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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年年漸漸喘平呼吸,她用著陳靜安的臉,眼神竟然還是祝年年那種柔弱可人的樣子。陳靜安下意識地後退:“我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祝年年此時也在觀察陳靜安。
末了,兩人開始互相繞圈查看,架勢搞得像武林高手對決。
“你——”
“我——”
陳靜安和祝年年同時開口,又同時住口。
“你先說。”陳靜安飛速道。
“我,”祝年年頓了頓,“我是想回答你的提問,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但我覺得是。”
“你什麼時候發現自己變成我的?”陳靜安問。
“今天早上。”
“在我家?”
祝年年點頭。
“在我家遇見了誰?”
祝年年低頭:“你哥。”
陳靜安思忖片刻,結合著自己早上遇到的狀況,作出分析:“我感覺可能不是做夢。”
祝年年抬頭,眼神很好奇。
“我們可能是,魂穿了。”
“魂什麼?”
“靈魂穿越,靈魂互換,你連這都不知道?”
祝年年搖頭。
陳靜安面露鄙夷,看著自己那顆腦袋長在別人身上,對方還始終一臉楚楚可憐的神情,陳靜安起了雞皮疙瘩。後來,她選擇不看祝年年的臉,避開她的眼神,給她講解了什麼是魂穿,還推薦了她一些相關小說。
祝年年全程聽得極其認真。
科普完畢,陳靜安丟出一個她認為很重要的問題:“現在的情況是,咱倆互換了身體,也弄不清原因是什麼,你如果急著想換回來——”陳靜安餘光瞟向祝年年,觀察她的反應。
“我不急。”
“你聽明白我的問題了嗎?”陳靜安難以置信地說。
“明白。”祝年年語氣很堅定,“我說我不急。現在也沒辦法確認我們是不是就像你說的,魂穿了,也許,我還是覺得,它也許還是個夢,你也是在我夢裡。”
“夢是沒有生理痛覺的,生理性痛覺只會在現實產生,不信我掐你,你感受一下,看看能不能醒。”陳靜安上前一步,想說服祝年年相信她們已經魂穿的事實——魂穿比做夢可酷多了!何況她已經掐過自己好多遍,痛得要命都根本沒醒過來。
不料祝年年竟然後退一步,整個人防備地看向陳靜安。
“我還不想醒。”她說,用陳靜安那口嗓子堅定地說。
陳靜安有點不知所措了。
祝年年伸手掠頭髮,動作僵在半空中,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已沒有長發,她收回手,乖巧地站在原地,說:“既然你也要做我,住我家,那拜託好好對我的爸媽,午休我給你寫一些提示,告訴你注意事項。如果你方便,也可以給我寫一份嗎?”
陳靜安不明所以:“啥玩意兒?”
祝年年看著她擠在一起的五官,自己絕對做不出的表情,忍俊不禁地笑了。“就是比如,”她伸手指向自己的臉示意陳靜安,“要當祝年年不被識破,不能做那樣的表情,至少,決不能在我爸媽面前做。”
“啊,然後呢?”
“然後我在陳家,也需要一些陳家生活的tips,禁忌,還有班級里,”祝年年思忖著說,“你的朋友,好像有點多。”確切地說,是很多。
陳靜安撓頭:“那這……那我……那人緣好這種事也不能怪我吧。”
“還有一件比較麻煩的事。”祝年年低頭道。
“什麼事?”
“我理科……很差勁。”
“說起這個,”陳靜安清了清嗓子,“今天你們歷史老師做了個課堂小考,我估計,估計,能得個二十分吧。”
祝年年無語。
兩人隨後交流了一番學習應對思路,祝年年提了個方案,被陳靜安一口回絕:“那這不是要我同時學兩科嗎,何苦呢,我的人生已經這麼勞累!”
祝年年淺笑:“不用同時學,你每天幫我借黃錦麥的筆記就好,他人很好,會借給你的。”
陳靜安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祝同學,我們現在在經歷,在發生的事情,是世界奇蹟你明白嗎?如果我們上報給科學家,是會被當樣本送去做研究的,我們基本上算是……算是超人、偉大的人,你明白嗎?是會寫進歷史書和物理書——沒準還要寫到政治書里的,光環這麼多,咱們已經不是普通高中生了,不要在被束縛在學習的枷鎖里了,你明白嗎?”
祝年年被陳靜安用力比劃的豪言壯語逗笑了。
“對了,你身邊人那麼少,誰算是高危級別?”陳靜安突然問。
“高危級別?”
“就是比較容易發現破綻,識破我假祝年年身份的人物,我得注意。”
祝年年靜思片刻,道:“我爸爸。”
“你爸?你爸不是挺沉默寡言的嗎?”祝爸早上送陳靜安上學,兩人說話不到十句,陳靜安還納悶,難道這對父女有重大隔閡嗎?
“對,我爸爸一向話很少,但他很愛我,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爸爸在當我爸爸之前,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