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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盛香霓撇撇嘴, “姐, 你也有錢”盛香霓興許是早就想好的,來到此處,也不是臨時起意。他說“姐, 我當時和我陸姐夫合夥, 趕走我大哥和二哥,現在我陸姐夫位置穩固了,我在楓林可是什麼都沒撈到。我就是個棋子, 姐,不管是看在咱們以前的情分上,還是看在我幫過我陸姐夫的情誼上, 你怎麼都”
“我怎麼?”宋眉山看盛香霓,“你讓我怎麼?你算計我我都沒和你計較,你還想讓我怎麼?”女人道“陸長安是陸長安,我是我,你別把我們看成夫妻店,楓林是他的,新宋才是我的,我們不一樣。”
“姐,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去另找買家,要不然你就學學林又璋,撒手放開,什麼都不管,每年坐等分紅就好。”
“那好吧,”盛老三起身,“姐,你保重身體,再會。”
盛香霓走了,莽天驕扭頭看了盛老三一眼,說“他有這麼怕蕭啟慶嗎?跟天要塌了一樣。”
宋眉山攪了攪奶茶,然後看陳其美,問道“林又璋人呢?”
“哎!”陳其美嘆氣,又搖搖頭,“我也不知。”
莽天驕生吃了一片檸檬,擦擦手,站起來,“你們聊,我下午還有個會要開,我得趕回深圳,走了。”莽天驕拉開椅子,又拍了拍宋眉山的肩。
人都走了,剩下宋眉山與陳其美兩兩相對,宋眉山低頭喝粥,粥已經不再滾燙。
“眉山,陸長安讓我來問你,你怎麼想的,你還留著莽家那位做什麼?”陳其美道“林又璋遲早是要走的,莽天驕也應該被驅逐,陸長安想讓我帶句話,莽天驕和你剝離,他就帶羅斯托夫回來。”
陳其美說“你也不用在意,林又璋都走了,林覓雅留下也沒什麼意義,等莽天驕去坐牢,林覓雅也差不遠了。”
陳其美從西裝口袋裡拿出幾張紙,說“這是林覓雅的口供,她願意指認莽天驕的罪行,當日□□的罪行。”
宋眉山不說話,面色很沉。
陳其美看她,道“眉山,這並不是什麼很難以決斷的事情,莽天驕買兇,她就應該去坐牢。你顧念舊情,人家可沒顧念你。”
宋眉山喝了一碗粥,又慢吞吞吃了已經煲熟煮爛的鹹豬骨,等她吃好了,陳其美才將文件遞過來。宋眉山沒有接。
“眉山?”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陸長安的意思?”
陳其美嘆氣。
宋眉山起身,自己給自己夾了一個蝦餃,說“陸長安逼我有意思嗎?他抱走孩子,拿孩子逼我有意思嗎?啊?小美,你也是個男人,你覺得一個男人抱走自己的兒子,逼迫自己的妻子有意思嗎?”
宋眉山將一整隻蝦餃放進嘴裡,嚼了幾下,然後不嚼了,一口往下吞。吞又沒吞進去,陳其美趕緊起身,給宋眉山倒了一杯牛奶,說“眉山,你犟不過他的,算了吧。”
宋眉山沒吭聲,她嘴裡還有一些沒嚼碎的蝦仁,她慢慢咽下去,等她氣順了,陳其美才說“鱷魚就是鱷魚,陸長安永遠都是鱷魚。即使他生病,即使他曾經氣弱,可等他緩過來了,他又要吃肉了。眉山,別犟了,別爭了,算了吧,放手新宋,到上海去,他和孩子都在那邊等你。”
陳其美與宋眉山聊了很久,大約有一個小時,或者有兩個小時。林又璋離開自己一手創辦的楓林基金,陸長安成為話事人,驅逐了他。至於用什麼手段,外人不知,但想來,八成與林覓雅脫不開關係。宋眉山不知道陸長安給了林覓雅什麼好處,或者是什麼天大的誘惑,導致林覓雅背叛林又璋,再致使林又璋沒有選擇之下,倉惶離開。
宋眉山想不通其中關鍵,她也不想得知其中關鍵。她害怕陸長安與林覓雅是最通俗也最庸俗的關係,她害怕陸長安和林覓雅就是普通紅塵男女的那點事兒。她害怕
莽天驕還盡心盡力監視著林覓雅,林覓雅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與陸長安見面,莽天驕都有詳細記錄。可宋眉山發現自己錯了,男人的心是管不住的。人人心裡都有一扇窗,當現實的門關上的時候,那扇窗就開了。
那窗並不是通往天堂,也不是通向地獄,那就是普羅大眾的之窗,通往自由。
莽天驕說林覓雅很討人喜歡,宋眉山承認;莽天驕說自己不再那麼惹人喜歡,宋眉山也承認。如何能不承認呢?變了就是變了,歲月早已無可回頭。
從蘇溪和梁與君的婚禮上回來,陸長安就想對莽氏大動手,宋眉山不同意。陸長安要莽天驕去坐牢,宋眉山也不同意。
為什麼不同意。宋眉山說“莽氏現在是我的產業,她莽天驕現在也是我的不二忠臣,莽氏的命運、莽天驕的命運,我說了算。”
一歲多的孩子羅斯托夫在嬰兒房裡吱吱笑,父親母親在外頭低聲又激烈地爭吵,孩子完全不知道。傭人抱著孩子過來的時候,陸長安就換了一副笑臉,一副溫柔到感天動地的笑臉。宋眉山瞧著陸長安的笑臉,她有些心灰,心臟甚至有些漸漸下沉。
陸長安依舊是那個老樣子,英俊、體貼、不會大聲說話,做派打扮都紳士極了。可他也還是那個老樣子,他愛孩子,愛家庭,愛陸長寧,愛很多人。宋眉山覺得,他不夠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