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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頓一下又一下的拍著我的背:“我知道,我知道!我們可以再養一隻!”
我雙手死死抓住他胸前的衣襟:“為什麼連旺財也要離開我!”
奧斯頓的手停頓了一秒,又繼續緩緩順著我的背,我喃喃的喊著他:“狗子…”
“我在。”
“狗子!”
“我在!”
“狗子…”
他用勁把我揉進懷裡,很緊很緊,他對我說:“尾巴,我愛你!”
我說:“我知道!”
廣播裡播報著登機的信息,狗子拿著我的包攬著我一步步走上飛機,路過長長的通道,每一步都那麼艱澀,一直到了艙門那,他似乎突然想起來什麼,把包給我:“我的包沒拿,你先上去,我馬上就來,乖!”
我接過包,他便急匆匆的轉身往回走,我叫住他:“狗子!”
他回過頭,我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你快點!我等你!”
他褐色的眸子裡閃著動人的光,對我重重點點頭!!!
上了飛機我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繫上安全帶,透過飛機的窗戶看著碧藍的天,閉上眼,腦中儘是他騎著馬帶我遨遊農莊的畫面,鼻息里似乎還瀰漫著薰衣糙的幽香,廣播中傳出即將起飛的聲音,我猛的睜開眼發了狂的往艙門處奔去,被幾個人攔了下來,我恐慌的對他們說:“我老公,我老公還沒上來呢!他去拿包還沒上來呢!”
空姐冰冷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機上乘客已經全部登機完畢了,請您坐好,我們馬上就要起飛了!”
我絕望的看著她,渾身都在抽搐,痛苦的滑落在地上,幾個人把我扶回了座位,飛機離開地面的那一刻,我覺得身體裡的什麼東西被人強行奪走了,永遠留在了這片大地上…
我不知道那十幾個小時我是如何度過的,我的記憶猶如臨死前的人一樣在不停的,不停的自動播放著那些畫面。
我穿著白色的孝服看著媽媽被人抬走…
爸爸穿了一身新衣服拉著我迎接那個女人的到來…
小小的蘇韻一點點長大,卻漸行漸遠…
酒吧混亂的音樂和迷醉的燈光下,我看見了許子岩的臉,那麼近又那麼遠…
卻變換成賀林江蒼白的樣子,他對我說:“我愛你…”便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我無處安放的靈魂一直的飄蕩,飄蕩,直到狗子靠在我的肩頭對我說:“以後你的家就是我的家,你到哪我到哪!”
為什麼顛沛流離之後,這些痕跡如此清晰,卻依然會迷失在不同的世界裡!!!
……
十幾個小時後,我終於降落在這片熟悉的大地上,我獨自拿著行李站在機場,茫然的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
我拿出手機,開了機,屏幕上終於彈出一條簡訊:“對不起!尾巴!有些事情我無法逃避!但我必須保證你的安全!給我一年的時間,如果一年後我沒有回來,請你忘了我!好好生活!我愛你!永遠愛你的狗子!”
我握著手機渾身顫抖看著天空痛苦的哀嚎……
第285章幸好從此有了你
人每天都在走向一條未知的道路,這條路上既有坦道,又有泥濘;既有美景,又有陷阱,可不管前方等著我們的到底是什麼,只能向前走,無法回頭,不能回頭,回不了頭!
我回到家以後,滬市下了一場暴雨,把院中花盆裡的泥土也浸濕了,大雨過後,透過窗戶,我看見一隻蝴蝶在泥中拼命地掙扎著,它想飛,可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在它大概快放棄時,卻一再地選擇了堅強,掙扎,最終離開了泥潭,揮動著仍帶著泥點的翅膀在陽光中飛舞…
雨過天晴後,我拿著小鏟子在家後面挖了一個坑,把旺財埋了,還給它立一塊碑!
我帶了旺財最愛吃的肉骨頭,陪它坐了一整個上午。
我妹離開了滬市,去北漂了,偶爾會打個電話給我爸,沒人知道她在那過的怎麼樣,但人吶,總要經歷過酸甜苦辣才能嘗盡人間的滋味,找到屬於自己的軌道。
而我,把直播帳號註銷了,和我爸每天起早貪黑弄小店,有時候我坐在我爸的電瓶車上就覺得好笑,他這輛電瓶車可是載過牛逼轟轟的紐約操盤大亨,如果我爸要是知道狗子是那麼厲害的狠角色,當初一定攛掇著他幹大事了!
狗子在和我分別的時候,在我包里放了一張銀行卡,這件事直到我回國一個月後才發現,我去家門口atm機里查了下餘額,看著那一個個零,我都有些暈眩!他這是準備把我下半輩子買斷的節奏嗎?
……
不久後,我的生活再次走上正軌。
狗子的影子還是會不時出現在我的記憶里,好似他就坐在收銀台那裡,門外的陽光照在他棕色的短髮上,帥得一塌糊塗,晚上睡覺,一個翻身總覺得自己還能鑽進他的懷中,卻一下子跌下了床,晚上回來晚,依然習慣性的看著手機,好像總覺得狗子會來接我。
他的點點滴滴早已融入我的生活中,融入我的骨髓里,卻就像泡沫一樣,我找不到一絲他來過的痕跡,有時候,我懷疑這一切是不是一場夢而已,我甚至不確定世界上是不是真有他這麼一個人,還是,在我最無助最絕望的時候幻想出來的一個完美男神。
不是電視上總是這樣演嗎?一個人到了絕境的時候,往往會精分,出現幻覺。
後來我總會問我爸,原來是不是有個狗子在咱們家住了一段時間,我爸便會回答我:“是啊,不是和你一起去美國後,他留在好萊塢拍戲了嗎?”
我:“……”
再後來我便經常去找唐婉,雖然她很忙,又要顧小孩又要顧工作,但我還是會問她:“你是不是看見過我和狗子在一起?他是個混血帥哥?”
我竭力向每一個人證實他不是我幻想出來的,他不只活在我的腦中,而是正真存在過的人!
直到有一天我又慘兮兮的問唐婉時,李公子在旁邊非常不耐的在電腦上敲打了一陣把筆記本往我身上一扔。
“alston·leander,出生於美國密蘇里州,是美國有名的貨幣投機家和職業經理人,其20歲時就曾率領投機資金在金融市場上興風作浪,翻江倒海,在美國以募集大量資金阻止某政.變而聞名。”
我看著電腦上那張穿著西裝的圖片,的確就是我的狗子,我掏出手機對著那張照片拍了一張,這似乎是我和奧斯頓之間唯一的聯繫了。
直到不久後我發現自己懷孕了!
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唐婉,她還在參加一個活動,穿著長長的禮服就跑到我家來,進門就對著我說:“蘇鳳尾!我靠!你不會要生下來吧?”
我對她笑著,她罵道:“你還真夠瘋的,你現在再找個男人嫁了也不是難事,拖著個小孩你以後怎麼辦,萬一他不回來了,我問你,你一個人怎麼辦?”
我摸了摸肚子低著頭說:“那你總不能讓我把他打掉吧?這可是奧斯頓·利安德爾的孩子,他有可能是個天才啊!我總不能因為自己下半生的幸福,讓一個對社會如此有影響力的人物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吧!”
我抬起頭拉過唐婉的手:“我一生渾渾噩噩,總要做點對社會有貢獻的事!”
唐婉哭笑不得的看著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扯了扯嘴角:“而且,我和狗子拉過勾的。”
“拉過勾?”唐婉不解的看著我。
是啊,我和他拉過勾的,在那片薰衣糙的海洋里,我答應會好好愛他的,我會信守承諾!
沒人再阻止我的決定,在中國這個大環境下,未婚生子總要承受更多的壓力,胡同里難免有閒言碎語,和異樣的目光,但我只沉浸在自己的期待中,每天都是嶄新的一天,就好似每晚睡覺前我都會告訴寶寶,說不定你爸爸明天就會突然出現在家門口,和我們團聚了!
所以,每天早上醒來我都會滿懷興奮和期待,這樣,日子過得也很充實,我會用相機記錄下肚子一天天長大的模樣。
直到大半年後我生下了他,因為要上戶口,只得跟我姓,可我總覺得名字得留給狗子回來取,我又不知道給他暫時叫什麼,所以去報戶口的時候,我就腦子一抽報了個“狗蛋,蘇狗蛋。”
當時工作人員齊齊用高能的眼神望著我,望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回到家後,我爸興奮的問我叫什麼,因為他已經取了十幾個名字,就希望我用他取的,結果聽聞叫蘇狗蛋,我爸差點一口氣沒接上來。
反正之後每次抱蘇狗蛋出去,不管是家門口的還是外面人問到小孩名字,我說出來後,都是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