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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肖揚盯著那窗簾上的仙鶴看了一會兒,說,“問完他我就走。”
周子軻從臥室里出來,眼神一瞥艾文濤,瞥得艾文濤心裡直發毛。
肖揚瞧他就穿了條深灰色的睡褲就出來了,光著上身,鞋也沒穿,赤腳在地毯上走,明擺著還沒睡醒,隨時準備送客。
“你是不是打算要走。”肖揚上來就問。
周子軻在他對面坐下了,眯了眯眼睛。
看來是真的還沒睡醒。
艾文濤一進屋就把窗戶打開了,可吹了這半天,空氣里酒味煙味還是重得嚇人。肖揚低頭從垃圾桶里拿出一個空威士忌酒瓶,看上面的度數。
“齊星說你打算要走,”肖揚把酒瓶子放回去,直視周子軻的眼睛,“有這麼一回事嗎,你要退團?”
周子軻頭向後仰,打量著肖揚一臉嚴肅的表情。
“你不應該很高興嗎。”他半醒不醒地說。
肖揚一聽,歪了歪頭:“我……我確實是很高興,”又說,“你為什麼想走?”
窗外陽光照進來,照在周子軻年輕赤裸的上半身上,照在他頗有紋理的肌肉上。周子軻接過艾文濤端來的茶喝了一口,手指四處摸,在沙發墊縫隙里摸到一個煙盒。
“你別抽了。”肖揚說。
周子軻低頭摸煙,點菸,一氣呵成。
肖揚突然想起剛出道那時候,郭姐一遍一遍地告誡他,揚揚,你要配合他,你是主角,但周子軻這個人,只能你配合他。
肖揚瞅見周子軻嘴角還未癒合的傷口。
“你退團了能去幹什麼,”肖揚不客氣道,“周子軻,在團里待了三年,左右你還是什麼都不會,說放棄就放棄,也就是靠著你家,這麼離了團你去喝西北風嗎?”
周子軻低頭抽菸,聽了他的話,笑了笑,也不反駁。
艾文濤一臉震驚。
這個人用這種口氣和周子軻說話,周子軻也不生氣。
肖揚卻更生氣了,因為周子軻一句話不說,肖揚皺著臉:“你這人……你是隊長啊,說來你就來,說走你就走,你想過團里的大家嗎?”
周子軻開口道:“我什麼都不會,來不來,走不走,對大家有什麼區別。”
他聲音啞得嚇人,神態卻很平和。肖揚一聽,怒道:“區別大了!”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走,”肖揚氣得從沙發上站起來了,把艾文濤嚇了一跳,“這就要去日本了,你就算想走也不能現在走……你是隊長你知不知道!我寧可你不唱歌不說話你哪怕就在台上光站著,我寧可你一直敷衍了事……我不可能讓你走的!”
他一頓話說完,氣呼呼,臉都漲紅了,眼也漲紅了。
周子軻挺意外地看著他。
艾文濤到這會兒才聽明白,問周子軻:“怎麼回事,你不想幹了。”
周子軻把煙一掐,沒好氣地說:“我怎麼知道,昨天喝多了。”
肖揚一聽,回頭睜大了眼睛瞧他。
周子軻也看著他,問,我能回去睡覺了嗎。
第25章 偶像 23
艾文濤讓周子軻量個體溫再去睡,周子軻那邊已經關上臥室門,徹底送客了。
肖揚琢磨著剛才周子軻那反應,他一邊低頭給羅丞發簡訊,一邊抬頭打量艾文濤。
“你是周子軻朋友?”他又問了一次。
艾文濤說:“對啊,怎麼了。”
“看著和保姆似的。”肖揚說。
艾文濤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一般人都沒有機會對他這麼好,你懂不懂啊。”
“不懂。”肖揚丟下一句,繞過艾文濤就到了周子軻門前。艾文濤一驚,直問他想幹什麼。就見肖揚突然伸手敲門,朝門裡大喊道:“老羅叫你出去聚餐,我們四個人都去,你去不去啊!!你去不去!!!”
易雪松背著球包走進包廂,見肖揚他們已經烤上肉了,陶銳、羅丞都在,旁邊還坐著一位稀客。易雪松盯著那人看了一會兒,徐徐摘下墨鏡,湊近仔細看了兩眼,確定那真是周子軻本人。他轉頭問肖揚:“今天什麼日子。”
肖揚拿著個夾子在烤盤上煞有介事地翻來翻去,把幾片半生不熟還有烤糊了的牛肉慷慨地放進易雪松盤子裡。易雪松坐他旁邊,下巴抬了抬,指周子軻,用口型無聲地問:“他怎麼來了。”
肖揚也用口型回答:“我叫來的,神不神奇。”
陶銳一直和周子軻說話,三哥長三哥短的。周子軻在 KAIser 論年紀排行第三,陶銳一直叫他三哥,這會兒周子軻也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邊聽邊和羅丞喝酒。
羅丞雖說認識周子軻也三年多了,卻統共沒跟他吃過幾次飯。今天他突然來了,這事雖說詭異,卻也是機會難得。羅丞和周子軻說,今天真是嚇壞了,還以為子軻你真要退團。羅丞這話一出,陶銳在旁邊呆住了,就見周子軻手撐著頭,用眼神瞥陶銳稚氣未脫的臉,過會兒又瞥老氣橫秋的羅丞。
兩個人等他說話,他也不說,不知道他是不想說,還是實在沒什麼好說的。周子軻這番出來到底是為什麼呢。
啤酒送上來,周子軻接過來繼續喝。KAIser 私底下的聚餐,周子軻是從不參加的,他確實不清楚在他這些隊友中間曾發生什麼,或現在正發生什麼。每個人的經歷、生活、個性他全都不了解。和其他人比起來,他顯得太邊緣。肖揚喝了一點酒就有點上頭了,扯著嗓子問陶銳是不是還和什么女粉絲有聯絡。陶銳結結巴巴,說不清楚,周子軻在旁邊坐著,陶銳更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