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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緩緩睜開眼:“師父,我對他撒謊了。”
他走到我面前,我喃喃的說:“他一定傷心壞了,一想到他傷心,我就恨不得把自己心臟挖出來!”
藤一塵拿了個蒲團坐在我對面:“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能怎麼樣,從你告訴我他會毀了一切後,我就打算對他撒謊了,可是,李兆太了解我了,不管我再怎麼荒唐,還是被他識破了,我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想夜夜買醉酒吧,甚至讓他誤會我出軌了,我刻意對他冷淡,跟他爭吵,我想,如果在我們很相愛的時候,我離開他,他一定會痛不欲生,因為他滿腦都是我們甜蜜的回憶,可如果我用爭吵懷疑來抹滅掉那些甜蜜,如此再離開的話,或許可以暫時麻痹他的思維。
但我還是失敗了。
我之前問李兆,你累嗎?他說習慣了,你知道我聽見他說習慣了三個字,心有多痛嗎?
他從21歲開始為富潤操心,過早承受了太多本不應該承受的壓力,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我為我著想,他說他什麼都不怕,除了我的安危。
師父,你曾跟我說過,人都有軟肋的,而我就是他最大的軟肋,如果我不走,他就得永遠為我著想,處處掣肘,受人牽制,根本沒法施展拳腳。
雖然你們都沒有跟我說事情的後果,但我明白,我其實根本就不能留下來,如果我留下來,龐華會毀了李兆,讓他再次一身債務,永遠也翻不了身,與其那時再失去,不如各自安好。
更何況,前有狼後有虎,龐華和夏家已經夠讓他煩的了,他還得憂心何詩詩的命!
這四面楚歌的戰事我既然幫不了他,又有什麼理由留下來拖他後腿!
沒有命哪來的愛,愛情在面對生死的時候,我只能選擇後者,起碼,我們還有記憶。
但我知道,他不會放我走,所以,我告訴他,我在他和前途之間選擇了事業,我說我不想待在他身邊成個廢物。
可師父啊,如果真能待在他身邊,一輩子是個廢物又怎樣呢…”
禪室沒有開燈,窗外的雨似越下越大,藤一塵問我:“可是你怎麼確定他一定會誤會?”
“我不確定,也許他很快就想通了,所以,在他想通之前,請儘快帶我走!”
說完我便再次閉上眼,藤一塵起身點燃一根香插在香爐里,又把香爐拿到我們中間,安靜的燃著,悠然的檀香讓我心神安寧,我閉著眼,腦中像放電影一般,回放著我和李兆從幼兒時期一直到大的點點滴滴。
小師父每隔一個小時,便會出去一趟,然後回來告訴我:“還在。”
便又坐下陪著我一起靜坐。
而我始終閉著雙眼,一動不動。
窗外的雨漸漸小了,我聽見了鳥兒的叫聲,那雨后土壤的氣息透過窗戶飄了進來,我緩緩睜開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小師父似察覺到我的動靜,再次起身出去,一分鐘後又走進來,這次他沒有說話,一直走到我面前蹲下身,輕聲告訴我:“他走了…”
他走了…
我終於無法抑制山崩地裂、洪水來襲,整個人土崩瓦解失聲痛哭…
……
可雨後總要天晴的,被雨洗滌後的天空終於不再霧茫茫的,反而更加蔚藍了!
後來我去看了唐嘉,他已經能下床了,我去醫院的時候,見到沉珂拐著他漫步在醫院樓下的花園裡。
沉珂一直嘰嘰喳喳的伸著頭在和唐嘉說著什麼,像個百靈鳥一樣,唐嘉溫和的笑著,這個笑容,是我在唐嘉臉上從未見過的。
我不忍走上前破壞這美好的畫面,直到兩個人越走越近發現了我。
回到病房後,沉珂去打飯了,病房裡只有我和唐嘉,我對他說:“沉珂是個好姑娘,你要用真心對人家。”
唐嘉斜了下唇:“你怎麼知道我沒有用真心?”
我望著他,他淡淡的笑了一下:“是啊,她是個好姑娘,以前住我隔壁的時候,天天來煩我,後來有次我和她說清楚後,她很長時間沒來,我還挺不習慣的。
其實人心都是寂寞的,我一個人漂泊了這麼多年,也想找個人安定下來。
你放心吧,我不會負她的。”
聽見唐嘉這麼說,我總算放下一件心頭大石,我不敢確定唐嘉現在對沉珂的感情到底是不是愛情,但起碼他們都有相互守候的決心,我相信像沉珂這麼討喜的姑娘,就算唐嘉的心是冰塊做的,總有一天也會捂熱融化的。
唐嘉還和我說,最近他聯繫了幾個原來的朋友,等他出院後打算重振富潤,他還說,有機會他會親自去一趟雲南,看看我們的生母,他還有些事情想和她聊一聊。
我望著他,第一次覺得富潤對於唐嘉來說,比我還要深刻,他雖然,從來不會和爸爸撒嬌,不會纏著爸爸問媽媽在哪,但是,對於這份情,他也許看得比我還重!
我告訴他,我們有個同母異父的妹妹,叫小牛,如果你去了後,記得送她台電腦,她那台電腦破得我實在看不下去了!連回車鍵都沒有!
唐嘉挑眉問我:“她是幹什麼的?”
“寫鄉村愛情故事的…”
最後,我和唐嘉說,我要走了,這次,也不知道會不會回來了。
唐嘉看了我很久,最終什麼也沒問,嘆了一聲說:“走罷,好好過,照顧好自己,等我這邊定下來會去看你的!”
我眼角含淚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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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從今天開始,更新時間一律調整為,第一更中午12點前,第二更晚7點前,掐著點看,別問啥時更了。
第210章明天又是新一天
直到我上飛機的那天,李兆也沒再來找過我,我沒有帶行李,只帶了兩件換洗衣服塞進藤一塵的行李箱裡,而他跟搬家一樣,一個人居然帶了四個大箱子!恨不得把房子給塞進去了!
直到飛機起飛,我看著窗外那座熟悉的城漸漸消失在我眼裡,內心卻從未有過的平靜,藤一塵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觀察我,後來終於忍不住問我:“我以為你上了飛機後會大哭一場。”
我扭頭看他:“我為什麼要哭?”
他眉梢輕挑:“你說為什麼呢?”
我淡淡的笑了下:“我相信他。”
……
巴黎,這是我第二次來,有人說巴黎若不動人,世間再無浪漫。
可我生命中的浪漫隨著那個燭光晚餐已經漸行漸遠了…
下了飛機我問藤一塵你訂好酒店了嗎?
他朝我笑了一下,帶著我出了機場,有輛黑色的商務車停在那,還沒走近,就有個金髮帥小伙迎了上來,很激動的和藤一塵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堆,反正我也聽不懂,全部注意力都被他那藍眼珠子和燦爛的大白牙吸引了。
等那個帥哥看向我時,藤一塵也不知道跟他說了什麼,他那個熱情的啊,立馬就抱了我個猝不及防,我到底是枚婉約派東方嬌羞小娘子,猛然被個外國大帥哥抱了,那臉蹭得就紅了起來!
然後那個帥哥一見我這樣,又和藤一塵兩人嘰里呱啦了一堆,兩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弄得我很是尷尬!
然後藤一塵扯著我先上了車,那個帥小伙把藤一塵的大行李全都弄上了上來,帥小伙穿著件緊身的白色t恤,一搬箱子那膀部肌肉線條別提多誘人了,看得我個三十歲大媽猛吞口水。
藤一塵卻把我頭扭了過來並和我說:“看你老母啊?他是gay!”
他一說完,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頓時腦補他和藤一塵舌吻的畫面,然後不自覺往車門那挪了挪。
藤一塵黑著臉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啥?他又開啟探腦神功了?我頓時一陣發虛。
後來路上藤一塵告訴我帥哥gay叫bàolǐsī,翻譯過來就是鮑里斯,我問他剛才在機場你們說啥了笑成這樣?
他神神秘秘的就是不說。
後來鮑里斯直接把車子開進城區內,我問藤一塵我們馬上幹嘛?他說先陪他去個地方。
後來我才知道藤一塵居然在瑪黑區有家店,專門經營珠寶首飾,而且感覺這家店開了很長時間了。
在門口就被正紅色的門頭所吸引,裝潢得極具中國風,走進去一看那感覺更是透著中國古典和巴洛特的完美結合,雖然兩種怪異的元素撞擊著,但居然也碰撞出別樣的火花來!大概也只有藤一塵這麼變態的人會這麼玩!
藤一塵往店裡一站,立馬迎出來好幾個人熱情的嘰里呱啦,頗有恭迎老闆歸來的架勢。
藤一塵在旁邊不知道和他們說些什麼,我則漫不經心的打量這個店裡的首飾,基本上都帶有中國元素。
和藤一塵在那待了半個多小時,他就招呼我走人,說帶我去吃正宗法餐,我一聽有東西吃,敢情好啊,老娘早就餓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