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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眉山仰頭,“你說他們是不是都在同情我,同情我被陸長安拋棄?還是同情我被林覓雅橫刀奪愛?”
蕭啟慶搖頭,“我覺得他們更多的是嫉妒你,因為你現在有我。”
“自戀!”
蕭啟慶說:“既然你不想吃飯,那我們回家吧。”
“回家幹嘛?”宋眉山指著淡綠色的冬宮圍牆,“來都來了,不進去啦?”
“我們都已經很熟悉這裡了,不如回家,”蕭啟慶低下聲音,“回家睡覺。”
宋眉山摸了一下自己額頭,“呃......你是認真的嗎?”
蕭啟慶不搭腔,只是摟住宋眉山的腰,真的回身往自己奔馳車邊走。宋眉山笑,她反手握住蕭啟慶的手,“不知廉恥。”
男人低聲笑,鼻尖的熱氣都噴在宋眉山脖頸之間,女人扭頭,便見陸長安站在青銅騎士身下。
第204章 《讓愛甦醒》
城市有多少傷心事, 誰駐足傾聽, 一生一世, 陰晴圓缺,總有天放晴。——陳建寧
陸長安也瘦了, 比過去瘦得多,男人握著一根手杖, 站在冬宮與凱旋門廣場中間的青銅騎士下, 宋眉山扭頭看了他一眼, 旋即轉身, “走吧。”
蕭啟慶點頭, “我們走。”
“眉山!”梁與君從一輛賓利車上下來, 他朝宋眉山跑過來, 宋眉山回頭看了一眼, 她瞧見梁與君快步奔過來, 他身側還有一個人,一個很久很久沒見的人,賴銀寶。
賴銀寶穿一件珍珠灰色的外套, 他緩步走過來, “銀寶哥哥,”宋眉山眉眼微動,往賴銀寶那邊邁出兩步。
見宋眉山亂了心緒, 蕭啟慶也轉過身來,他看陸長安,陸長安杵著手杖, 他在用他與宋眉山的回憶欺壓自己的女人。
蕭啟慶仰起頭,在梁與君奔過來扯宋眉山手腕的時候,蕭啟慶握住了宋眉山右手。
梁與君拉宋眉山,“眉山,陸長安來了,你有什麼話可以直接對他說,你要打他要罵他,他都不會還手的,你......”
宋眉山說:“我既不想打他,也不想罵他,我現在很好,只有一點,我不想見他。”
“眉山,你?”
梁與君沒法子,他轉頭看賴銀寶,“賴寶兒,你來,眉山最聽你的話,你來!”賴銀寶慢慢走到宋眉山身前,賴銀寶一來,宋眉山就紅了眼眶。
“眉山,”賴銀寶張開手,宋眉山奔到賴銀寶懷裡,她喊:“銀寶哥哥!”
“受委屈了?”賴銀寶輕輕撫了撫宋眉山的長髮。
“嗯!”宋眉山在賴銀寶懷裡蹭了蹭,“銀寶哥哥,我不想再見陸長安,我頭疼。”
“好,那就不見他。”賴銀寶將宋眉山從自己懷裡拉出來,他看她的臉,“看我們的小眉山,終於長大了,一會兒不見,終於長這麼大了。”
宋眉山紅著眼睛,悶著聲音,“嗯......”
賴銀寶笑,他拍拍宋眉山肩膀,“眉山,好樣的,我為你驕傲,銀寶哥哥永遠為你驕傲。”
宋眉山垂下頭,眼淚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宋眉山哭得厲害了,她雙手捂著臉,眼淚從手指縫裡漫出來,“眉山,”賴銀寶扭頭看陸長安,示意他過來。
宋眉山蹲在地上,淚流不止。
陸長安就在十米開外站著,他站的距離剛剛好,不遠不近。宋眉山蹲下哭泣的時候,陸長安不自覺往前走了數步。
宋眉山哭了太久,賴銀寶伸手去扶她,“眉山?”
宋眉山鬆開雙手,她的手掌上全是血,鮮血被淚水稀釋,反而蔓延了整一雙手。
“眉山!”賴銀寶迅速蹲下來,宋眉山笑,她說:“銀寶哥哥,我又流鼻血了,你看,這場景是不是有點似曾相似啊......”
宋眉山背對著蕭啟慶,蕭啟慶瞧不見她的臉,陸長安倒是看了個真切,他拋開手杖,正要伸手去抱宋眉山的時候,賴銀寶已經彎腰將宋眉山抄起來,他說:“噓!眉山,別說話,別說話了,我們去醫院。”
宋眉山住進了巴甫洛夫醫院,她的手術將由蘇爾科夫操刀,蘇爾科夫已經太老,當年為陸長安主刀的時候,這老頭已經滿頭銀髮。現在看來,他的銀髮又已經泛出金色了。
如今梁與君將蘇爾科夫又接出來,這老頭現在連玫瑰花都不養了,梁與君第一次登門的時候,老頭正戴著老花眼鏡在花園裡看報紙呢。
老頭第一次沒答應,他說自己年紀大了,受不了這麼精密複雜的手術。
蕭啟慶第二次登門,帶著四十萬美金,老頭看了一眼,還是沒答應,他說自己年老體弱,站不了那麼久,怕壞事,耽誤病人救治。
第三次,陸長安上門。
陸長安在蘇爾科夫家站了一天,從朝陽升起到夜幕落下,老頭一句話都沒跟他說。老頭的夫人端了紅茶給他喝,老太太操一口鄉音濃重的俄語,她說:“你是為你的妻子來的?”
陸長安道:“她已經離開了我。”
“你們可曾經在聖彼得堡廣場的秋葉下散步,在你們精緻的中式藍色寶塔里,它存在過的,它不是無處可尋,對嗎?”
老太太說:“你的妻子曾經為你來過三十次,每一次都會站在你站著的地方,念莎翁的十四行詩,她希求你健康,她向神明鞠躬,希望命運之神向你停駐。年輕人,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引得蘇爾科夫生氣,但我仍記得,他很喜歡你的妻子,他說她像春天,溫和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