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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外面響起了一聲嗤笑，然後就沒了下文，瑞安側耳細聽著外面的動靜，不知道他們是搞什麼鬼呢？這麼久了，就只是說話不見人？這不是楚殤的作風啊？
“肖哲，怎麼？還沒想好？有這麼難決定嗎？”
門外的雲霜對肖哲打著手勢倒數，“三、二、一！”
啪的一個響指過後，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就在他們進屋的瞬間，瑞安和莫離同時感覺渾身無力，但腦子是清醒的，所有的力氣像是頓時抽離了身體，身子軟軟了滑了下去。別說是拿槍了，槍在手中，扣動扳機的力氣都沒有了。
癱坐在地上的瑞安眼神兒慌亂，他知道自己著了道兒，沒想到楚殤的手底下也有這等能人！莫離軟軟的倒下，她的眼珠兒轉動著，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是在心裡一個勁兒的希望小四月不會有事。
視線一暗，面前已經站了兩人，瑞安現在哪兒都不能動，但是可以呼吸，可以說話，他歪著脖子倚在牆壁上，臉色蒼白，“沒想到楚老大做事情也不是很光明磊落啊！居然也用毒！”
“小子，對你這種小人，用得著光明磊落嗎？”肖哲拍了拍瑞安的臉，一聲口哨過後又從門口處進來幾個人。綁了瑞安，兩人一邊一個架著他走。
“嘿，你們倆！怎麼回事兒？累不累？一人拽著一個腿兒拉著不就走了？笨！”肖哲叫住了架著瑞安的兩人，那兩人臉上露出了欣喜之色，果然是好主意，但是瑞安的臉色卻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下樓的時候，他的頭和身子在台階上一階一階的撞擊著下去，每次撞擊，都伴隨著他的一聲怒罵。這還不算難受，到了外面，是柏油鋪制的路，他的身子趴著，臉挨著地被他們拉著走，整個左臉被柏油路磨得慘不忍睹，所過之處，都留下了一條血印子。
“我的孩子有沒有事兒？”莫離聽見瑞安走了，她知道自己得救了，睜著眼睛看著面前的肖哲，聲音很急切。
“沒事兒，放心，雲霜特意用的無毒副作用的藥物，這種藥物當時會使人無力，但是一會兒就沒事兒了，不會有一點兒後遺症的，不用擔心。”肖哲將莫離扶了起來，雲霜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床上的小四月。任務圓滿完成，事情還是挺順利的。此時肖哲的心早已飛回了四合院裡那個短髮俏皮的姑娘那裡，要是他知道她也正等著他回去告訴他，她決定和他交往試試，不知道肖哲會不會美得當場跳脫衣舞了？
“二流子，你來善後。”他一腳將準備跟著走出去的二流子踹了回去，二流子苦逼了，他就不明白了，為什麼每次善後的工作他都是主力？算了，善後工作做得出色，這也算是一個特長吧？
瑞安被裝上車之前，見到了倚在車邊雙手抱胸的楚殤，他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仿佛像一個天神在俯瞰芸芸眾生，瑞安突然覺得自己在他的面前就是一個小丑，一個奮力掙扎卻最終逃脫不了這個身份的可憐的小丑。尤其是，他現在這個德行，他感覺雖然楚殤面上依舊波瀾不驚，但是他心裡一定慡了吧？直到他被裝上了車，楚殤沒有和他說一個字。瑞安心裡冷笑，看來他在楚殤的心裡，始終都稱不上是個敵人。他的眼裡有不服輸的光芒在閃，他還是不服！他心裡暗下決心，只要這次他不死，他定要楚殤血債血償！
當藥效消退了之後，瑞安已經被關在了水牢。他見到了藤子和端木。不知道是不是特意的安排，他們仨被關在了一起，瑞安認得藤子，天天在淵本四郎那裡可以看到藤子的照片，雖然那是她幾年前的照片，但是容貌還是能讓人一眼就認得出來。
當得知瑞安是爸爸派來救她的人，又得知媽媽已經死了，藤子的心抖得厲害，她的整個人也在同時發抖。她愛楚殤，又恨楚殤，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出來，出來，泡溫泉的時間到了！”
牢室外，一個男人高聲的喊道。瑞安發現藤子和端木同時臉色一變。溫泉？瑞安心裡也在打鼓，什麼溫泉？他這才注意到，藤子和端木露著的手臂上，大大小小的都是泡。他驚悚了，眼睛驀然睜大，莫非是水溫過高燙出來的？手臂上的皮膚尚且如此，那麼別處呢？他不敢想像自己的老二被那麼高溫的熱水泡過會是個什麼情況？怪不得他們的手腳都沒有什麼鐵鏈之類的，他剛才還疑惑，楚殤不擔心他倆逃走嗎？現在懂了，他們走路都成問題，拿什麼力量去逃？
因為他身上有剛才在地上磨出來的傷口，所以他僥倖沒有也跟著被拖出去泡所謂的溫泉。一個小時之後，他們又被帶了回來，滿身的赤紅觸目驚心。躺在那裡，只聽得見出的氣兒，沒有進的氣兒。瑞安透過拳頭大小的小窗望外面的天，心尖都在顫抖，莫非，他們的今日就是他的明日？他現在總算懂了，剛才飛虎臨死時候解脫的眼神。這種地方，真是叫人生不如死！
楚殤將莫離送去莫桑的家裡，雖然現在瑞安已經被捕，但是剛才他們行動的時候不見了中澤，要是還把莫離送回她自己的家裡，保不齊又是個麻煩，莫桑那裡二十四小時有警衛把守，憑中澤一個人要是想要進去抓人，除非他腦子抽了，要麼就是不想活了。
這時候的莫離已經完全恢復了體力，她抱著小四月有種重生了的感覺，她覺得活著真好，她親了親小四月的臉，然後偷偷看了眼楚殤的側臉。她應該和他叫哥哥的吧？雖然從小沒有怎麼接觸過，但是血還是濃於水的。
然而，和他說話，是要積蓄勇氣的，因為他那張沒有情緒的冷臉，明顯的寫著請勿打擾！
“那個，今天，謝謝你！”莫離嘴巴囁喏了半天，終於說出了一句還算完整的話。
他沒動，也沒看她，本來莫離以為他是不打算說話的，但是過了一會兒，他卻開口了。
“是小北看到的尋人啟事，她很擔心。”淡淡的話語夾雜著他身體淡淡的體香，卻攪動了莫離的思緒。小北？她的眼睛模糊了，她這個做姐姐的，沒能夠幫上妹妹一點兒的忙，總是妹妹來幫她。她恨自己愚蠢，恨自己不夠強大，什麼事情都秉著中立的姿態。當初她和楚殤被爸爸逼著分開，她應該很傷心的吧？就算在那個時候，她都沒能幫的了她什麼。
“以後多小心，要是出門，讓你爸爸多派人跟著你。”
“嗯。”
車內又寂靜了下來，到了莫桑的門口，車子停了，莫離眨著眼睛看楚殤，他沒有下來的意思，她小聲的問，“你不進去坐坐嗎？”
“好。”
意外的，楚殤真的下了車，他大步走在前面，莫離抱著孩子小步子的跟上去。
莫桑見到他和莫離出現很吃驚。但是他馬上就反應過來莫離是楚殤給救回來的。一張蒼老了很多的老臉驚喜交加，他想去握楚殤的手，卻被楚殤巧妙的躲開了。
“來來來，快坐下休息一會兒。”莫桑叫了管家沏茶倒水好一通忙活。
眼睛瞟了一眼面前的茶水，他沒有動，眼睛低垂著，似在想著什麼事情。
“莫老，我能不能看看小北以前住的房間？”終於，他撩起來眼皮，一雙精美的眸子盯著坐在沙發上，屁股卻像是坐在釘子上的莫桑。
莫老？莫桑一愣，想明白他是在叫他之後，他乾笑了一聲，對，雖然他們有親子的關係，但是他沒有對他盡過一天做父親的義務，他不指望他跟他喊一聲爸爸，一句莫老，已經是對他很大的抬舉了。他眼角的魚尾紋堆積在一起，聽他提起小北，心裡也黯然傷神，他都快一年沒有見到小北了，不知道她跑哪兒去了！
唉，他覺得自己這個老運不好，都說養女兒省心，可是他一點兒都沒覺得省心。兩個女兒接二連三的出狀況，他這個老人，哪裡承受的了！白頭髮，眼見的一天比一天多。臉上的皺紋一笑都能夾死蚊子。嘆息了一聲，抬腿就往上走，“跟我上來吧，小北的房間在樓上。”
楚殤邁動著他那雙又長又有力的雙腿，跟在莫桑的身後上了樓，小北的房間，很簡約，像她的風格，牆上的玻璃櫥櫃裡，有各種的新型手槍，靠近窗戶的位置，還有一面落地鏡，整個屋子裡，除了床和梳妝檯，就再沒有了別的裝飾。他慢慢的在屋裡轉了一圈兒，沒有灰塵，被褥也很整潔，看來每天都有人按時打掃，莫桑這是還想著，小北不知道哪一天就會回來住了！
跟在他們身後上來的莫離蹙起了眉毛，她很想問關於小北生了孩子的事情，剛才在車上，可能是車上的空間太狹小，顯得楚殤的氣場太強大，壓抑的她說不出話來。可是現在，當著爸爸的面，她又不敢問。正糾結著，卻聽楚殤自己說道，“莫老，恭喜你，當外公了。”
莫離的心咚咚咚心跳加速，他這是要自己說了？
聽了他的話，莫桑不以為意，他以為他說的是小四月，老臉一笑，百褶齊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以後派人守著這娘倆去，洛雨總是不在家，這娘倆住還真是挺危險的。”
“嗯，是挺危險，以後，就讓莫離住在這裡吧，有您庇護著，安全的多。”
“嗯嗯，是，莫離，洛雨不在的時候，你就回家住來，反正爸爸也是一個人，出了這事兒爸爸哪還放心的下你一個人回去住？！”莫桑看向身後的莫離，莫離點點頭，心裡苦澀的想，洛雨不在的時候？呵，他怎麼可能在！？
“莫老，外孫女和外孫都很可愛，改天有時間你可以去看看。”
咯噔，莫離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龍鳳胎，是真的？
這話卻說的莫桑一頭霧水，他瞅了瞅莫離，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又看看她懷中抱著的小四月，外孫是有，哪裡來的外孫女？他的眼睛突然一滯，嗖的扭頭看楚殤。不會是……？不會的，不會的！他在心裡暗暗的搖頭，小北說過，不會再和他在一起，他相信小北的話，那是個說話算話的丫頭。
“莫老，我和小北的龍鳳胎寶寶剛滿一個月。”
楚殤緊盯著莫桑的眼睛，見他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即胸口開始上下起伏，他指著楚殤半天說不出話來，莫離上前幫他拍打心口順氣兒，他才漸漸的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指著楚殤的手指抖動的厲害，“你小子！你們怎麼能有孩子！你們是兄妹！小北那丫頭居然騙我，嗨！你們這是亂倫！小北年紀小不懂事，難道你還不懂嗎？你這是愛她嗎？你這是害她！你毀了她的一生！”
他頹然的坐在了床上，剛剛救回來了大女兒，又聽到了這樣的消息，老天還讓他活嗎？見他這個樣子，莫離的一隻手搭在他的肩頭，“爸爸，您別難過，只要是兩個孩子都健康，咱們就祝福他們吧？他們是太相愛了，您想想當初小北為了楚殤都能跟著他一起跳崖，他們是分不開的！您要是愣讓他們分開，無異於殺了他們！別人的指指點點，與小北自己的快樂相比，哪個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