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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他接著說:“達摩克利斯是希臘神話中暴君迪奧尼修斯的寵臣,他常說帝王多福,以取悅帝王。有一次,迪奧尼修斯讓他坐在帝王的寶座上,頭頂上掛著一把僅用一根馬鬃繫著的利劍,以此告訴他,雖然身在寶座,利劍卻隨時可能掉下來。
李兆的頭上就有一把達摩克利斯劍,關於這件事情,他在到我家接你走的那天我們談過。
他說,當初狠心離開,因為他不確定自己在你心中的分量,可現在,即使達摩克利斯劍砍下他的頭顱,他也想跟你待到最後一天。”
他說:“小婉,不管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你要記住,你背後還有我,我也是你的家人。”
那晚,我哭得像個淚人一樣,我對藤一塵說,我不想讓他難過,更不想讓他再為我這麼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祈求藤一塵不要告訴李兆我已經知道的事。
我說,我和他認識三十年,緣分不該讓我們生離死別,我說那樣不公平,我說我想相信他,我說不想放棄,我說不能離開他,亦如他不能離開我…
所以…我最終的決定是,打算把一切真相掩埋,當所有事情都不曾發生,不曾知道,讓生活再次恢復平靜,和他過好每一天,是的,每一天!
最終,那晚後來的記憶便不再清晰,只是我再次醒來後,我已經在家了,身上換了睡衣,好像身體也被洗刷過,頭髮里有著熟悉的香味。
我走到客廳,李兆還沒有上班,我沒有說話,坐在桌前拿起麵包啃了起來,一邊啃還一邊哼著小調。
李兆終於忍無可忍把勺子重重灌在碗邊:“你知道我昨晚打了多少電話給你嗎?你不接我電話成習慣了是嗎?我不管你到哪裡鬼混,你最起碼要告訴我一聲吧?你知道我多擔心嗎?”
我無所謂的嚼著麵包看都不看他一眼:“怎麼?我還不能有點人生自由了?”
“唐婉你…”
李兆黑著臉瞪我,明顯不悅。
我翹著腿斜他一眼:“我不喜歡你用這種態度對我,我是個成年人,我有自己的自由,我不喜歡你老是管著我。”
“我是管著你嗎?難道你不覺得你最近玩得有點過火了?一個姑娘家,深更半夜喝成那樣,連知覺都沒有了!我讓你不要和那個小子混在一起,你偏不聽我話!”
我戲虐的笑著:“為什麼?就因為他媽搶了你爸?他搶了你的童年?所以你恨他?怕他再把你老婆搶走?”
李兆“嘩”得站起身,臉色鐵青的看著我,我往椅背上一靠神情懶散的說:“我和誰相處是我的自由!你要是不相信我,那去找你相信的女人去!我唐婉不稀罕!”
說完我腳一蹬桌子站起身往廚房走去,可一進了廚房,我的手就在不停的顫抖,我聽見李兆摔門而出的聲音,透過廚房的窗戶看見他疾步而去的背影,淺淺視線越來越模糊…
我以為他得跟我冷戰幾天了,可下午他就早早回來,我跟魔怔了一樣又看了一遍大話西遊,聽見門的聲音趕緊把電視切換到GG。
他進門徑直走到我面前,手上拎著個東西,然後過來拉我,我跟灘爛泥一樣一動不動,他俯身下來:“老婆,彆氣了,起來吃東西。”
到底是抗拒不了美食的誘惑,我起來一看,是個很漂亮的蛋糕,我質問他是不是想讓我發胖,他卻說見我最近有點更年期的跡象,想讓我多吃點甜品心情變好!
我蹲在茶几邊上,像個貪吃的小孩一樣用勺子挖著那好吃的蛋糕,我都能想像的出,李兆一個大男人跑到蛋糕房買可愛小蛋糕的樣子。
我挖了一勺奶油餵到他嘴邊,他張口含住隨即吻上我的唇,糾纏不休的甜味夾雜著他泠冽好聞的氣息,讓我如此依戀,如此…不舍。
迷糊間他對我說:“對不起,我最近太忙了沒時間陪你,等忙過這陣子,我帶你出去好好玩一玩。”
我埋在他的肩頭貪婪的嗅著他身上的氣息,嘴裡喃喃的說著:“傻瓜,你是我的男人不准和我說對不起!”
第204章亦真亦假已如昨
我的生活一下子變得懶散沒有節奏起來,我經常睡到中午,拖拖拉拉到工作室,也沒有心思工作。
我又開始經常去酒吧喝酒,原來那些一起玩的富二代,早都該成家成家,該立業立業,沒人出來混了。
不過酒吧這個地方就是這樣,你有錢開酒,多的是人陪你玩!
我總是醉醺醺的回到家,李兆有時候還沒回來,有時候比我早回來,看見我這樣一開始還凶我,後來找我談過一次,我說我就這樣慣了,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這麼多年都是這樣過來的,我的生活就是放蕩不羈愛自由,你能拿我怎麼辦?
那次以後,李兆也不說我了,只是感覺他越來越累了,經常凌晨我起來釋放膀胱,還看見書房的燈亮著。
我便會輾轉反側,直到他上床後,我再假裝睡著…
這樣的日子維持了半個月,由於我在那家酒吧的消費較高,那天經理特地過來敬酒,昏暗的燈光下,我只覺得此人很面熟,可又想不起來是誰了!
他問我要了號碼,之後偶爾會打電話給我,我只當他把我當富婆供著,沒多想。
這個經理看上去比我小几歲,在酒吧這個地方上班,不僅嘴討喜會哄人,還有一副很好看的皮相,他見我經常一個人過去,每天晚上都會來陪我一會,聊聊天扯扯淡啥的,實際上也就是客戶維繫!
這樣很快,就混熟了,直到一天我喝得半醉半醒之間,突然問他:“你叫什麼?”
他說:“姐,你早就不記得我了吧,但我第一次看見你就認出你了,我是安寶山。”
我迷醉的眸子看了他半天,安寶山?安寶山是誰啊?怎麼名字有點熟悉?
他悄聲在我耳邊說道:“我們在花都見過!”
我突然恍然大悟,是那個長得像宋清譯的小弟弟,臥槽!我和他還真有緣份!這麼多年後居然能再次見到!
後來他和我說,那年你老公把我逼回老家,躲了一陣風頭,才回來的,但是也沒敢再去花都了,後來就一直混在酒吧干酒保,現在也成了個小經理!
我聽聞後對他還挺愧疚的,不管怎麼說當初也是我間接害了這個小弟弟,不然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成金牌鴨王了!
不甚唏噓過後,我們就加上了微信,他白天看到什麼好看的段子,好玩的新聞也會轉發給我瞧瞧,偶爾遇到什麼事也會聊兩句,八卦八卦哪個明星之類的。
我也覺得自己和這個小弟弟有緣份,心痛難耐的日子裡,有個人願意陪我聊聊,很大程度上緩解了我壓抑的心情。
後來他開始沒事會打電話給我,有好幾次晚上我在家他突然打給我,喊我過去,次數一多,李兆終於注意到,問我是誰,我告訴他普通朋友!
有天晚上,我在洗澡,洗完澡一出去,李兆坐在床上盯著我,那眼神要多冰冷有多冰冷。
我擦著濕漉漉的頭髮從他身邊走過,他狠狠扯住我的膀子把我抵在身後的牆上,聲音里全是刺骨的寒冷,他一字一句問我:“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我還一頭霧水,問他發什麼神經!
他冷笑一聲,把手機從床上拿起來扔到我面前,我一看屏幕上顯示的微信:今天晚上還來嗎?想你了!
我的心沉了一下,安寶山的確不止一次會發這種簡訊給我,但我清楚,雖然我們之前有過一面之緣,但現在他喊我過去,也不過是拉我去消費,只是這看在李兆眼裡卻變了味。
我剛想解釋,到嘴的話咽了回去,把手機順手扔在旁邊的桌子上,又拿起毛巾不急不慢的擦著頭,故作輕鬆的說:“不就一條簡訊嗎?你至於大驚小怪的嗎?以前何詩詩還不是經常打電話給你,我說你這人,要不要這麼霸道?”
李兆一把奪過我手上的毛巾,扼住我的臉,眸色里布滿了血絲:“你不是二十出頭了,我任你胡鬧!唐婉,你他媽什麼時候才能給我省點心!”
我打開他的手:“省不了,我就這樣。”
他盯著我的黑眸中有絲挫敗:“你就不能…為了我改變一下?”
“我為什麼要為別人改變?我就是我!顏色不一樣的煙火,你要讓我改變了,我就不是我了,那你還能愛我嗎?”
“無理取鬧!”李兆幾乎朝我低吼道!
我冷笑一下:“隨你怎麼想!”
當即從衣櫥里拿出一件性感的裙子,當著他的面換上,李兆問我:“你他媽不要告訴我你去見這個人?”
我拉了拉裙子,把手機一拿:“我見誰是我的自由!”
李兆終於怒不可揭朝我吼道:“你敢出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