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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很硬,被子很沉重,但是此時她還活著,已經是奇蹟了,所有的不舒服的情緒也都舒緩多了。她將被子拉到腋下,心裡貪婪的想著,楚殤是不是也掉進了那深潭裡?會不會也被救活了?這個念頭,只在她的腦海中閃了一下,就馬上被她自己推翻了,楚殤中了蛇毒呢!怎麼可能生還?
有些扎臉的枕頭上,很快就浸濕了一片。小北拉高了被子,將整個身子縮在被子裡輕微的顫抖。
阿美見小北又躺下了,這才回到自己的屋裡去。她一進去驚喜的發現床上的男人已經睜開了眼睛,正在打量自己的房間。聽到了她進屋的聲音,他的眼神快的像閃電,唰的掃在她的臉上。阿美一激靈,那是雙多麼漂亮的眼睛啊!她感覺自己的臉頰燙的都可以煎蛋了!
“你是誰?”男人開口了,有些沙啞的聲音特別的動聽,就是那雙眼睛,透著冰冷的勁兒。剛才還臉頰發燙的阿美,腳步僵住了,好像被他的眼神凍住了。
“說!”
奇怪,他低聲的一個字,居然讓阿美沒來由的抖了一下,這男人天生的威嚴震懾的她有些惶恐。
“我,我叫阿美。”她望著自己的腳尖,眼神兒游離,不知道該放在何處好,她也不敢再抬頭去看他的眼睛,那雙眼睛,既迷人又讓人看了心裡發寒。阿美的心強烈的糾結和矛盾著。她很想他注意她特意因為他而準備的穿著,但又有些懼怕他的眼神。
像X光一樣審視的眼神兒在她的身上掃了兩圈兒,男人線條流暢優美的臉上收起了敵意,看來是這女子救了自己,她身上的質樸和羞澀絕對不是偽裝出來的。他往外面看了一眼,當即斷定,他依然還在這深山當中。
男人動了動,他想要坐起來,但是半個身子都是麻木的,翹起的頭又重重的垂下。
“你不要亂動,你中了蛇毒,巫醫雖然給你上了藥,但是還是需要慢慢調理的。”阿美拿起桌子上的石碗,給他倒了一杯水,她將他的頭抬起來,“先喝口水吧,一會兒我去給你弄吃的。”
乖乖的配合她喝了水,嗓子還真是缺水了,命是保住了,但是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去?不知道兄弟們怎麼樣了,他人一清醒了,心裡就煩躁了,最擔心的還是小北,那個丫頭會不會想他?會不會以為他死了而傷心?他很想身體立即就恢復原狀,那樣他就可以回去了。
根據剛才在小北那裡的經驗,阿美沒有端來豬肉,也是拿來了幾個雞蛋。男人咀嚼的樣子很迷人,阿美見哥哥和其他族人吃東西的時候從來都沒有這麼好看過!不知不覺看的呆住了。
以至於小糖果站在門口喊了她好多聲她才聽見。她趕緊收回自己的視線,朝著門口走去,有些不好意思的問,“找我什麼事?”
小糖果好奇的朝裡面看了看,見一直昏迷的男人醒了,沖他咧嘴笑了笑。床上的楚殤也毫不吝嗇的回了他一個淺淺的微笑。
“你的阿媽叫你過去一下。”小糖果從楚殤的臉上收回了視線,雖然年紀還小,但是他也能看的出來,裡面的男人長的比他們族裡任何一個男人都好看,還有族長帶回來得那個女人,也是族裡的女人根本沒辦法比的。
阿美見小糖果調皮的沖她眨巴眼睛,不自覺的臉紅了,她以為他是在笑話她剛才看男人看傻了,都沒有搭理他的喊叫。她低著頭快步的就從他的身邊過去了,還不忘小聲的嘟囔,“你也不知道去和大人們學學怎麼捕獵,總是呆在女人堆兒里!看你將來沒有力氣,逮不著東西回來,哪個姑娘肯嫁給你!”
小糖果衝著楚殤吐吐舌頭,楚殤又笑了。他不討厭這裡的人們。民風很可愛。如果可以不去想小北的話,他還能在這裡湊合著呆著養傷,可是只要是小北那張俏皮的臉蛋出現在他腦海中的時候,他就仿佛躺在針氈上,扎的他難受。
到了該掌燈的時分。整個部落中彌散著些昏暗卻溫馨的光芒。
木樁做成的簡單的凳子上,坐著阿美和打獵回來的阿山,今天運氣不好,到手的肥豬,居然給跑了。阿山有些垂頭喪氣。
他們的阿媽放下了手中fèng制的皮裙。抬眼看他們,“你們倆,歲數都不小了,族裡的其他人,這個年紀都已經成親了。娃兒都滿地跑了!”
又是這麼個事兒,這老人整天沒事就恨不得自己的兒子和閨女早日成家,趁著她體格還好,想要幫他們帶帶孩子。
“阿媽,族裡整天這麼多事情,我怎麼有時間處對象?你還是先把阿美嫁出去再說吧?”
“阿媽,我不急,哥哥是族長,應該早有子嗣,還是先把哥哥的事情辦好了要緊。”
阿山不滿的瞪了瞪阿美,阿美也毫不客氣的回瞪著阿山。兄妹倆每到了這個時候,就互相的出賣。族人質樸的傳統氣質,暫時被扔到了一邊。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們兩個的心思,也偷偷的去看了新來的那一男一女,長得好標緻,我知道你們相中了人家,可是你們可曾問了人家願意不願意?”
阿媽的一番話說的兄妹倆都低下了頭,自己的心思就這麼直接的被阿媽說出來,感覺難為情啊。
看著一雙兒女今日的表情,她知道,說到了他們的心裡,她嘆息了一聲,笑著說道,“等過幾天,他們的病好了,阿媽親自去給你們說媒。看看他們能不能夠同意。”
兄妹倆欣喜的互相對視了一眼,嘴角的笑容扯得到了耳根子。
山裡的夜,空氣新鮮,陣陣糙香隨著涼風吹進屋裡,小北占著阿山的房間,楚殤占著阿美的房間,兄妹倆只得和自己的阿媽擠在一起睡。楚殤和小北喜劇性的就住在同一所院落中的不同房間,卻彼此深深的思念著彼此。同時失眠,同時看著窗外的月亮。
小北的傷勢輕,在床上休息了一晚上,腿兒有力氣了,天一亮,她就溜達出了屋子。一出來才知道,這是一片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房屋巷陌井然有序,雖然人們過的生活比較原始,男人們爬上樹去摘果子,小北仰頭,就能看到他們裙子下面無拘無束長得壯大的老二。女人們也是一樣,裙子下面也是一片春光。
本來阿美也給小北準備了一套這樣的皮裙。但是被她拒絕了。她硬是軟磨硬泡的要了阿美身上的水藍色的裙子。雖然樣式看上去那麼古老,但是配上她的內衣褲穿上,起碼不至於走光。別看她看別人的可以,別人看她的,她就感覺有些吃虧。
阿美的繡花鞋有些大,小北只能當拖鞋穿。看到穿著裙子的小北,阿山眼底幾乎要冒出火光了。嫩白的肌膚,配上這水藍的顏色,更加顯得她白皙了。阿山不知道多少形容詞,他就覺得小北的肌膚就好像煮雞蛋被包了殼那般滑嫩。他看上一眼就想咬一口。
看到阿山裙子下又隆起的大鼓,小北沉默了,無聲的扭頭到別的地方玩去。原始的本能真的不容小覷!
靜靜的坐在石階上,看著來來往往的族人,他們看上去很忙碌,小北手中攥著一束阿山送給她的小野花兒,眼睛好像是在看花兒,但神志早就不知道飄向了何處。族人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都會多看她幾眼,一是沒有見過這麼精美的人兒,二是都知道阿山族長喜歡這個女子。
小北的出現,碎了族裡多少少女的芳心。他們日日都盼望著能夠嫁給老實能幹的阿山族長。
外界的所有紛雜仿佛都與她無關。眼睛瞪得累了,轉身看到了阿美正手裡拿著一身迷彩裝洗過之後往晾衣繩上晾。她疑惑的偏過頭,她的迷彩裝她不是已經給她洗乾淨晾乾後疊好在她的床上了麼?怎麼又拿出來洗了?
不對勁啊?怎麼好像迷彩服大了一圈兒?她眼尖的看到一旁的窗台上的軍靴,也大了一圈兒!她搖搖頭,懷疑剛才發呆的時候眼睛花了,定睛一看,還是感覺大!她正疑惑,阿美手中一個白色的東西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一條男士的四角內褲!顯然阿美對手中的那東西也感到疑惑,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看了半天也不明白,最後乾脆也不想了,直接搭在了繩子上。
穩了穩心神,小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除了她,還有別人也掉進了這山崖?而且這麼巧,和楚殤一樣,喜歡穿白色的內褲?愣了一秒鐘,她很快就跟在阿美的屁股後面朝著她隔壁的那間屋子走去。她走到門口想要推門進去,阿美正好出來。看到小北她先是一驚,隨即就笑了,“你看你,走錯了屋子,你的屋子在隔壁。”
她熱情的推著小北就送回了她的房間,小北被動的進屋,發現屋子裡坐著阿山。
阿山見她進來笑得眼睛都找不著了,“你回來了?我今天打了野雞,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吃?”
小北的心思都在隔壁了,剛才她看見阿美出來的時候,那眼神柔的,都要擰出水來了。她很想立即就知道隔壁的男人是誰!
“你說話呀?你要是不喜歡吃,我再去山上給你打野兔!”阿山走到小北的跟前,拽了拽她的袖口,以期換回她的注意力。小北總是喜歡精神不集中,阿山已經習慣了,他也不急,等著她的回答。
沒想到她的話與野雞和野兔沒有半點關係,她張口就問,“我的隔壁住著誰?”
“嗯?哦,是阿美喜歡的一個男人,中了蛇毒,正在調養,阿媽計劃等他好了要留下他給阿美做丈夫的。”
蛇毒?迷彩?白色內褲?給阿美當丈夫?
小北怒了,甩開阿山的手就衝出了房間。
阿山蒙了,不知道這個女子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力氣?
隔壁,房屋的門緊閉著。小北毫不遲疑的一腳踹開,裡面的一幕讓她的怒氣達到了極點!
阿美懷裡抱著一個男人,那男人俊美的無可挑剔的臉依偎在阿美的胸部,阿美坐在床邊上,手中拿著木碗,眉眼含笑的餵他喝水。她的皮裙底下若隱若現的春光怎一個蕩漾就能形容的完全的?
男人也看到了她,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狂喜,不是做夢麼?要知道這個場景,他夢了多少次了!一激動,口中的水嗆到了鼻孔里,難受的他直咳嗽。
他朝她伸出一隻手,“小……咳咳……咳咳……北?”
看著他因為咳嗽,頭部來回的在阿美的胸部蹭來蹭去,她火兒大了!
她剛要發飆,身後阿山就跟著跑了進來,她冷笑一聲,突然改變了做法,小手兒伸進阿山的腰裡,將自己的身子軟軟的靠進阿山的懷裡,大眼睛看似無辜的看著床上男人變了色的臉。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男人眸子冷了,他眯起眼睛看著前面那個膽大包天的小女人,他這還沒死呢,就敢在他的面前摟抱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