎……”陳松說的委屈,好像在說:一切都是因為廖坤乾無理取鬧的緣故。
楊陽也算是長見識了,這些所謂的朝中忠誠,一個個說起謊話來,卻是一個比一個厲害,說的時候眼睛眨都不眨,而這個陳大人尤其厲害。
陳松大概也知道,再繼續下去,自己也絕不會討到好處,這會兒趁機便對楊陽道:“既然殿下在此,那我們也不打擾你們父子相聚了,江秋,還不快跟廖大人、太子妃道別,一點兒規矩都沒有。”
陳江秋這才反應過來,朝著楊陽和廖坤乾分別道了一聲:“告辭。”
父子倆這才離開了廖家。
他們一走,廖坤乾便對楊陽道:“看到了嗎?陳松和陳江秋這對付,在得知你父親沒事之後,上門主要的事情不是要認回親人,而是來興師問罪,你究竟是我們當中誰的孩子,這就是來自一位自稱如親生父親一般的人,對失而復得的子女應有的態度嗎?”
楊陽不清楚當年的事,但是從他接觸陳家這兩次來看,陳家除了一個被逐出家門的陳愛,其他的沒一個是好人。
“父親,陳家這次,是又想出什麼么蛾子?”
廖坤乾沉思片刻,道;“不管他們想做什麼,按照陳松的性子,既然知道你爸沒死,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楊陽抿了抿唇,道:“父親,有件事,我不明白,既然陳松跟我爺爺是兄弟,那他為什麼一定要自己兄弟兒子的性命?還有,當年為什麼我爸明明是個男孩兒,您卻一定要指著他說他是個女孩兒?還訂下了那樣的婚約?其實您根本就是知道的,我爸爸是個男的。”
廖坤乾輕嘆一聲,有些好笑道:“我當然知道他是男孩子,那時候,我都已經七八歲了,怎麼可能連男女都分不清?”
廖坤乾思緒帶著追憶道:“當年,我跟老頭……就是你太爺爺一起,去陳家,給陳老太爺過大壽,年輕的時候,陳老太爺給我爺爺當過謀士,他們陳家會走到這樣的地位,其中我爺爺的作用可不小,所以陳老太爺對我爺爺,也一直很是心懷感激。”
廖坤乾繼續道:“而你爺爺,是老太爺最小的兒子,老來得子,更是寵愛的要命,再加上,你爺爺因為高齡產婦的緣故,一出生便體弱多病,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藥,就是不見起色,後來你爸還沒出生,你爺爺就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