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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山,”謝洛夫低頭,他目光眼角泛出晶瑩的淚水來。
宋眉山笑,她伸出食指,輕輕抹去謝洛夫淚水,那手指又輕又柔,揩過眼角的時候,謝洛夫一把抓住女人手指,他說:“你不要再說生生死死,宋眉山,你真的不要再說生生死死,我等你起來,我等你起來,我娶你。”
“吃吃,”宋眉山還是笑,笑著笑著,她也流出眼淚來。
“宋眉山,你笑什麼,你好生養病,等你養好了,我帶你和羅斯托夫去加拿大滑雪,去美國開農場,我知道,你還沒去過美國。”
“我剛剛說的,你都記清楚了?如果陸長安要再婚,不要讓羅斯托夫和他生活在一起,不管哪個女人,都沒法對前妻的孩子......”
“噓!別說了,別說了,”謝洛夫吻宋眉山眉心,“宋眉山,你真的別說了,你惹我生氣,我轉頭就叫人打斷林覓雅的腿,我讓她以後永遠站不直,跪著來給你賠罪。”
“老謝。”宋眉山眼角的淚止不住,一簇又一簇。
第206章 《春水集》
蘇爾科夫和陸長安說宋眉山的病情, 陸長安出來的時候, 謝洛夫剛剛關上門。“眉山她?”陸長安主動開口。謝洛夫回:“眉山她想休息, 你明天再來吧。”
其實謝洛夫說的是託辭,因為明天宋眉山就要進手術室了, 明天誰也見不到她,除了蘇爾科夫。“咳, ”陸長安松松領口, 他說:“那我去看看孩子。”
謝洛夫不理陸長安, 他站在走廊花壇邊, 打了個電話, 說:“撤銷春景對楓林的投資, 春景與楓林基金的合作項目, 一應暫停。”
謝洛夫下達命令之後的第二天, 陸長安與蕭啟慶、林又璋同時收到風聲。
宋眉山在手術室里做手術, 林又璋在香港,躺在沙發上喝酒。林覓雅從室內轉出來,毫無聲息地來到客廳, 看了林又璋一眼, 又退出去了。
謝洛夫坐在醫院走廊上,神色安定,陸長安起身, 他心事重重,一則擔心眉山安危,二則吃不准宋眉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她的春景從楓林撤資,這是不是說她要和自己一刀兩斷了。
陸長安好幾次想問謝洛夫,他昨日進去宋眉山病房,宋眉山是不是就交代這一項決定。謝洛夫神色冷峻,陸長安好幾次站起來,又坐下去,話到嘴邊,偏偏覺得無法開口。
等宋眉山手術到第九個小時的時候,謝洛夫起身,“我去買杯咖啡。”
陸長安也坐了九個小時,他也覺得疲憊,這一刻說:“我也去。”
在醫院的自動販售機旁,謝洛夫與陸長安一人買了一杯咖啡,杯子很燙,陸長安準備換一隻手,一個穿黑衣掩住口鼻的男人就走過來了,他逕自走向陸長安。
陸長安低著頭,沒留意人來,謝洛夫眼角瞟著那男人,那男人還回看了謝洛夫一眼。黑衣男人從陸長安身邊擦過的時候,謝洛夫一把拉開陸長安,那男人的彈簧.刀暴露在光里。彼得堡的空氣很好,那一天的天氣也很好,無雨微風,晴。
謝洛夫又救了陸長安一命,陸長安說:“多謝。”謝洛夫道:“我不在乎你死不死,我怕眉山傷心,你要死了,我只怕眉山她難獨活。”
醫院中有個小小插曲,手術進行到後半段的時候,蘇溪和賴銀寶來換班,謝洛夫說:“蕭先生呢,他去哪兒了?”
蘇溪帶來了水果和湯水,水果都是切片的,她分給陸長安和謝洛夫,“蕭先生出門的時候,車胎爆了。”
謝洛夫說:“人沒事吧?”
“沒事。”蘇溪擰開飯盒,“蕭先生說他晚點兒來,你們吃飯吧,餓不餓?”
蕭啟慶與陸長安同時受襲,陸長安被人用彈簧.刀襲擊,蕭啟慶那邊更嚴重,遭遇槍.擊。謝洛夫挑眉,看了蘇溪一眼,說:“有人發了瘋,應該送她去看看病。”
謝洛夫的話沒頭沒尾,蘇溪卻好似很明白,她接話:“發瘋也要挑個好時候,現在是該她發瘋的時候嗎?”
林覓雅出門,她準備推莽天驕咖啡店的大門,就在莽天驕咖啡店的大門口,林覓雅被車撞了。不是小汽車,也不是摩托車,就是一輛剎車失靈的電動單車。
莽天驕不在店裡,當時店裡沒人,葉檀在倉庫清理過期的咖啡豆。林覓雅被撞了,電單車壓過她的脊椎骨,她可能會癱瘓。
宋眉山經過了十八個小時的手術,期間蘇爾科夫休息了好幾次,老頭子最後是差點被人架著出來的。手術燈關閉的時候,有醫生向外頭的眾位展示了從宋眉山鼻腔里取出來的腐爛息肉。
蘇溪趴在謝洛夫肩頭,“我不行了,我真的看不下去了,我......”
謝洛夫抓著陸長安胳膊,他說:“你看,你看清楚一點,你看清楚眉山不是鐵打的,眉山也是血肉之軀,你的心才是磐石。陸長安,你的心該有多硬啊,才讓她受這些苦。”
陸長安望著那盆紅白紅白神經組織還在跳動的腐肉,他抿著嘴,賴銀寶將手杖遞給他,說:“老陸,我不知你們還要經歷如何波折,你才會好一點,你才能夠真真正正意識到,眉山是誰,她於你陸長安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她是你的誰。”
林覓雅傷了脊骨,莽天驕去看她,林覓雅躺在床上,她坐不起來,莽天驕道:“你恨陸長安就恨陸長安好了,我就不明白,你去招惹蕭先生做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