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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心買的衝鋒衣還放在玄關處,沒拆封。
祁祿扣上湯貞的藥盒。有些事在他和溫心之間,屬於實在很難溝通的那一類。祁祿嘗試過和她交流,但沒有用。
溫心執著地問:“你打算幹什麼,祁祿,湯貞老師不用吃這麼多藥。”
“給你買的衣服你去試試,咱們晚上出去玩你要穿的,不合適再去換。”溫心說。
祁祿手裡拿著湯貞那一排藥盒,他低頭看了看,又皺眉看溫心。
“他不能出去。”祁祿用口型說。
溫心不解地看著祁祿。
“祁祿,你不會打算讓湯貞老師這幾天在船上還一直這麼吃藥一直這麼睡吧?”
溫心說:“我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啊?”
“你剛剛讓他吃了什麼藥?”溫心又問。
祁祿迎上溫心瞪視他的目光。祁祿自己是八風不動,吃了秤砣鐵了心了。
溫心眼睛眨著眨著,眼眶又開始泛紅,祁祿毫不動搖,她生氣了。
“我們好不容易從家裡出來,到了郵輪上,這麼珍貴的機會,你還是想把湯貞老師關進監獄裡!”
溫心氣喘吁吁,這個時候,祁祿的手機忽然響起來了。
田領隊在電話里講,祁祿啊,郭姐剛剛聯繫我,你是湯貞老師的生活助理是不是。湯貞老師今早來得突然,有幾個特別的行程還需要定一下,你對他身體狀況比較了解是不是,麻煩你來一趟吧。還有島上的酒店,其他人都定好了,只差湯貞老師和你們兩個助理,我在辦公室等你。
一通電話結束,祁祿回了條簡訊,說他現在過去。他把手機放進口袋裡,把湯貞的藥盒也放進口袋。他又看了眼還氣得直瞪她的溫心。祁祿沒有什麼需要解釋的。
祁祿臨走前,又走進湯貞的臥室。湯貞上午剛吃了藥睡下,藥效強烈,藥量足夠,如果祁祿估計得沒錯,他這一覺要到深夜才有可能醒。湯貞這會兒已經睡沉了,頭偏在枕頭上,人蜷在被子裡,沒知覺,沒動靜。
祁祿不是有意出此下策,他別無辦法。
他出去了。
溫心獨自坐在客廳里,對著自己做好的日程表,忍不住又是一陣委屈。過會兒她擦眼睛。她不知道湯貞老師什麼時候才能醒,實在不行,明天再玩吧!
湯貞果然已經睡熟了。溫心蹲在床邊,近距離地望湯貞老師的臉。她心情鬱悶,握住湯貞滑到被子邊緣的手,想給湯貞掖掖被角。
忽然,湯貞的手指尖一顫。
溫心一愣。
溫心小聲,試探著問:“湯貞老師?”
湯貞還躲在被窩裡。溫心眼睜睜瞧著湯貞睫毛動了動,湯貞臉頰蹭著枕頭,他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湯貞大概用去幾秒鐘的時間,來看清他眼前的人確實只有溫心。
溫心感覺湯貞的手指有了些力量,湯貞想攥她的手。
溫心握住他的手:“湯貞老師?”
“祁祿在嗎。”她聽見湯貞老師在耳邊虛弱地問她。
溫心愣了愣,急忙回頭看。她放開湯貞,跑出臥室,溫心四下里看看,到了玄關,把門從裡面鎖死。
湯貞看見溫心跑回來。
“祁祿出去了,只有我在啊,”溫心像是不敢相信,眼睛裡是笑,嘴角也是笑,她雙手攥住湯貞的手,“湯貞老師,你怎麼沒睡?”
湯貞眼睛睜大了一點,看溫心開心的樣子,湯貞也笑。他努力翻過身來,一隻手撐住床單,他掀開枕頭。
三粒小小的藥片躺在枕頭下面,床單凹陷的縫隙里。
“你沒吃?你都藏起來了?”溫心說。
湯貞笑著點頭,像是惡作劇成功了。
“溫心,”湯貞小聲說,“我想出去玩啊……”
溫心看著湯貞老師兩隻眼睛都是亮的。這樣的湯貞老師,根本不像再需要什麼臥床休息的病人。
“好啊好啊,你現在就想出去玩嗎?我帶你去!”
溫心翻帶來的行李,給湯貞找衣服換。她看到湯貞坐在床邊,低頭用力解手上的腕帶。溫心說:“湯貞老師?”
湯貞皺著眉:“不舒服……”
溫心又想,也對,這個東西帶著定位,如果祁祿那死心眼的小子回來發現她帶湯貞老師出去玩了,肯定又要追來搗亂,說不定又要把湯貞老師帶回來哄他吃藥睡覺了。溫心到湯貞身前,幫湯貞把腕帶解開,丟到一邊。
“我的也解下來!”溫心說。
湯貞換上了襯衣、長褲,穿上鞋子。溫心想了想,跑到玄關,把給祁祿買的那件衝鋒衣拆開,拿來給湯貞穿上。
“穿件新的,省得被祁祿發現!”溫心說。
湯貞好像真的很高興,他望著門外,已經迫不及待要走了。溫心給他戴上墨鏡,幫湯貞把散在肩上的長髮梳成一把,紮起來藏進衝鋒衣外套的領口裡。她又拿了頂帽子,給湯貞戴上。
“出發!我們出發了!”
湯貞手扶著甲板欄杆,目光怔怔的,朝遠處海面上望。
溫心在旁邊查著地圖,驚喜道,她找到那家糖果店在哪裡了!
湯貞老師,走了!我們走了!
第70章 泡沫 12
下午三點四十分,六層甲板室內籃球館。兩場球賽結束,到了半程,肖揚摘下手臂上的隊長袖標,在球館中跳著高揚起手,把徽標拋入觀眾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