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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一巴掌呼那人後腦勺上。
“你哥可能開一破雪佛蘭?”艾文濤問他,險些被嚇一大跳。
那哥們兒感覺很冤枉,在一桌子笑聲中坐回去了,還有點不甘願地看著那雪佛蘭開走。“那……哥連娛樂圈都能進,有什麼事兒干不出來?”
一桌子人更笑了。艾文濤最近恢復單身不久,和眼前這位好妹妹實在有點情投意合的意思,正要吃第二隻芙蓉蝦呢,對面人問:“濤哥,濤哥,說正經的。周哥這回把他們家把他老子氣成這樣,就沒什麼後果?”
艾文濤眼皮都不抬,說:“能有什麼後果啊。”
另個人說:“還是人牛逼啊。換成我,早擔心被掃地出門了。”
夜深了,房間裡沒怎麼開燈,只有窗外冷白月光,透過窗簾投射進來一條縫隙。周子軻穿著浴袍坐在床邊的沙發上,他低下頭,剛洗完澡,他有點喘,借著這點月光,他看著湯貞半濕的長頭髮披在肩上,看著湯貞笨拙的手。
湯貞坐在地毯上,細手腕抬起來。本章省略很多。周子軻在沙發上低下了頭來,他先是用手指蹭了蹭湯貞的臉,然後順著耳朵,撩起湯貞耳邊的頭髮,讓湯貞的一整張臉都在眼前抬起來了。周子軻又托住湯貞的後腦勺,這把頭髮像絲綢似的,纏住了周子軻的手。
“我們以前在日本見到過湯貞老師,”兩位從日本來的年輕電影演員說著說著話,突然站起來對湯貞鞠躬,他們又坐下了,很興奮地講,“湯貞老師那時候演一部電視劇,《不可思議的王子》,改編自日本的漫畫,在日本的電視台播出——”
肖揚幾個人“哇哇”驚嘆起來,說聽說當年在日本的收視成績也很好。
《羅馬在線》節目組在大屏幕上放出了一系列湯貞當年作為 Mattias 成員赴日發展,登上報紙頭版,發行日文專輯,在歌會登台表演等等的照片。
鏡頭一閃,出現了當年只有十九歲的湯貞青澀的面龐,他在日本幾位綜藝主持人的對話中不停地笑,回答每一個對方提出的或正經或不正經的問題。當回答到是否喜歡“性慾旺盛”的對象時,湯貞自己先在鏡頭裡笑了一會兒,才認真地說:“我……比較冷感,喜歡工作。”
他的日文太過於規矩了,說什麼都顯得很鄭重其事。“不喜歡SEX,”十九歲的湯貞毫不猶豫地輕聲回答,“也不想找喜歡SEX的對象。”
湯貞的眼睛被蒙住了。……
周子軻已經連續第四次在《羅馬在線》上直接打斷嘉賓關於《花神廟》和湯貞的玩笑了,他看起來實在很嚴肅,因為他平時不愛講話,偶爾說一句就容易成了新聞。粉絲們說,子軻是個富家子弟,教養非常好,不愛聽到任何低級的玩笑,更別說是關於前輩的了,子軻是最最尊重前輩的人。
Mattias 的後台休息室里,湯貞坐在更衣室門裡很小的地板上。……
KAIser 這次出道巡演從十二月一直持續到一月初才返回北京,這意味著接下來很長時間裡,湯貞和周子軻每天都見不到面了。
臨行的前一晚,湯貞原本還在寫他的法文功課——這一個月里,除了夜裡陪小周以外,湯貞白天時連吃飯都在聽法文的CD,但是他記憶變差了很多,注意力也難集中,無論怎麼用功都不見成效,寫字也不時出錯。
不過湯貞有他自己慢慢尋找平靜的方法。
“湯貞。”小周在臥室里突然叫他了。
湯貞聽見了,放下筆,走過去。
周子軻坐在床邊,左手拿著一個手機,正在往右手的手機里導入著什麼。
導入了一會兒,成功了,周子軻便把左手拿的舊手機關掉,隨手丟進了抽屜里。
“你的手機呢?”周子軻突然問他。
湯貞愣了愣。
也許是感覺小周說話的語氣突然變得很疏遠,讓湯貞有點緊張。
周子軻冷靜看他:“你是不是把我和你以前的簡訊都刪了。”
湯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呆呆看他。
周子軻瞧著湯貞的反應,估計著自己是猜中了。
“我明天就走了,”周子軻抬起眼,看著湯貞的臉,今天的他一下子變得與過去這些日夜裡判若兩人,“等一個月後我回來,你還會變嗎?”
湯貞的頭髮很長,別在耳朵後面,湯貞站在門邊,隔著很遠距離,靜靜地望著小周。
周子軻其實不太喜歡看湯貞……湯貞有一張甜的嘴唇,喜歡嘮叨,喜歡笑,喜歡用湯匙嘗鍋子裡還未煮完的飯菜,喜歡念著小周小周兩個字,喜歡喘著,在周子軻吻他時發出悶悶的聲音。
湯貞喜歡唱歌,喜歡主持節目,喜愛與人聊天,與後輩們說笑,也喜愛演戲,喜愛在觀眾面前鞠躬,喜歡謝謝每一個人。
湯貞對每一個人都好,對周子軻總顯得沒有那麼特別。所以當湯貞跪坐在地上,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當湯貞……——周子軻似乎就掌握了某種東西,某種可以讓湯貞牢牢記住他的東西,某種即使一個月後才回來,湯貞也不得不承認的東西。
周子軻曾經和湯貞在一起的時間最多也不過半年,六月份在巴黎短短地相愛,七月回了國,一切都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