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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眉山發現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陸長安說過俄語,陸長安用俄語又說了一遍,“我認識你,小痞子,出來吧。”
陸長安說俄語的腔調和蕭啟慶完全不同,蕭啟慶是耍花腔,語調總帶痞氣,而陸長安略學院風,說話乾脆利落,不染笑意。
一個穿黑色夾克的小青年往樓上跑,陸長安道:“莎莎,二十四歲,你祖母是喬治亞人,你母親是個酒鬼,你家的房間租給中國留學生,每月收450美金,你祖母和母親就靠這450美金生活。但你母親除了喝酒就是喝酒,你祖母年老,後來淪落去地鐵站乞討生活,是這樣嗎?”
那穿黑夾克的小青年手裡拿著一把彈.簧.刀衝下來,“別動,”陸長安一管黑洞洞的槍.口.指著小青年的腦袋,“莎莎,我們相識已久,對嗎?”
宋眉山不知道陸長安還有如此身手,莎莎年輕,並且矯健,陸長安將他從樓梯上拽下來,莎莎的小刺刀往陸長安的太陽穴上走,宋眉山舉著另一把手.槍,陸長安卻揪著莎莎將他往地上狠狠一摔。
宋眉山目光下移,她問:“你在滴血大教堂捅傷過人吧,年輕人,你罪行累累啊。”
宋眉山看見莎莎的小刀捅向陸長安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汪琳,她在她的紅色奔馳車旁邊被捅傷,就在滴血大教堂之側。
梁與君和賴銀寶趕到的時候,陸長安和宋眉山在警局做口供,口供已經持續了四個小時,各有各說法,關於宋眉山的說法是她有沒有持.槍.證,以及她為何隨時帶.槍。
陸長安已經沒事,宋眉山卻被拘押。
槍是宋眉山抓在手裡的,她說:“我是女人,拘留一夜沒事,你不行,我怕你受傷。”
賴銀寶說:“等明天一早,我們就給眉山申請保釋。”
梁與君嘆氣,“我不盯著你們一刻都不行,當時如果有我在,根本不用動槍。”
陸長安在警局外頭的長椅上坐著,說:“眉山會沒事的,你們稍安勿躁。”
“我說你——”梁與君顯然沒睡好,眼下烏青。
又一個小時後,宋眉山出來了,從安全小門裡。賴銀寶深吸一口氣,“謝天謝地,要不然我們要考慮請律師了。”
梁與君仰頭,“我說你們究竟能不能好好過日子,你們太讓我燒心了,我要早亡,被你們嚇死。”
賴銀寶問:“給錢了,多少?”
宋眉山伸出個六。
梁與君問:“六萬?”
“六千,六千美金。”宋眉山說:“沒別的事,我去補個持.槍.證,可以銷案。”
“那個呢?那誰?莎莎是誰?”
陸長安將外套披在宋眉山身上,又將女人摟在懷裡,“你不能和盛香霓做這種交易,如果被捅的人是你,我該怎麼辦。”
宋眉山低頭,說:“你不死不活,我也不想活了,如果被捅死的是我,我也覺得解脫。”
陸長安和宋眉山這一來一回,賴銀寶和梁與君完全聽不懂,宋眉山說:“但盛香霓說得不錯,汪琳的確替我擋了災,要不然你醒來也看不見活的我。”
梁與君看賴銀寶,“每到這個時候,我就深深感覺自己是外人,他們說什麼,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隔天傍晚,陸長安請謝洛夫吃飯,梁與君賴銀寶作陪。謝洛夫有幾年沒見過陸長安,自他們在希臘一別,後來陸長安和宋眉山準備結婚,同時陸長安在深圳被撞,陸長安昏迷,後來被送往美國休養,在那之後,謝洛夫就沒再見過陸長安。
陸長安很帥,謝洛夫原本覺得現在的林又璋已經很不錯,可他見了陸長安,又覺得好笑,林又璋還是單薄了點,無論是單純指五官,還是故事。
“眉山呢?”謝洛夫問。
“她馬上過來。”陸長安說。
謝洛夫點頭,喝了一口酒。
“這是長相思葡萄酒,產自紐西蘭。”賴銀寶說:“這種酒和南非的白詩南很相近,但南非的酒有一些很明顯的高原植被風味,有些還有蜂蜜、礦物和花香味,這瓶長相思就有蜂蜜和花香,同一種配方,不一樣的味道。”
謝洛夫笑。
賴銀寶說:“聽說謝太子準備和德林風投聯手擴展謝氏酒業版圖,你們預備到歐洲開酒廠了?”
謝洛夫點頭,“我們做黃酒,中國式的。”
沒有人再提愛心人壽,也沒人說林又璋的德林風投在投資愛心三年之後的轉賣,這轉手一賣,林又璋賺了整整十個億人民幣。
商場就是戰場,錢賺了就去賺下一筆,沒人老揪著過去的往事議論不休。
宋眉山去找了莽天驕,她決定將別墅賣給她。
莽天驕隨吳磊住在他的單身公寓裡,公寓很小,與莽氏的別墅不可同日而語。宋眉山敲門的時候,吳磊正抱著莽天驕,兩人在玩親嘴。
宋眉山看了吳磊一眼,然後把牛皮紙袋遞給他,說:“我和梁與君都簽名了,賣給你們,980萬,付錢就辦手續。”
宋眉山門都沒進,轉頭就要走。
“誒,”吳磊喊住宋眉山,“眉山。”
宋眉山扭頭,吳磊追出來,“眉山,進來坐坐,家裡有咖啡,煮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