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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又針對 KAIser 提問了林經理幾個問題,具體涉及他們去了哪幾個國家發展,在海外也獲得了怎樣高的人氣云云。經林經理介紹,亞星娛樂從十幾年前成立,就有了鋪設海外發展版圖的計劃:“這不是從 KAIser 才開始的。公司的發展是按部就班,有一個長遠規劃,逐步成長到今天的。我們是一個很穩健,很成熟的公司。而 KAIser 生逢其時,經過公司的培養,站在公司的平台上,獲得了這樣的成績。”
記者說,像海島音樂節這樣大型活動的成功舉辦,相信可以極大地增強投資者的信心,提高公司的整體價值:“亞星娛樂公司一向劍走偏鋒,出其不意。像 KAIser 這樣一支偶像組合,在國內市場目前殘酷的競爭里,沒有選擇留守國內陣地,反而花費大半年的時間謀求海外發展。長時間的國內活動空窗期,人氣竟沒有絲毫回落,他們究竟是怎樣保持這樣居高不下的人氣。下期節目,我們繼續來探討,亞星娛樂公司偶像商法背後的奧秘。”
溫心站在碼頭外面,瞧著遠方那成群的粉絲密密麻麻,人人手裡舉著牌子,靜坐在停車場外的廣場空地里。
不少遊客從附近走過,駐足觀看,有的開手機偷偷拍照、錄像,也有的人在一個個人頭數人數,溫心聽見她們小聲議論。
“媽的,幾千萬報名表里抽兩千五百個人,光周子軻家的就七百多個。”
“你怎麼知道?”
“你沒看她們都靜坐呢?剛聽人說,周子軻今天不來了,放了亞星娛樂一個大鴿子。”
“亞星娛樂還行不行,周子軻不來,梁丘雲是不是也沒來。這活動還辦?”
溫心在靜坐的粉絲里找到了她要找的人。
鍾圓圓,網名“湯湯的圓圓”。溫心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正坐在人群邊緣,用脖子上掛的相機四處拍照。她在人堆里也頗好認,一頭染成粉色的長髮,扎兩條馬尾。根據溫心得到的資料,她今年剛滿十八歲。
“圓圓你……也是子軻的歌迷?”溫心靠工作證件穿過了保安的圍牆,遛到鍾圓圓身邊,驚訝地問她。
鍾圓圓認出了溫心。稍一寒暄,溫心才知道,鍾圓圓和 KAIser 北京官方後援會幾個小幹部關係不錯,是被她們拉過來湊人數的。Mattias 官方後援會會長跟著 KAIser 的歌迷一起瞎起鬨,溫心想,幸好郭姐的決定還沒對外公布。
看鐘圓圓,也不像有多少“會長”的自覺。都這會兒了,她還悠閒自得地到處拍照。確實,不像 KAIser 後援會這樣人多勢眾,如今的 Mattias ,也沒幾個歌迷好讓鍾圓圓去組織集體活動。
鍾圓圓介紹了她周圍幾個女孩,幾個男孩。都是周子軻的死忠歌迷。
溫心和她們問好,看著其中一個叫奇奇的小姑娘,胸前掛的牌子寫著“KAIser 北京後援會第五分會會長嘉蘭塔下的奇奇”,她已是泫然欲泣,眼淚努力含在眼妝還沒花的眼眶裡。
還有更多人,“嘉蘭塔下的麵包樹”,“嘉蘭塔下的芋子”,“嘉蘭塔下的暴風戰士”,十個,二十個,更多“嘉蘭塔下”的小朋友們,或不甘,或期待,舉著標語、燈牌,對圍觀群眾橫眉冷對,朝通往碼頭的各條道路上不放棄地張望。還有個坐在角落裡敲打電腦的,“KAIser 北京後援會第五分會文案策劃組組員嘉蘭塔下的小光”,戴著眼鏡,幫其他人守著行李。
溫心離開的時候,幾個保安和亞星娛樂的工作人員正阻止電視新聞記者在碼頭外報導和拍攝。從碼頭裡走出幾支安保隊伍,看樣子有幾十個人,朝那群粉絲們涌過去。
溫心聽到奇奇的叫聲:“不……我不……我不要上船!子軻來了嗎?我要等子軻來了才——我才不怕上不了船呢,子軻不來,我們七百人就不上船!你們的船也別想走!你知道我爸是誰嗎你——我——我不要進去——”
亞星娛樂主管藝人經紀的譚副總在碼頭二樓的窗邊朝外看了一會兒,把百葉窗拉上。
肖揚就在他身後喝咖啡。譚副總聽說,今天肖揚的粉絲團集體過安檢口的時候,因為人數太多,場面一度有些失控。肖揚是 KAIser 的主唱,人氣成員,外形條件得天獨厚,練習生時期就因為才藝兼備,拿到不少演出機會。他又刻苦勤奮,兼一個討人喜歡的性格,今年這次音樂節活動還由他擔任第一主持人。在亞星娛樂,這就是最正統的偶像,依著前一代繼承下來的路子,該是公司目下最受捧的頂樑柱才對。
“周子軻還是不一定能來,”肖揚聳了聳肩,“郭姐已經盡力了。”
譚副總問肖揚,咖啡苦不苦,要不要加糖。
肖揚苦悶道,他最近正在做一組燃脂訓練:“苦的正好。”
林經理從外面進來,西裝外套都濕了,滿頭是汗:“我那採訪都結束了,周子軻人呢,還沒到?”
譚副總叫他先坐下。
距離郵輪啟航還有三十分鐘,林經理心焦地看牆上掛鍾,拍著大腿,嘴裡喃喃的:“我看是真來不了了。”
肖揚悶頭喝咖啡。
“我當初聽人說,公司的練習生檔案里有他,還當是有人惡作劇,”林經理說,“也可能哪個年紀輕輕不懂事的,胡編亂造自己檔案。後來還是毛總親口說,說是真有這麼回事。說周子軻是自己到公司報的名,是毛總給他面的試,但他從拿了練習生的資格以後就沒再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