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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貞哭笑不得:“這是我的工作。”
“劇組的酒店在哪兒你知道吧。”
“知道。”湯貞說。
“喬賀他們和你住同一層,晚上有空你再找他對對詞,想想劇本,明天過來我再問問你們。”
湯貞應下了。
駱天天一跑進停車場,就看到一群媒體記者瘋一樣追逐著跑向出口,湯貞坐的車已經揚長而去。
他四處看,在停放的車中間來回找,終於在一個角落看到那個人的影子。
梁丘雲坐在自己機車上戴頭盔,把護目鏡拉下來,鑰匙剛插進匙孔,突然一股力氣從後面晃了他的車一下,接著是一雙胳膊緊緊摟住他的腰。
梁丘雲偏了偏頭,也看不見後面是誰上了他的車。但他八成猜得出來。
“你幹什麼啊。”他無奈道。
“你是不是回公司宿舍啊?”一個聲音貼著他後背,驕橫地問他。
“不回公司宿舍我幹什麼去,”梁丘雲說,啟動了車子,“你下去,回你家。”
“我不想回家,我和我媽說了不回家了。”
梁丘雲皺了皺眉,手握著車把一轉,發動機轟鳴。
“我可不會送你回家。”梁丘雲說。
“我知道了,你快走啊。”
第34章 梁兄 8
駱天天坐在他們公司宿舍樓下的小吃攤吃包子。老闆和他很熟,每回都多給他幾個,沒生意的時候還喜歡擦擦手,坐他旁邊樂呵呵看他的吃相。亞星方圓這幾百米,就沒有一家店老闆不認識駱天天的。他從十一歲起跟著他大姨到亞星來,每天早晨必定是一碗豆漿一筐油條,每天晚上只要不回家,就在他這裡湊合吃包子。
“什麼時候出道啊,天天。”老闆說。
駱天天吃得嘴角都是油:“哎呀,老闆,你不要問了,整天問,整天問,我上哪知道去。”
“問你大姨啊,”老闆說著,給他遞餐巾紙,“快催你大姨,讓她快讓你出道。”
“我才不催呢,出道有什麼好啊,這麼累,”駱天天嘟囔著,把剩下的包子一口塞嘴裡,從兜里掏錢,嘴裡鼓鼓囊囊地說,“再和催命似的問,以後不來你這吃了。”
把錢遞過去:“五塊錢外帶。”
“又給小梁帶的?”
一抹異樣的情愫從駱天天眼睛裡閃過去,他笑著說:“不給他,還能給誰啊。”
“你這個小霸王,”老闆裝好了包子,遞給他,指他鼻子,“也是沒別人使喚得動你了。”
駱天天輕車熟路,從兜里掏鑰匙,進走廊最深處,316房間。
一進去,聽見洗澡的聲音,水敲在地上,啪啪響。駱天天關上門,把一兜包子丟在滿是菸頭和報紙雜誌的茶几上。他脫了鞋,翻梁丘雲亂七八糟的鞋櫃,找不到拖鞋。
一推衛生間門,滿是水氣湧出來,駱天天看不清楚,叫到:“我哥的拖鞋呢?”
水聲停了。梁丘雲的聲音從裡面冒出來,悶悶的:“陽台上。”
“我買了包子。”駱天天對裡面說。
“嗯。”梁丘雲把門從裡面一帶,門鎖扣上了。
湯貞的拖鞋是藍色的,晾在陽台上,普通塑膠拖鞋,一邊粘著一隻舉著大葉片的小烏龜。駱天天穿著有點擠腳,不過有總比沒有要好。他把梁丘雲那個單人沙發上亂堆的衣褲都扔一邊,自己舒舒服服坐在裡面,一邊喝飲料,一邊打開了電視,看綜藝節目。
梁丘雲出來,赤裸了上身,只穿了條寬鬆的褲衩,脖子上掛了條濕毛巾。一見駱天天,他問:“還看電視,你作業寫完了嗎。”
駱天天回頭看了他一眼:“我都請假了,還寫什麼作業。”
梁丘雲伸手拍駱天天的背,那一巴掌夠使勁兒的,“啪”得一下。駱天天一下蹦起來:“你打我幹嘛!”
“一邊去坐,我要吃飯。”梁丘雲說。
駱天天不高興地瞪他,等梁丘雲坐下,駱天天瞪了半天,又瞪不下去了。
他不要坐椅子,也不想坐凳子,他個頭不高,又輕,哪兒都能坐。梁丘雲沙發雖小,扶手卻寬又柔軟,駱天天坐上去,把梁丘雲一個大活人當他的沙發靠背。
梁丘雲喝了口啤酒,也不看他:“這麼熱,你不嫌熱嗎。”
駱天天倚他身上,從桌子上拿雜誌來翻,小聲嘟囔:“我涼快著呢,我就要坐這兒。”
梁丘雲晚飯特別簡單,一兜包子一瓶啤酒,就打發了。駱天天以前常聽人說,雲哥在攢錢。當時駱天天想,等梁丘雲出了道,掙了錢,興許就不用吃得這麼寒酸了。結果這都出道快兩年了,這傢伙還是湊湊合合拿泡麵當飯。
要不是駱天天偶爾過來,他連冰箱裡的啤酒飲料都不肯去買。
駱天天看手裡的《流行音樂周刊》,如今已經快六月了,這還是本二月刊,新年特輯,雜誌發行量大,有名,也就請得起明星。駱天天看著這封面上站的密密麻麻的明星,他也就認得幾個經常在電視上出現的熟臉,以及站最中間那個——
湯貞,戴著小領結,穿著筆挺修身的西裝,左手攬著欒小凡,右手摟著費夢,對鏡頭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