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頁
我一聽噗嗤笑道:“你就想問我彭佳唄,至於繞那麼遠嗎?”
他卻滿不在乎的摸了摸下巴:“誰關心她啊。”
我偷瞄他一眼,既然他對我不坦誠,我也假裝不知道,他看我好幾眼愣是沒問。
他帶我來的是一個比較有名的慈善晚宴,不少上流圈子的人都來了,落座後,項雲忽然又問我:“你最近和彭佳聯繫沒?”
我說自從那天去迪斯尼後就沒聯繫了,他小聲對我說:“聽說她最近一直在相親,好像前兩天家裡給介紹了一個,我朋友昨天在徐家匯那看見她和一個男的在一起。”
我倒有點吃驚:“不會吧?是不是看錯了?”
我覺得不太可能的是,彭佳的心思我太了解了,她到國外那麼多年,要能放下項雲早放下了,不太可能這麼快和別人在一起吧。
我反瞪著項云:“就算彭佳和別人在一起不也很正常,你不是老說她嫁不出去嘛!”
項雲一臉憋屈的樣子,想罵人,看看周圍又忍了回去。
晚宴是酒會的形式,項雲從頭到尾臉上都寫著“不慡”二字,我沒再管他,到場邊拿了些點心,他又湊過來張了幾次口,我饒有興致的看著他,他終於忍不住說道:“我是有意帶個女的回家的!”
我挑眉看著他:“你搞什麼?”
“什麼我搞什麼?我要不這樣做,她能在國外待二十年都不回國,那臭脾氣犟得很!”
我看著項雲吹鼻子瞪眼的樣子,忽然覺得很搞笑,他卻氣呼呼的說:“還笑!是不是一家人啊?還笑得出來,快幫我去打個電話探探口風!”
“你喊我出來就是讓我做間諜的?”
他還理直氣壯的說:“不然呢?我喊你能有什麼事!”
我氣得直瞪他,他拍拍我:“我的好妹妹,幫哥一個忙,我都老大不小的了,耗不起!”
看他那樣實在好笑,我走出去打了個電話給彭佳,開門見山問她是不是在相親,她說是的,我直接問她你不要項雲了?
彭佳頓了頓說:“你那表哥根木頭樁子一樣,我再等就成老姑娘了!”
後來我就把項雲出賣了,把他剛才對我說的話複製給彭佳,彭佳聽完後沉默了一會對我說:“其實我接受相親就是想嚇唬嚇唬他的,誰叫他整天跟我裝瘋賣傻!”
我很無語的想著,這兩人簡直是互搞事情,後來彭佳對我說:“你甭管了,我馬上打電話給那小子!”
我急沖沖回到宴會廳,找到項雲跟他說彭佳馬上會聯繫你,他掏出手機有些緊張的樣子,隨後跟我說他去外面等電話!
我看見一向對女人如過眼雲煙的項雲,也會緊張的嘴唇發白就搖搖頭覺得好笑。
一轉身的功夫卻看見遠處坐在沙發里盯著我看的高齊,我的笑容瞬間凝結在臉上,他手上叼著煙帶著黑色的帽子,好像盯我看了很長時間,我不知道原來他今天也來了。
一時間,我感覺有些侷促,下意識看了眼項雲離開的方向,看來他一時半會不會回來了。
我又看了眼高齊,他幽幽的抽了口煙,那隱藏在帽檐下的雙眼透著駭人的氣魄,冷靜而複雜的一瞬不瞬盯著我!
我深吸一口氣朝他走了過去,他似乎沒想到我會來到他面前,微微蹙著眉,把煙掐滅,我並沒有坐下,而是立在他面前,保持著一定距離,用只有我們彼此能聽見的聲音對他說:“上次的事,是我誤會你了,抱歉。”
他那雙幽暗的冰眸子稍稍動了一下,狂野不羈,透著血性的朝我勾了下唇角:“良心發現了?”
我眼神閃躲,隨後問他:“你的頭沒事吧?”
他緩緩抬起手把帽子微微移開,我看見帽檐下那裹著繃帶的腦袋,他又再次帶上帽子悠悠道:“fèng了十幾針,你下手夠狠的。”
很奇怪,我明明很恨他,經常巴不得他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我痛恨他出現在我的生命中,讓我原本安逸的生活變得波濤洶湧,可當我看見他這副樣子,竟然會感到有絲愧疚,這種心理讓我感覺有些不舒服,便轉身打算離開。
高齊卻突然在我身後對我說:“孟姚,想知道我為什麼總是盯著你不放嗎?”
我剛邁出的腳步突然一頓,回過頭看著他。
他站起身,高大的人影立馬擋住我的視線,低頭對我說:“和我去個地方,我告訴你真相。”
我眉頭緊皺有絲防備的看著他,他扶了下帽子:“這麼多年了,你難道不想知道嗎?”
隨即朝我露出個冷笑:“你不招惹我,我也不會動你,來不來隨便。”
說完他便轉身朝外面走去,我捏了捏拳頭躊躇了半晌跟了出去…
第253章孟姚夏林(噩夢背後的真相)
高齊靠在黃色的跑車上,似乎篤定我會出去,看見我後朝我露出一個淡然的笑容,然後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我幾步走到他面前猶豫了一下,他擺了個請的姿勢,我一咬牙坐了上去。
一路上高齊懶散的扶著方向盤對我說:“你上次力量再大一點,我就顱骨骨折了,說不定腦挫傷,顱內出血,直接傻掉或癱掉!”
我把身體努力靠向門邊,看著窗外不搭理他,他卻接著說:“我長這麼大還沒給女人打過,連我媽小時候都不忍心碰我一下,你算第一個!”
說完特別邪性的盯了我一眼:“看不出來你文文靜靜的,還挺野蠻的,你對許子岩也這樣嗎?”
我冷聲道:“當然不了,只會對你這樣。”
他不怒反笑:“那我還挺榮幸的嘛。”
我扭過頭看見他咧嘴淺笑的樣子,心理特不痛快!
後來他把車子開到一個小區門口,那個小區屬於富人區,門口設有門禁,還有幾個保安把守。
我問高齊:“你帶我來這幹嘛?”
他落下車窗點燃一根煙:“急什麼?”
說完他的眼神一直落在小區大門口處,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我媽在我十二歲的時候走的,之前一直被慢性病折磨了整整八年,我記得小時候她經常換不同的醫院,那時候我問她為什麼總是住在醫院,她說她那病好不了。
一直到我後來長大,我才知道心肌缺氧是不會死人的。”
我轉過頭不解的看著他:“什麼意思?那她…不會是被害的吧?”
高齊眯著眼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在窗外,眉宇間似布上一抹憂愁,我總是在他身上看到很複雜的人性,脆弱和兇狠,溫暖和冰冷,善良和邪惡,算算看,我們見過的次數也不算少了,可我對他依然很防備,很害怕,有時候又有些同情他,很奇怪的感覺。
他望向某個不知名的遠方聲音惆悵:“被害?算是吧。”
我的心一驚,不可置信的問高齊:“怎麼會這樣呢?”
一抹諷刺的笑意在他嘴邊漾開,他看著前方下巴微微抬了一下:“答案就在那裡!”
他剛說完我猛的轉頭看向前方!我看見有兩個人影從小區內走了出來,男的摟著女的,很親密的樣子,兩人有說有笑,女人臉上露出一絲嬌嗔,那樣的表情我從來沒見過!
我頓時感覺天旋地轉,甚至懷疑自己肯定看錯了,怎麼可能!我不相信,不會!不會的!
我揉了揉眼睛,看清了她身上那件紫色的衣服,是我陪她在專櫃買的!
一種巨大的打擊狠狠朝我的心臟襲來,她不是別人,正是我媽,而摟著她的男人,是高齊他爸!
我完全僵住,不管是身體還是思維都猶如跌入冰窖,直到她們走出我的視線,我依然呆坐在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高齊關上窗戶打開暖氣,有些悲痛的說:“她走的時候形容枯槁,你見過真正的皮包骨是什麼樣嗎?原來一個人長期抑鬱,腦細胞會加速衰老,五臟六腑都會衰退,再多藥物和補品都沒用,精神垮了,人也沒了。”
我的眼淚順著臉頰滴落,雙手撐在車前大口喘著氣,把頭埋在手臂間。
“我媽年輕的時候長得很漂亮,她家對我家有恩,後來她家出事,我爺爺就把她接到家裡來,打算以後長大就讓她嫁給我爸爸,十幾歲的時候我爸就要了她,我爺爺並沒有干涉,想著反正以後是要成親的。
後來我爸到滬市來讀大學,認識了她,兩人愛得死去活來,我爺爺不同意,讓他必須回家和我媽結婚,否則一輩子也別想進高家!
你媽的娘家你也知道,當時在滬市隻手遮天,怎麼可能讓她嫁給我爸。
後來我爸娶了我媽,你媽嫁了你爸,兩人斷了幾年,我爺爺歲數大了不管事以後,我爸毅然決然要來滬市發展,這個房子就是我媽噩夢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