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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咬人!都是有哲理的。一再退讓的莫小北感覺自己心裡的小宇宙就要爆發了,說不想發誓就不發誓嗎!非得要逼人發誓!討厭鬼!
她一手撐著沙發,不讓自己一個重心不穩掉落下去,一手捏起了面前條形茶几上的水果刀,身體彈起來跳到一邊的同時,向他擲出了手中的飛刀。她知道她的本事對付小流氓還可以,用來對付楚殤,那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笑話。不過就是發泄發泄她心裡的氣悶罷了。
飛刀朝著他的眉心飛過去,他躲都沒躲。莫小北傻了眼。急的她跺著腳大叫,“你傻了,快躲啊!”見他還是不躲,眼看刀子幾乎就挨上他的皮膚了。她嚇得捂住了眼。憋著氣,心都不跳了。
釘——鐺——
一聲脆響,好像金屬撞擊金屬的聲音,然後是什麼落地的聲音。她手指有些抖,但還是顫抖著分開一條小fèng兒,看到楚殤安然無恙的坐在那裡手中端著茶水,她還是不敢拿下手,明明看到刀尖兒已經指向了他眉心的呀?眨巴眨巴眼睛,確定他沒有受傷才放心,又瞄了瞄地上,她投擲的水果刀,躺在了一邊,它的旁邊還有一顆黃金紐扣。
視線落在楚殤少了一枚紐扣的袖口,這才恍然大悟,這傢伙是耍帥呢,要在刀子到了眼前才擲紐扣彈開它。說白了,就是藐視她的本事,襯托出他出手快速準確。她呸!害她白白擔心一場。
“想謀殺親夫?”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水,站起身來,在這個狹小的屋子裡,顯得他的身高成了巨人。他結著冰的眼神兒盯著她還驚魂未定的俏臉,嘴角緩緩的勾起了一絲笑意。還好,這個丫頭還不是完全沒有心,起碼她還知道為他擔心。
但是他這一笑,令小北看的更驚心動魄,這笑容,放在這樣一張冷的不能再冷的臉上,不用導演、不用彩排,就是一部陰謀大片。
“我、我發誓,我莫小北對楚殤的真心天神可鑑,如有二心,天打雷劈。”食指和中指併攏高舉過頂頭頂,說的時候,她自己的心都顫巍。是沒有二心,到目前為止,只有楚殤讓她有想上的感覺,別的美男麼,長的好的自然要多看上幾眼,這是天下大道理,這個應該不算是有二心吧?不算的,不算的,肯定是不算的。她在心裡默默的叨念著,進行著自我催眠和自我安慰。
發個誓,折騰了這麼久,聰明的楚殤最終還是被繞了進去,他要她發誓永遠不准有事情瞞著她,但是她說的卻是對他的感情衷心不二。不知是內心的激動還是什麼,他走過去緊緊的將小鹿兒一樣驚恐的女人抱進了懷裡。
勾起了她的腰就朝著樓上走去。樓上可是只有一張大床啊!她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楚楚,我來月事了。我得出去買衛生棉。”
男人的腳步頓住了,看了看樓下牆壁上的表,估計一般的超市已經關門了,只有去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超市。“我帶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心虛的晃動著雙腿兒想要從他的懷裡下來,她需要和楚殤保持幾天距離,要是被發現了,不好吧?她怎麼解釋?
“少廢話!”腰被按住了,男人調轉了方向,抱著她走出了小屋。
市中心就是市中心,無論幾點,都是人來人往,車來車往的。她被他高高的抱在懷裡,成了過往行人的焦點。男的帥氣冷峻,女的清靈俏皮。在這深夜裡,像是出來散步的精靈。楚殤對周圍的人和事從來都不多看一眼。更不會在意別人看過來的眼神。莫小北卻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那麼大了,卻還被他像抱閨女一樣的抱著,感覺怪丟人的。
張了張嘴巴,又識趣的閉了嘴,就算對他說把她放下來,也不過只會遭來他一個凜冽的眼神罷了。他想抱著,就絕對不會背著,這個男人,對待她的時候,就是這麼的執拗,一如他的感情。執拗的讓人心疼。
其實,過了馬路,與他倆的小屋斜對面就有一家晝夜營業的便利店,但是他偏偏抱著她去一千米開外的那一家,他說,那裡比這裡的東西要齊全。她咧咧嘴,不就是買個衛生棉而已嗎?再說她根本就用不著!只不過裝裝樣子而已。反正他力氣多的是,願意去遠的地方,隨他好了。
她正尋思著,為了保險起見,她是不是還需要買一瓶番茄沙司預備著往上面塗?
抱著她的男人,好像有點兒不對勁,他越走越慢,最後停下了腳步,抬起頭眯起眼睛看她。
“怎麼了?”她心虛,心裡怕怕的,楚殤雖冷,卻很少用這種眼神兒看她。除非他很生氣!現在,他生個毛兒的氣了?她不是一直都很乖?
托著她臀部的手臂用力蹭了蹭,然後將她放在地上又捏了捏,“說,為什麼騙我!你根本就沒有來月事兒!裡面也沒有衛生棉!到底,怎麼回事?”楚殤雖然表情恨恨的,比之從前的淡定,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被他掩飾的很好的內心,卻在激烈的狂吼,女人月事推遲了一個月,要麼就是有病症,要麼就是懷孕了!他沒有發現她哪裡身體不舒服,她第一次在木屋裡吐的時候,他就覺得奇怪。就算是因為給自己用口乾那個,也不至於吐成那個樣子!他眯起的眼睛後,隱藏的是期許,是興奮,他緊緊的盯著她,不放過她每一個細小的表情。
呵,狡猾的狐狸!這也能摸的出來!?怎麼辦?怎麼辦?這次她大眼睛眨巴了無數次,額頭都冒出了細汗,小手纏繞著頭髮一忽打著捲兒,一忽用力揪,她突然感覺江郎才盡了,居然想不出能夠忽悠住他的謊話了。她所有的反應都證明了她此時正受焦灼的心。告訴他嗎?告訴他的話,這個孩子肯定是要了的。
“是不是,有了?”楚殤的雙手緊緊箍著小北的肩膀,高大的身軀被街燈照的更加偉岸,壓迫著她的視覺神經。她低垂著頭,人還沒說話,大腦的神經中樞直接控制了反射弧,重重的點了點頭。
她覺得悲催了,小臉兒垮著。雙眼盯著自己的腳尖兒,好像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與她的落寞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楚殤那張激動的臉部肌肉都跟著跳動的俊臉。
什麼冷酷啊,什麼陰沉啊,那都是沒事兒的時候裝著玩兒,嚇唬人的。一真遇上了觸動心弦的事情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臉究竟抽搐成了什麼樣子!反正莫小北是這麼認為的,她雖然目前心情很不好,但是抬頭看到楚殤的表情的時候,真的好想笑,如果可以,她好像將他剛才的表情添加到聊天表情當中去,肯定老有意思了。
“啊——我們有孩子了!”
楚殤的臉部表情扭曲到一定程度之後,他終於爆發了,莫小北驚得後退一步,這是,瘋了?楚殤在她的心裡就是淡定哥,何曾這樣痴傻過了?居然還這麼大聲的叫?這事兒光榮嗎?幹嘛要惹得人們紛紛側目?身旁居民樓里刷刷刷的亮起了盞盞燈光。探出了居民們好奇的腦瓜子。
“嘿,我們有孩子了!”楚殤大笑著衝著探出頭來的人們大喊。小北囧的藏在他的身後,推著他往回走。她後悔死了,早知道他會發現,乾脆在家裡說了得了,也免了他在這裡抽瘋。丟人啊!她都覺得臉上無光!
“呵,誰家沒有孩子啊!”
“神經病吧?哎,老婆,快來看神經病!”
“好帥啊!可惜腦子有問題呢?”
一時間眾說紛紜。楚殤卻全然不在意,還跟那兒咯咯傻笑。要是擱了平時,他早就血洗了這兒,連莫小北都懷疑他是不是腦子犯抽了呢?
好不容易連哄帶騙的將他弄回去。他直接就將她扒光了衣服拎到了二樓的大床上。她無奈的望著頭頂的華美吊燈,任憑那男人吻遍了她的全身,然後輕輕的將耳朵貼在她的肚皮上聽了一整夜。
無論她怎麼和他講,寶寶才兩個月,還是個小圓球兒,他是聽不到什麼的。他就是不肯聽她的,偏說他能感覺孩子的心跳。最後她也無語了,愛折騰折騰去吧,反正她要睡覺了。
楚殤喜歡孩子的程度,大大超出了莫小北的意料之外。以前她要求他每次都要戴套子,他也沒說什麼,乖乖的戴著,她沒以為他有多麼喜歡小孩子,本來他那種冷漠的性格,就無法讓她將他與慈父這個詞語聯繫在一起。但是,或許,他就是這麼一種人,對別人可以淡漠,但是唯獨愛她愛到瘋狂,愛他們的孩子愛到不顧一切。
濕濕熱熱的感覺使她臉上痒痒的,閉著眼睛撓了幾下子,那癢感卻更濃了。十分不慡的睜開眼睛,發現楚殤正趴在她的身側,伸著舌頭在她的臉上舔來舔去。
莫小北額頭上掛滿了黑線,這男人,到底要不正常到什麼時候?
“討厭!我還沒睡夠!”推開他的臉,翻身轉向了裡面。眼前剛清靜清靜,他就爬上了床,又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小北,你多看看我,咱們的寶寶就會很漂亮!你以後不許出家門,別看到了長得醜的人!”他的大手勾起她的下巴,他擺出一副笑嘻嘻的臉,“我以後天天讓你看見我的笑臉,我查過了,你我心情都好的話,肚子裡的孩子是會感覺的到的,他也會很高興。也會健康快樂的成長。”
她的眉毛高高的挑起,被這個男人這麼一折騰,哪裡還有睡意了?拂去他的手,黑黑的眼珠兒一轉,可愛的柔唇嘟囔著,“你不讓我出去?可能嗎?你不怕我連同你的孩子,一塊兒憋得一命嗚呼了?”
“噓——不准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他急忙去捏她的嘴巴,還很娘們兒的朝地上啐了三口,表示她剛說的無效。
“楚殤——”
莫小北噁心的大叫,並狠狠的飛出一腳將他踹下了床。
“你能不能還和以前一樣了?你這個樣子,活像個不受夫家寵的怨婦,婆婆媽媽的,看的我直噁心。看見你就想吐!”一說起這個“吐”字,好像是給胃提了醒,她立馬從床上彈了起來,朝著衛生間就跑。
“腳底下當心!”剛剛她說的那番話,正可謂刺激了楚殤,他查了半宿的資料,怎麼樣做好當爸爸的準備,怎樣提前和肚子裡的寶寶溝通,怎樣給孩子一個好的成長環境,他都細心的看了,雖然對於他來說做起來很難,但是為了他們娘倆,他拼了!可是,那個沒心沒肺的小女人居然說他噁心?看見他變得這麼溫柔都吐了?
傷的他個心啊,拔涼拔涼的。也許世事都有個例外?他們倆就不能按照書上所寫的去辦?仔細想想也對,他倆都不是正常的普通百姓,身心,都很強大,他們的孩子,可能也在肚子裡笑話他這個准爸爸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