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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你這麼說,其實陸長安也是有一定可能性的,只是這種機率被攤薄了而已。”蘇溪握著手機,“那陸長安高興個什麼玩意兒,他又不是完全洗脫了嫌疑。”
謝洛夫在電話那頭說:“陸長安當然是清白的,林覓雅中午被輪.奸,接著就下.體大出血,她在傍晚時分去看了急診醫生,她光是止血都用了兩個多小時,這些醫院都有診療記錄。從時間上看,她去陸長安家裡的時候,應該是戴著止血繃帶的。”
蘇溪吸一口氣,“臥槽,信了她的邪!她膽子這麼大,敢這麼玩,不怕自己死在現場啊?”
“所以啊,陸長安家裡無血跡,如果床單上乾乾淨淨,何來的上床一說?”謝洛夫道:“並且林覓雅心裡應該很清楚,以她當時的情況,根本不能從事激烈運動。”
“那是,這就回到原點了,陸長安又不是傻子,如果一個女人大出血,他也干不下去吧。”蘇溪仰頭,“太複雜了,難怪林覓雅這麼神經病,搞了半天,她是在泄憤。”
謝洛夫嘆口氣,問:“眉山怎麼樣了?”
蘇溪扶著腰,“還沒醒,陸長安去醫院看了,你是不知道,陸長安那鬼樣子,焦慮的要死,跟喪妻一樣,反正他陰晴不定,今天還把羅斯托夫弄哭了。”
“為什麼?”
“誰知道呢?之前我們懷疑林覓雅給羅斯托夫下藥,陸長安知道了,跟瘋了一樣。你是不知道,他天天帶著孩子去醫院做檢查,一天一家,上一家醫院的檢測結果都沒出來,他隔天就去第二家醫院了。這十五天,兩個禮拜,陸長安帶羅斯托夫去了十三家醫院,他今天還要帶孩子去第十四家醫院,被周頤年和素素姐阻止了。”
“他壓力大,一方面擔心,一方面是愧疚。”
“誰說不是呢!”蘇溪抿嘴,“誒,你什麼時候回來啊,興許眉山想見你,不想見他呢?”
陸長安在醫院走廊坐著,宋眉山還沒醒,男人望著走廊盡頭,他忽而覺得人生這條路沒有盡頭,愛沒有盡頭,欲沒有盡頭,什麼都是沒有盡頭的。陸長安心想:早知如此,也不必爭了,眉山愛幹什麼就讓她幹什麼好了,她喜歡萬人之上的感覺,那讓她在外面呼風喚雨,自己在家帶孩子好了。也不是不可以,真的沒有什麼不可以,不過就是退一步,退一步海闊天空。那自己為什麼要爭執,為什麼自己和眉山要弄成今天這個樣子。
陸長安嘆口氣,他抬起頭,瞧見蕭啟慶走過來了。
蕭啟慶與陸長安分坐一張長椅的兩側,蕭啟慶說:“你是眉山痛苦的根源,每回見你,她不是流血,就是要流淚。”
“不知蕭先生這話從何說起。”
蕭啟慶靠在椅背上,翹起一條腿,“陸先生應該心裡很清楚,作何還問,豈不是多此一問。”
“我不清楚,眉山的確身體不好,但凡人吃五穀,都要生老病死,蕭先生將生死定律全部怪到我一個人身上,當真是奇怪得很。”
蕭啟慶道:“眉山離開你,她能多活幾年。”
“嗤,”陸長安回:“跟著蕭先生的女人更短命,君不見傅女士入土已經好幾年。”
蕭啟慶冷哼一聲,那模樣似笑非笑,他說:“非要逞一時口舌之快有什麼意思,眉山恐怕不喜歡陸先生這麼多話的男人。”
陸長安抬眼,“那就不勞蕭先生操心了,不如蕭先生先回去問問盛香茗,問問他對傅女士都做了些什麼。”
蕭啟慶站起來,望著廊外花壇。
陸長安笑,他也起身,男人拿著手杖,“夫妻夫妻,蕭先生和傅女士再沒有感情,好歹也是十年同窗風雨同程走過來的,後來又夫妻一場,妻子被人害了,蕭先生作為丈夫好歹也要表示關心一下吧,免得被人說無情無義,讓人笑話。”
蕭啟慶看了陸長安一眼,他扣好西裝,抬頭挺胸,轉身走了。
陸長安吸口氣,正要坐下,老毛子醫生從另一側走廊過來,拍陸長安肩膀,“嘿,宋醒了,醒來已經十分鐘,要不要去看看她?”
宋眉山躺在病床上,她又消瘦許多,雙頰已經深陷,陸長安換了衣服,坐在她床邊。兩人都沒有說話,陸長安瞧宋眉山的臉,宋眉山睜著眼睛,不言不語,仿似沒有看到他。
“眉山,你冷不冷?”陸長安說:“我給你把溫度調高一點。”
陸長安主動獻殷勤,宋眉山只是眨了一下眼睛,依舊一言不發。
“眉山,你頭昏嗎,有沒有暈眩、或者想嘔吐的感覺?”陸長安湊上來,他握宋眉山的手。宋眉山掙了一下,沒有掙脫。
陸長安低頭,他說:“眉山,我是冤枉的,林覓雅的孩子,不是我的。”宋眉山依舊睜著眼睛,似沒有聽到一般。
“眉山,眉山?”陸長安伸手撥宋眉山的頭髮。待陸長安快觸碰到宋眉山臉頰時,宋眉山微微偏頭,想躲避陸長安的手。
“眉山,”陸長安坐下來,他坐在宋眉山床邊,“眉山,你怪我,你怪我了是嗎?”陸長安說:“你怪我作為一個父親不盡責,作為一個丈夫不盡責,你在怪我,怪我不夠愛你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