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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陽這才鬆了口氣,道:“那就好,那畢叔,勞煩您陪我下去會會這位浣小姐了。”
畢慶生微一點頭,跟著楊陽一起去了客廳。
客廳的沙發上,一身淺色大衣的浣芝正坐在那兒等他,看到楊陽從樓上下來,浣芝站起了身。
楊陽走過去,道:“浣小姐,請坐吧。”
浣芝重新坐回去,頓了一下道:“說起來,我以前也來過幾次首相府,那時候廖大人過生辰,域帶著我一起過來參加宴會,說起來,廖大人的生辰又快到了吧。”
楊陽笑了笑道:“如果下次家父在辦生日宴,浣小姐賞光的話,當然可以再來,到時候我會讓域安排人過去接你。”
浣芝臉上的懷念與憧憬,瞬間有些破碎,楊陽倒像是沒看出來似的,對浣芝道:“不過浣小姐今天來找我,應該不是為了家父的生辰吧?浣小姐有什麼話,直說就是。”
浣芝看了一眼楊陽身邊的畢慶生。
楊陽一笑道:“浣小姐放心,這裡沒有外人,浣小姐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浣芝抿了抿唇,道:“我建議楊先生,接下來的話,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楊陽笑了笑道:“謝謝浣小姐的提醒。”
說完,依然沒有要讓畢慶生離開的打算,浣芝微微抬了抬下巴,臉色有些僵,轉頭看向畢慶生道:“能否幫我換一杯茶?我不喝茶葉,如果有咖啡當然更好,謝謝。”
畢慶生笑了一笑道:“看來浣小姐是鐵了心想讓我離開,那我先告辭了。”
畢慶生朝楊陽使了個眼色,楊陽微微一點頭,畢慶生從客廳退了出去。
浣芝將楊陽和畢慶生之間的交流看在眼裡,眼中帶著異樣道:“畢先生是廖大人的左右手,說是管家,其實輕如兄弟,就算是朝中大臣見到畢先生,也得客客氣氣叫一聲先生的,而畢先生,除了廖大人,對旁人向來不熱絡,如今看來對楊先生,倒是格外的親近呢。”
楊陽禮貌一笑道:“當然,我們本就是一家人,浣小姐,您還是喚我太子妃吧。”
浣芝臉色微微一沉,看著楊陽的眼中帶著戾氣道:“楊先生跟域還沒有結婚不是嗎?太子妃這個稱呼……未免言之過早了吧?難不成楊先生也是沽名釣譽之人,否則又怎麼會這麼在意太子妃這個名頭?”
楊陽咧嘴笑道:“對別人,自然是不需要,不過浣小姐麼……還是有這個必要的,還有,希望浣小姐在稱忽我愛人的時候,能稱之為太子,我這個准太子妃是沽名釣譽,可太子卻是名副其實,不是嗎?”
楊陽這話,擺明了就是告訴她,別人叫不叫沒事,我就是偏要讓你這麼叫。
浣芝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當即從座位上站起身,看著楊陽怒火中燒:“我叫了他域二十年,又哪裡輪到你來教訓我應該怎麼叫,楊陽,你別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的人是誰,我心裡清楚,浣小姐心裡也明白,”楊陽施施然站起身,“既然浣小姐跟我話不投機半句多,那我覺得,咱們也沒有必要聊下去,浣小姐,請吧。”
司徒域說過,浣芝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楊陽故意這樣明目張胆的給她難堪,就是想知道浣芝來這裡的真真目的,他沒心思、也沒那個心情,陪浣芝在這裡耗著,再加上他爸還在房間裡呢,如果真如司徒域告訴他的,浣芝很可能是司徒元靜的人,那麼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浣芝看到他爸,雖然浣芝未必認得,但是為了以防萬一。
激將法是好東西,浣芝如果沒別的目的,被氣一氣,走了最好,要是她有,楊陽也希望能夠速戰速決,或許還能從對方的話語中,聽到些對司徒域他們有利的消息。
這種情況,如果換做浣芝的個性,確實早就甩手離開了,但今天,楊陽猜想的沒錯,她確實是有自己的目的,才來的這裡。
沒想到有一日,自己居然會被人驅趕,浣芝瞬間也沒了耐心,看著面前的楊陽,浣芝低聲道:“楊陽,我知道你是誰,你以為你這樣的出生,能夠配得上司徒域嗎?如果有一天讓司徒域知道,你是個從男人肚子裡出來的怪胎,你覺得,他還會像現在這樣對你嗎?”
楊陽被浣芝的話,說的瞬間鐵青了臉,他從沙發上緩緩站起身,看著浣芝眼神冷厲如冰刃,抬步朝浣芝邁進一步,浣芝不明白,剛剛還一副好欺負模樣的楊陽,竟然也有這麼可怕的一面,看著人的眼神,像極了動怒時的司徒域。
浣芝不禁心中一顫,往後倒退了一步,楊陽這會兒開口,聲音也冷的厲害道:“浣芝,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那你怎麼樣,我警告你,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若是再讓我聽到你說出這種慌妙至極的話,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
浣芝咽了口口水,楊陽最後一句,那姿態像是要把她咬碎似的。
深吸一口氣,浣芝抬頭,努力與楊陽對視,道:“楊陽,就算你再怎麼否認也沒有用,如果不是,那你為什麼會有兩個父親?或許你可以給你那位未蒙面的父親帶句話,別忘了他當年立下的誓言,如果他敢背棄誓言,會有人回來找他好好算算這筆陳年舊帳的!”
楊陽一聽這話,可以肯定,浣芝確實就是司徒元靜的人了,原來這些年,害得他爸寧願一個人窩在山裡不肯出來,讓他父親獨自面對失去摯愛二十多年的痛苦的人,確實就是司徒元靜而浣芝,真的是司徒元靜的人。
楊陽就覺得滿腔的怒火都要噴出來,看著浣芝滿臉嘲諷。
“到底是誰跟你說的這些,居然有臉這樣胡說八道!”楊陽心中恨不得立刻戳穿浣芝與司徒元靜的關係,但是為了他爸,他知道自己不能衝動,便繼續套浣芝的話,“你說的什麼誓言,什麼另一個父親,我壓根兒就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的父親,就是首相廖坤乾,而你剛才讓我帶到的話,你放心,等我父親從宮裡回來,我一定會,一次不差的,全告訴他!”
浣芝沒想到,楊陽居然說要告訴廖坤乾?這並不是她的本意,他以為楊陽一定會驚慌萬分地,立刻聯繫他那位父親,將這些話告訴對方,但如果楊陽把它說給廖坤乾聽,那麼結果完全就是兩個相反的結局。
浣芝說這句話,本來就是一時氣昏了頭,“那邊”可沒讓她這麼說,今天讓她過來,只是為了探探底,可她哪裡想到,原本看著無知可欺的楊陽,說話居然如此氣人,她一時沒忍住,才說了出演警告的話。
現在就是想收回來,都來不及了,浣芝只能連忙道:“我剛剛說的那些,並不是讓你說給廖大人,楊陽,你……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明白,”楊陽道,“但我想,我父親應該明白。”
“楊陽,你……”
浣芝還想阻止,楊陽卻已經不打算再跟她廢話,直接打斷她未說完的話,道:“浣小姐,該說的話,想必你都已經說完了,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在這閒聊了,畢叔,勞您幫我送送浣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