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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媽,你看誰來了?”程程臉色變幻的快,也就一秒鐘的時間,她的臉上就沒有了除了燦爛的笑容之外的任何情緒。她輕輕的扶起病床上躺著的安芯蕊,為她在身後墊上軟軟的靠枕,並且乖巧懂事的垂著眼皮兒為安芯蕊做著按摩。她感覺的到楚殤在盯著她看!沒錯,她肯定感覺的沒錯,因為只有他看人的時候有這種威懾力,縱使她垂著眼皮兒,也能感覺渾身發冷,頭皮發麻,這就是楚殤給她的感覺,她雖然不敢與他對視,卻還是深深迷戀著他的氣質,令她臉紅心跳想接近又有些害怕的氣質。
楚殤臉上不動聲色,一張臉完全不帶半點兒表情,那雙眼睛依舊冷的不容人直視,他從程程的頭頂處收回了視線,看向了臉色還有些蒼白的安芯蕊,“感覺怎麼樣了?”
安芯蕊心頭痛了一下,這些年,楚殤喊她媽媽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她快速的眨眨眼,忍住了淚水,楚殤能回來,她就很滿足了,本以為,他會嫌棄她,嫌棄她曾經背叛過他的爸爸。她常常夜裡驚恐的醒來,怕楚殤真的不認她這個媽媽了。
“小殤,你回來啦?”安芯蕊不自然的笑笑,她見楚殤面色紅潤,神清氣慡,倒是沒有一般人失戀之後的潦倒模樣,心下放心了不少。她根本想不到,他和莫小北一直都沒有斷了關係。她覺得莫小北那種小丫頭,沒禮貌、沒教養、兇巴巴的沒個女人樣兒、一身的臭毛病,就算他們沒有這層兄妹的關係,她也是不會同意她兒子和那種女孩在一起的。
她滿意的點點頭,看到了程程,又看到了楚殤,感覺身體一下子好了許多。話也開始說的多了起來。
“小殤,這次回來就別走了?”
他沒說話,程程偷眼去看他的表情,依然是那副淡漠的臉,傲視一切的眼睛,仿佛什麼人什麼事兒在他那裡都引不起他的一點兒波動。程程不由得又想起那天楚殤知道他和莫小北是兄妹的時候發瘋的樣子。那模樣真是嚇人。他還是愛過莫小北的吧?不然這麼淡定的男人怎麼會發起了瘋?被這樣的男人,那麼痴狂的愛著,就算是死也無憾了!程程的眼裡,有濃濃的嫉妒,很快又坦然了。愛過又怎樣?他們倆是不可能的,以後被楚殤那麼痴狂愛著的人,只有她!
嘴角往上揚了揚,她緩緩的抬起頭,臉頰粉紅,聲音嬌細,“是啊,乾媽年紀也大了,也不想去外面漂泊了,你還是留下來吧?做父母的不都希望子女守在身邊的嗎?”
程程一說話,楚殤嘴角浮出一抹極淡的冷笑,昨晚上她和端木說話的時候,可不是這個表情的,也不是這個調調的!現在的她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那種連螞蟻都捨不得踩死的那種心地善良的女人。可是她拿著槍對準端木開槍的時候,可是眼中一絲遲疑、一絲恐懼都沒有的!
有楚殤在,整個屋裡的空氣壓抑的很,連安芯蕊都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和自己的兒子交流?只好眼巴巴的等著他說話。
空氣凝滯了一陣子,楚殤坐在病床邊上的椅子上,雙腿交疊在一起,一手拄在椅背上拇指和食指捏著自己的額頭,腦子開了小差,他在想他的老婆和孩子,屋內驚得都能聽得到幾人或輕或重的呼吸聲。
許久,他才從他腦海中那可愛的嬌妻的張俏臉和她凸起來的小腹上收回了思緒,眼神兒溫暖,嘴角掛著柔和的笑意,喃喃的開口,“沒錯,做父母的都希望子女守在身邊。”
“呵,這麼說,你同意了?”
聽楚殤這麼一說,程程比安芯蕊都激動的多。一對大酒窩深深的嵌在臉上,整個人從裡到外透著歡喜。
安芯蕊惴惴不安的心安穩了,身上的痛感也好像輕鬆了不少。她拍了拍程程的手,“快,給張媽打電話,讓她準備準備,弄點兒好吃的,一會兒咱們就回家去。”
“乾媽,在醫院裡再觀察幾天吧?我們都為您擔心呢。”
既然是演戲,果然演的夠逼真。楚殤微微彎曲的美眸寒光閃了閃。這女人在他媽媽的身邊潛伏了好幾年,一向精明為人不好相處的安芯蕊居然會被這個女人收攏的服服帖帖?裝一會兒半會兒的容易,但是好幾年如一日的這麼偽裝下來,不得不說,她有著超強的耐力,肯定受過特別強勢和專業的訓練。但是,他倒想看看,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還能蹦躂多久?
在安芯蕊的堅持下,傍晚的時候辦理好了出院手續。直奔楚殤的莊園。
S市中心最繁華的路段,莫小北和慕容凝雪逛了街,看了電影,勾肩搭背的去買了些吃的,在河邊小路一旁的糙地上席地而坐,準備小小的野餐一個。經過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慕容凝雪終於被迫的習慣了莫小北的路子。她還從來無人問津過的胸部,被她冷不防的捏上幾下,然後就哈哈大笑,“凝雪,我這是幫你,聽說胸就是要經常被捏,不然長不大。”
一開始她還和她沉了臉去爭執,到後來再被她偷襲也沒什麼感覺了。一雙鳳眼若有似無的瞥著莫小北胸前的豐腴,“小北,別告訴我你的胸就是靠楚老大這麼一下一下捏成這麼大的?”
“誰說的!本姑娘天資豐腴!”臉一紅,低頭瞅了瞅,好像是比一年前大了許多。
“嗤,吹吧你!”
凝雪性格像男孩,雖然也同樣很健談,但是她懂得什麼時候該適可而止,別人不想說的話,一字不問。別人對她說的話,就好像進了保險箱,她也不會對別人去亂說。她看誰好,就會真的和誰好,交心交肺的好。就像現在她對莫小北。
屁股底下軟軟的糙,頭頂就要西斜的日影,還有不遠處波光粼粼的小河,一切都美好的那麼自然,莫小北啃了一口在超市買來的奶油麵包就著一口香腸咀嚼,突然就想起了楚殤逼著她吃他的香腸的事情。走了一個下午,也不知道他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過了剛才發神經的時段,莫小北自信的認為,就算那個藤子是九尾靈狐也都不過她男人!所以她心裡踏實的很,玩兒的也舒心。
“嘿!喝口果汁!別淨吃些乾巴巴的東西。”凝雪說著,一瓶擰開了蓋子的果汁已經送到了莫小北的口邊。要不是莫小北懷孕,她們肯定是要喝啤酒的。這種景色,這種佳人,沒有點兒酒可惜了。雖然她倆都是那一喝就停不下,停不下之後就會醉的發暈的主兒,但是,對酒精的熱情程度還是那麼的高昂。
“哎呦,親愛的雪,過來讓爺親一個,瞧這貼心的~”莫小北色咪咪的撅著小嘴就往慕容凝雪的臉上貼。凝雪臉色僵硬,但是愣是沒躲。偷香成功的莫小北滿意的笑了,將一隻手臂搭上了她的肩膀,“知道嗎凝雪,當朋友被誤認為是同性戀的時候,那證明她們的友誼是好到了一定的程度。所以呀,你不用在意別人是怎麼看咱們的,一個人無論做什麼,都有那麼一些人會出來指指點點,一個人,不可能讓所有的人對你滿意,所以,應了那句老話,走自己的路,讓傻逼說去吧!”
慕容凝雪一雙美麗的鳳眼被這夕陽的柔光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很美,靜止的她像一幅美麗的油彩畫。她眨了眨眼睛,從地上站了起來,就好像她是那畫中的少女,盈盈的走了出來。
她倚著身旁的大樹,眼睛瞄向水中的魚,“我就不明白了,你個小黃毛丫頭,比我小好幾歲呢,怎麼天天用姐姐的語氣對我說話啊?”
“嗨,我不是比你結婚早嗎?所以不得不提前認識社會的種種殘酷。”
“得了,你住嘴吧?沒點兒正話。不過今兒說的這兩句話還行,有點兒聽頭兒,就是語言直白粗俗了點兒。不過我警告你啊!我也是名牌大學畢業的,而且比你大,以後不准用這種裝大的語氣和我說話!”
莫小北也起身,走到了凝雪的面前,伸出食指勾住了她的下巴,小流氓派十足,“妞兒,瞧你純的這樣兒,真像清澈的見底的河水,你連男人長几個蛋蛋都還搞不清楚了,怎麼能不讓我以這種語氣和你說話?我可是為你好!再說了,你就知足吧?等我孩子生出來,沒準兒我再對你說話的時候可能就是不是姐姐一般的口氣了哦?沒準就像是媽媽教訓閨女一樣了!”
“莫小北!”
慕容凝雪擰眉冷視,“我念你是孕婦不想欺負你,你卻屢次蹬鼻子上臉!那就別怪我了啊!”
“嗷嗷嗷,追我來啊?!”
追,哪能真追?不追,哪裡咽得下這口氣?慕容凝雪小跑著,兩人貓捉老鼠一般的逗弄,就當是飯後小跑了。迂迴著笑著順著台階上了非機動車的行駛道,凝雪捏住了她的胳膊笑得有些氣喘,“怎麼不跑了?今兒陪你跑個夠!”
呵呵傻笑著,明明知道凝雪不會對她怎麼樣,她現在屬於特殊人群,上公交車都會有人主動讓座位的主兒。所以小臉兒更加猖狂的賊笑。她也知道,等她生完了孩子,凝雪指不定會怎麼虐她了?但是現在還是忍不住的作。不計後果的作。凝雪手裡捏著她,咬牙、運氣、但是僅限於此,難不成還真的和一個孕婦在這摔麻袋啊?
“凝雪,放開我。”剛才笑容滿面的莫小北瞅著遠處突然的掙扎,想要急匆匆的掙脫凝雪的鉗制。
遠處,的確是一陣嘈雜,掛著武警牌照的車輛,嗖嗖嗖的停成一排,身穿迷彩裝的戰士齊刷刷的下了車,警方也有多輛鳴著警笛的車正在往這邊靠攏。
“小北,你不愛看熱鬧啊?是不是想讓我分散注意力,你好藉機溜掉啊?”慕容凝雪不但沒鬆手反而攥的更緊了。莫小北鬱悶了,平時經常耍小心眼兒,現在真的遇上事兒了,她還真就沒人信了?
“快點兒凝雪,跟我過去,我看著像我一個朋友。”
莫小北的眼神兒慌亂,臉色發白,這回好像真是心急了。慕容凝雪朝那邊望過去,這才發現那群人追的是一個女人!當即鬆開了小北,倆人朝著那邊跑去。她緊緊的跟隨在莫小北的身邊,生怕她一個不注意碰到了孩子。
被大量警力圍追的女子竄進了新天地商場,那裡魚龍混雜,正在購物和閒逛的人很多,警方一時犯了難。架起了喇叭衝著裡面就想大喊,被部隊的軍官一把按住了。嚴厲的和警方的人說著什麼,莫小北認得那人,正是她曾經的指導員藍海。奇怪了,他現在怎麼會帶著一群沒有軍銜的新兵?
此時情況緊急,來不及多想,她急急地衝進了商場。凝雪一步不敢離的緊隨著。她去哪她就去哪,沒有問她一句話。莫小北難得嚴肅的俏臉起碼說明了這人對她很重要。
從一樓一直往上,她毫不猶豫的上了樓頂的天台,天台空曠的空無一物,她來不及喘息,扯著嗓子大喊,“出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