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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溪仰頭,晃了晃奶粉瓶,“沒跟誰學的,素素姐說你和她討論王陽明,我心想,王陽明是誰?我就知道台灣有個陽明山,我還和老謝去過一回。然後我就去翻了翻王陽明心學,看了兩頁,嗯,睡著了。”
梁與君點頭,“不錯,很不錯了,起碼你還看了兩頁,是個好的開端。”
蘇溪說:“眉山快出院了吧,來得及嗎,陸長安現在買房子,還要裝修,那裝修了也不能直接住人啊。”
“老陸說他帶眉山先住舊居,他已經請人打掃過了。”
外頭也在說宋眉山出院的事情,周頤年道:“搬去我家住吧,我們家寬敞。”容素素也點頭,“是呀,你們搬去我們家,我們家沒養花,我不養花,周頤年也只有幾盆草,不怕羅斯托夫給推了。”
陸長安靠在花園長椅上,他說:“我其實還是想看眉山的意願,她還沒表態,我也不知道她想怎麼樣。”
容素素摸摸耳垂,“去我家住著吧,眉山懷著羅斯托夫的時候就是跟著我的,現在她出院,還是跟著我,我管她。”
周頤年笑,“素素可從來不留人做客的,上回她堂姐過來,住了一晚上她就把人攆希爾頓去了,她不耐煩,懶得招呼。”
陸長安睃了容素素一眼,“咳,”男人輕輕一咳。
容素素說:“這個長安君是知道的,我最恨家裡有陌生人,我看見陌生人的鞋襪我就要生氣,我生氣就會發飆,然後把那些東西全部丟出去。”
陸長安點頭,“是的,深有體會。”
“但我發現眉山也是這樣,”容素素說:“不止是我這樣啊,眉山也是這樣,她好像也有輕微潔癖,我看她也看不慣陌生人的東西,她也是要丟去陽台的。”
周頤年摸摸脖子,他拍賴銀寶的腿,“賴寶,聽見沒,漂亮女人的獨斷性和自我性,這些都是她們自我人格的體現。”
“嗯,”賴銀寶長長嘆出一口氣,“眉山的人格嘛,我是早就探索過了的,我覺得我能接受,潔癖而已,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容大小姐的人格嘛,我忍不了,這個還是只有周哥來,還就是只能我們周哥哥來。”
“賴寶,你膽兒肥了啊,越來越肥!”
容素素雙手抱臂,“周頤年,這是你師弟,給我收拾他,還造反了。”
周頤年象徵性在賴銀寶腿上揪了一下,問:“這樣行不行?”
“再重點兒,這是掐螞蟻嗎?”
周頤年又掐了一下,“這樣行不行?”
賴銀寶說:“我真是要吐了,你們也太噁心了,這事兒要換做眉山,她肯定干不出來,我們眉山才不會幹這種沒臉沒皮的事。”
容素素道:“長安,這公然挑釁啊,賴寶,你個小跟屁蟲,現在造反啦!”
“無事生非,造謠生事,是可忍,孰不可忍,”賴銀寶搖頭,“這就看出來容大小姐和眉山的差距了,我覺得還是眉山好,溫柔,非常溫柔。”
蘇溪端著紅酒出來,“我聽見大家吵架了,說眉山溫柔,說素素姐不溫柔?”
賴銀寶摸摸脖子,“沒錯,容大小姐烈性,說話做事轟轟烈烈,像高度烈性酒,但我們眉山是江南女子,她是如水般溫柔的,偶爾烈性起來,也最多像紹興黃酒,不傷身的。”
蘇溪將酒盤子放下來,她說:“寶哥哥,其實我們班最溫柔的女生是顧柔曼,我認識她這麼多年,沒見過她發脾氣的,真的,她非常、異常溫柔,我覺得論溫柔,顧柔曼排第二,沒人敢爭第一。”
蘇溪話一說完,容素素就仰頭望著她,“蘇小姐,你是認真的嗎?”
“是呀,怎麼啦?”蘇溪低頭。
容素素指著屋裡,“那誰……”
“哦,”蘇溪在容素素身側坐下來,“我沒挖苦梁先生,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聽見你們說性格,我是單純評價顧柔曼的性格而已啊。”蘇溪說:“顧柔曼真是個好姑娘,真的,她和吳磊可惜了,要是沒有莽天驕的話,搞不好她和吳磊就是模範夫妻了。”
賴銀寶看陸長安,笑言:“老陸,你覺得巧不巧,眉山那一屆的姑娘,你看你和眉山,蘇溪和梁與君,她們那一屆的姑娘是我們列賓男人收割機啊。”
陸長安抬眉,“主要是她們班畢業晚會和我們博士班聯誼搞得好。”
“哈哈哈哈,”蘇溪爆笑出聲,她拍容素素肩膀,“姐姐,我要笑死了,原來我們陸長安先生是這麼幽默的啊!”
“不然你以為呢?”
容素素道:“你以為他憑什麼以他二十六歲的高齡俘獲了十八歲的小姑娘宋眉山,你真以為他一無是處啊?”
蘇溪笑著喘氣,“不是的,我先前不知道陸長安先生原來這麼健談,我過去老覺得他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就是一股我從天上來的既視感。”
“你以為眉山有受虐症啊?”容素素道:“你先頭也說了,說眉山驚艷了你們整個彼得堡國立的預科系,後來又殺去大學,她這麼美,難道真會喜歡一個木訥的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