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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潯冷眼:“你自己清楚。”又是邀請開房,又是吃飯喝酒,司馬昭之心。
徐望南問:“敢問,潯哥這話是以什麼身份在質問我?”
面對蘇白梨委屈的眼神,止潯垂睫:“既然她叫我一聲老師,我自然不能眼看著她為夢想誤入歧途。”
“老師啊……”徐望南念著,“楠戲那麼多學生都叫你一聲止老師,怎麼不見你一個個親自照拂?反而一直盯著我和小白梨。”
聽見他如此親密的稱呼小怪獸,止潯的不愉快再度攀升,“別人我看不見,自然管不著。”
這是真的,其他人就算看見了他也認不出來,當然不會多管閒事。而這個小怪獸,莫名其妙地闖了進來,他又怎麼可能坐視不理,讓她懵懂犯錯?
一直聽著兩人針鋒相對的蘇白梨好不容易聽懂了七八分,猶猶豫豫地開口:“止老師,你是不是那天聽見徐望南說要帶我去酒店了?”
“你……”止潯欲言又止。
蘇白梨這下徹底明白了,原本微紅的小臉一下漲紅,抿著小嘴,大眼睛固執地盯著止潯:“然後,你以為徐望南今天約我吃完,就是為了灌醉我,帶我去酒店,而我早就知道他有歹念,還陪著他單獨吃飯?”
止潯:“……”
徐望南:“……”
兩個男人藏著掖著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就被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大大咧咧的扯白了。
止潯的沉默,讓蘇白梨忽然覺得胸口特別悶,就像被什麼捂住了口鼻,呼吸不暢。
她向來過得簡單,喜歡演戲就不顧老爹反對獨自跑來楠戲,喜歡徐望南這個表哥就親近無所謂性別,喜歡止潯……不對,只是喜歡他的長相,就願意與他多接觸一點。
不需目的,沒有企圖,坦坦蕩蕩。
可就是這個她才剛剛覺得其實還不錯的止老師,居然一直在懷疑她的人品!
“小怪獸,我不是懷疑你,是怕你單純被人騙了。”
蘇白梨退了一步,躲開止潯的手:“沒有哪個女孩子會傻到對這種企圖毫與知覺的。與其說是被騙,還不如說是周瑜打黃蓋,各取所得。”
止潯微怔。
他印象里的蘇白梨天真爛漫,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哪會說出這種話?
“今天對不起啦,害你也沒能好好吃飯,”蘇白梨不理會止潯,轉頭對徐望南說,“進組以後我再找時間補你一頓飯。”
徐望南:“白梨,你……”
蘇白梨揮揮手,打斷了表哥的話,“我喝了點紅酒,臉熱,走路回去吹吹風,再見。”
說完,看也沒看止潯,手背在身後,故作輕快地快步離開了。
路燈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止潯才發現自己就算只憑影子也能認得出她來。
“我聽說,潯哥你跟白梨說我不像好人,讓她離我遠一點。”徐望南在他身後說。
“……”這小怪獸還真是什麼都說,“行得正不怕影子斜。”
徐望南點點頭:“這話我贊同,但問題就在於,你真不覺得我跟白梨有那麼一點像?”
蘇白梨是小圓臉,眼頭圓而眼尾尖的杏仁眼,眉濃而微墜。徐望南則是微胖,濃眉大眼,戴著黑框眼鏡。
見止潯看著自己,徐望南摘下眼鏡,挑眉對視。
……不覺得。止潯的人臉識別只在蘇白梨臉上有效。
徐望南急了,指著自己的眼睛:“這裡啊!一模一樣好不好?……算了,直說吧,我媽姓蘇。”
止潯:“……”
“我管白梨的爸爸叫舅舅。”
“……其實你不戴眼鏡有點像好人。”
惹毛了蘇白梨,並非徐望南的本意,他只是想報止潯說他不像好人的仇而已,現在止潯癟也吃完了,他覺得有必要研究下一個課題。
“所以潯哥,我對白梨的事上心,是血緣親情,那你呢?這樣大老遠的來英雄救美,總不會真就因為她叫你一聲老師而已吧。”
停車場外,四岔路口燈火闌珊,早已看不見小怪獸落寞離開的背影,止潯喉頭髮緊,不知要怎麼回答徐望南的問題。
學生雖多,能記得的只她一個。
女孩雖多,能走進他心的也只她一個。
但這是出於“今生第一次”的新鮮感,還是別的……止潯真的無法確定。
“白梨是舅舅老來得女的心頭肉,也是我最寶貝的表妹。”徐望南看著止潯沉靜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說,“在這個圈子裡,有我看著,絕對不會讓別有居心的人傷害她分毫。”
止潯下意識地說:“謝謝。”
“你是用什麼立場謝我?”
“……”人家是兄妹,他是什麼。
徐望南目光探究,“潯哥你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我只希望你不要過分親近白梨,讓她有所誤會後又離開。白梨單純,這種事傷不起。”
四岔路口忽然伴隨著尖銳的剎車聲,傳來陣陣嘈雜。
有人尖嗓叫著:“出人命了,快報警啊!”