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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的才兩個月,莽天驕的已經三個月了,我的還不成型。”
賴銀寶看外面, 陸長安好像就在外頭偷聽。
宋眉山說:“我不想吃東西,我想睡覺,銀寶哥哥,我困了。”
“嗯,好,你睡。”
賴銀寶給宋眉山蓋好被子,關門出去了。
陸長安在外頭站著,想看一下裡頭人的正臉,宋眉山卻縮成一團,緊緊裹著被子,什麼都看不到。賴銀寶拍他肩膀,“別望了,人家不想見你。”
陸長安點頭,“嗯。”
“我聽容大小姐說,你換女朋友了?”
“嗯。”
“毛姑?”
“葉蓮娜,她叫葉蓮娜。”
賴銀寶先是搖頭,然後又笑,他說:“陸長安,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是個極品,你真他娘的是個極品。”
陸長安說:“我又不知道她——”
“行了,別東拉西扯了,沒人想知道你的想法。”賴銀寶揮手,“你只需要知道,你是個極品,就這一點,你記住了,其他都可以忘記,這個千萬不能忘。”
陸長安摸自己額頭,“葉蓮娜脾氣很好,和她不一樣。”
賴銀寶笑,低頭笑,“哎,我也算是笑夠了,你真是要笑死我,陸長安,你出門隨便找個人問問吧,你是不是極品。”
宋眉山睜著眼睛,心道:痴情的人最無聊,果然自己最無聊,以後千萬不要這麼無聊了。
莽天驕在自家別墅里休息,吳磊給她做專職保姆,林又璋來過三次,莽天驕一次丟了個花盆下去,碎了一地花泥。
第二次,莽天驕丟了台電腦下去。吳磊不理解這是個什麼操作,莽天驕道:“呆頭呆腦,槑頭槑腦。”
林又璋第三次上門的時候,莽天驕預備淋一盆水下去,吳磊搖頭阻止,“淑女,這樣不好,你要保持淑女風度。”
於是莽天驕丟了一件棉衣下去,意思是除非夏日飛雪六月飛霜,要不然你就別來了。
棉襖丟下去之後,林又璋可能意會了,果然沒再來。
莽天驕躺在床上,喊:“吳磊,你開車帶我去醫院探病吧,我要去看我的眉山,她好了沒有?”
吳磊端著一盅燕窩進來,說:“不行,宋眉山在做手術,就今天,你去了見不到人。”
“啊,眉山手術了?你怎麼不早說,我要陪著她啊!”
男人道:“姑奶奶,管好你自己吧,眉山那邊有人,不缺你一個。”
莽天驕嘆氣,“那我跟別人不一樣的啊,我是誰啊,我不在場,眉山堅持不住的。”
“廢話少說,你別去了,宋眉山是病人,你也是病人,你要是也一下子哭得驚天動地,又現場暈倒,真是夠了!”
莽天驕盤著腿坐在床上,“我說眉山是不是受刺激了,她不是心疼我的孩子吧,她是不是想起她自己的孩子了?”
吳磊道:“你說呢?宋眉山能不受刺激嗎,她沒有結婚,那時候她年紀也還小,不像你現在已婚臉皮又厚,她肯定是傷心傷肺了。”
莽天驕捂著頭,“吳磊,今年我們就大學畢業了,你去系主任辦公室再看一眼,看看有沒有考題什麼的,弄出來,我要看。”
吳磊給她澆花打掃衛生,說:“你當我是千里眼啊,我上哪兒給你弄考卷,你自己努力,爭取平安畢業吧。”
“吳磊,你不給力啊,你預科的時候很給力的。”
男人扭頭,“莽天驕,莽姑奶奶,我怎麼給力啊,你天天這樣那樣的,你病了接著宋眉山又病,你們倆就都沒個消停的時候,我就是想去偷,我也沒時間啊。”
莽天驕仰著頭,她摸摸脖子,“說得也有道理。反正還有一年就畢業了,你有什麼打算沒有?”
“你希望我有什麼打算?”
“嗯?”
吳磊道:“我問你希望我有什麼打算?”
“我希望你啊,我希望你接著讀書啊,碩士博士連讀算了。咱們先別回國,回國人多事雜,親戚們又多,別回去了。”
吳磊回頭,“你讓我無名無分跟著你啊?”
“你別急啊,你會轉正的,學蕭啟慶的話說,敬請期待。”
吳磊笑,“哎呀,這謎一樣的人生,真是詭譎。”
“誰說不是呢。”
第89章 《夜鶯與玫瑰》
我們都生活在陰溝里, 但總有人仰望星空。——王爾德
畢業的時候,吳磊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全年級上台做了一次演講,他說:“‘你不願意種花, 你說, 我不願看見它一點點凋落。是的,為了避免結束,你避免了一切開始。’——這是來自我們中國的詩人的一首詩,顧城,《避免》。我們避免不了一切, 我們避免不了長大, 我們避免不了成熟, 我們避免不了邁向人生與社會,我們避免不了前方的幽暗與誘惑。但我們能避免自己的內心不受歪曲與矯飾。我們可以避免自己成為社會中的一個齷齪者與卑鄙者。今天我們就要畢業了,我們成長在這所大學裡,我們在這裡度過了愉悅而驚險的五年,但我們成功了, 我們成功從這裡畢業了。所以既然一切都無可避免, 不如我們仰望星空, 勇敢向前, 邁向真正的屬於我們的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